第6章 忍无可忍

水煮红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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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府,书房。

    主人袁丰坐立难安,这两天,他的人根本打探不到那个人的一点消息,那个人进了崔家以后,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幸好他有一个会通灵术的乖女,通灵术玄妙无比,但完全靠个人天赋,灵就是灵,不灵就是不灵,无法像书画一样,人只要天天写,天天画,再不济也能聊以自囗。

    袁丰不灵,也就无法亲身体会通灵术之玄妙,但他有三个儿子和一个乖女,三个儿子都不灵,还好乖女灵,而且不是一般的灵,他亲眼看过乖女上房揭瓦,身手如灵蛇一般矫健,还有她剑法高超,连横行天下的大侠也不是对手,妙不可言哪。

    京都之中会通灵术的人凤毛麟角,拜在虚谷大师座下的人,更是寥寥几人而已,而他的乖女是其中一个,可谓相当之灵。

    而因为乖女和虚谷大师是师徒关系,崔家对他袁家高看一眼,不仅提携他做了尚书右丞,还让他的长子也做了清显之官,一时羡煞多少人啊。

    现在,更大的机会来了,虚谷大师要对谢家下手了,还把这一消息透露给了乖女,崔家当然吃肉了,那他可以跟着喝口汤啊,如果把握的好,啃根骨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么,如何把握好机会,那个人是关键,他可是比乖女还要灵的人啊,只要攀上了他这根高枝,袁家就可以上一个新台阶。

    到时候,他就不是尚书右丞了,而是尚书右仆射,不,甚至可以再上一步!

    袁丰想到这里,突然换了个人,穿上了理想中的官服,扬眉抵掌,高视阔步。

    突然,乖女推门进来了,吓了袁丰一大跳。

    “干嘛呢,爹。”袁飞絮看到亲爹这个时候容光焕发,好生奇怪。

    袁丰赶紧冲了过去,轻轻关上了门,而后快步走到乖女身边,沉声说道:“我还能干什么,等我的乖女回来啊,下面的那些人都是饭桶,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

    袁飞絮轻轻一下,走到了墙上的地图前,指了一个位置,“这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八人,回去了四个,他肯定在里面。”

    “这,这,”袁丰眯起了眼睛,又走进了两步,确认之后,大吃一惊,“这是宦官在宫外的一处居所啊,负责东宫事务,他,去做了宦官?”

    “他怎么可能……”袁飞絮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袁丰扭头去看乖女,她微微点着头,好像明白了什么,“乖女,你还有事瞒着爹啊……”

    “有些事,我不能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袁飞絮语气很淡,但却流露出不容父亲追问的意思。

    袁丰皱眉,低头,他去东宫干什么?找机会扳倒太子?没什么用啊,这个倒了,谢家再立一个就是了,太子妃照样是他们谢家女。

    太子妃,那毒死太子,嫁祸给太子妃?

    袁丰脑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念头,却吓得自己背后直冒冷汗,这,这,这祸及全家的事情就不是他一个尚书右丞所能掺和的了。

    “好吧,这事我就当你从来没说过。”

    “爹,你就怕了?”袁飞絮见亲爹怂了,她却来劲了。

    袁丰知道乖女的脾性,赶紧劝道:“乖女,你不要乱来啊。”

    “哼,走了。”袁飞絮用力看了看地图上的那个位置,转身离去。

    “哎,乖女,你千万,不要……”

    袁丰看着乖女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长叹一声,无可奈何。

    ……

    魏介当宦官已经半个月了,刚动了手术,演戏演全套,他得养伤,还得换药,好在这种事情,没人愿意代劳,也可能上面都安排好了,好几个人的房间,却只住了他一个人,每天都是同一个干瘦的老公公来送吃的喝的,还有端屎端尿。

    和司徒府宽大舒适的客房相比,这里居住条件就太差了,破旧的门窗,脏乱的被褥,眼不见为净,就不说了。

    要命的是床上散发着屎尿的恶臭,还有某种肉类腐烂的异味,无法屏蔽,一开始魏介恶心到什么也吃不下,然后就输给了饥饿,现在又输给了习惯。

    这半个月,魏介晚上一直在控制老鼠,他不用去找老鼠,一到晚上,房间简直就成了老鼠的乐园,随便选一只,就可以开始通灵了。

    他自然是想通过老鼠去看太子妃,可他人在这里,不能节外生枝,而他控制老鼠超过了一定的距离之后,就逐渐不那么灵活了,再远了,老鼠就会脱离他的控制。

    那他只能在附近转悠,转下来,他发现虚谷没有唬他,他真的天赋极高,无人能及,就几晚,他觉得的自己感官能力又有了很大的提升,隔壁房间的人说悄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而现在,隔壁有人放闷屁,他都能听到。

    不爽的是,他的嗅觉更灵敏了之后,这屋里的味道更恶心了……

    白天没有老鼠玩,魏介一个人太无聊了,他又不能出去,因为隔壁和他一起动手术的八个人,都还下不了床,而且也没人催,那就说明半个月的时间还不够。

    魏介长叹一声,他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太子妃,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他对太子妃的思念之情反而与日俱增。

    除了没日没夜地思念太子妃,魏介还想太子妃也一样思念他,他还想太子是一个比晋惠帝还白痴的家伙,这样对大家都好。

    又是一声长叹,为了排解思念之情,魏介嘴里哼起了歌: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嗯嗯嗯,哦哦哦,想你,无法呼吸,恨不能,朝你狂奔去,大声告诉你,哦哦哦——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在你怀里,我什么都愿意……

    哎,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睡吧,睡吧,也许在梦里能见到她呢?

    ……

    魏介睡了,不过一直在暗中盯着他的袁飞絮还没睡,此刻,她坐在屋顶上一个人看月亮,绝美的脸上满是不解之色。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被虚谷大师称为天赋极高无人能及的狂妄小子,竟然会为了太子妃,放弃修炼通灵术,甚至不惜混进东宫当宦官!

    为什么?

    袁飞絮百思不得其解,她没有喜欢过人,当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她很快就会喜欢上一个人,然后,为了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

    又五天过去了,隔壁终于有人下地了,又过去了六天,隔壁所有的人都下地了,然后又苦苦熬了九天以后,魏介终于在外面见到了他们八个人,其中,他最在意那个和他同坐一辆车进来的兄弟。

    是的,魏介在心里已经拿他当兄弟了,他动手术时发出的闷叫声,绝望至极,深深印在了魏介的脑子里,而他最近几天,夜里时常躲在被子里失声痛哭喊娘的声音,更是烙在了魏介的内心里。

    魏介虽无心作恶,兄弟却因他失去一个男人最重要的物件,事到如今,回不去了,他只能在这里发达了,找机会弥补兄弟一二。

    “站好了,站好了,我叫一个,答应一个。”前面站着一个宦官小头目,趾高气扬。

    “盛勇。”

    “在。”

    “魏介。”

    “在。”魏介应了一声。

    ……

    “蔡斯。”

    “在。”

    魏介扭头瞄了蔡斯一眼,兄弟的名字有点耳熟啊……

    “魏介,你看什么?”

    魏介莫名其妙,扫了小头目一眼,“没看什么。”

    “你还敢顶嘴?还敢瞪我!?”小头目冲了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魏介本能地,轻松地闪过了,快到小头目愣在当场,但他没有意识到面前站着一个高手,回过神来之后,勃然大怒,尖声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按住了!”

    两个小宦官应声过来,魏介意识到这家伙官不大,官威却很大,要拿他在新人面前立威,他初来乍到,不想惹事,主动蹲在地上,低头。

    “我让你蹲下了吗?站起来!”小头目继续发威。

    么的,这家伙神经病啊?

    魏介最讨厌没事找事的人,尤其是狗仗人势的家伙,他在这里憋了一个月,本就不爽,小头目盛气凌人的样子让他心里鬼火直冒,恨不得冲上去把人按在地上,用脚把他那个地方狠狠踩没了,方解心头之恨,但他不能,只能老老实实又站了起来。

    两个小宦官上来,一人抓住了魏介的一只胳膊,将他按了下去,按住了,魏介抬头,看到了小头目走了过来。

    啪——

    小头目大力扇了魏介一耳朵!

    我擦!

    “还敢瞪我!?”

    啪啪——

    魏介的脸上火辣辣地疼,之前被谢湛打耳光所产生的屈辱感,尚未被时间抚平,又添新伤,谢湛好歹是太子妃的哥哥,魏介爱屋及乌,也还能忍。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死太监,竟敢打老子!?

    这是什么地方,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魏介死死咬牙,低下了头。

    “我让你低头了吗?抬起来!”小头目不依不饶。

    魏介忍无可忍,一个月积累下来的负面情绪,如大堤决口,汹涌而出,一句【粗鄙之语】送给小头目,人也轻易挣脱了束缚,冲了上去,将小头目扑倒在地上,挥拳如雨,脏话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