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还债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理寺对峙

码字的尘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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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大理寺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严阵以待的玄甲军,原来大理寺的差役们委委屈屈的缩在场中一角,手里空空如也,原本的水火棍和刑具都被玄甲军缴了干净,只能在场中充当个围观群众。

    李世民带路走在最前,身后一群宦官护卫什么的紧紧把他围在中间,紧随着李世民的就是李承阳,顶着一个硕大的白纱帐傻乎乎的跟在李世民身后,活脱脱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注意脚下,有门槛”,李世民低声提醒了他一句,李承阳点点纱帐,示意自己知道了。

    李世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堂堂太子如此作风,实在有些大失颜面,不过既然李承阳说这有用,那就肯定没什么问题。

    李承阳还是被绊了一下,说是纱帐,却只是几张厚的丝绸,隐约能看清点东西,但是终究不是那么清楚。

    伸出手指头在纱帐上扣了个洞,这才勉强看清了道路,随着李世民来到了大堂之下。

    “臣大理寺少卿戴胄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中气十足,洪亮有力,不愧是这大理寺的头头,一听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免礼”李世民说了话,李承阳透过那个窟窿看到了这个大理寺的少卿,又冲着戴胄晃了晃纱帐。

    “陛下,这是?”,戴胄指了指李承阳的纱帐,刚刚收到消息,李世民和太子联袂而来,为的就是今天的案子,谁知道来到是来了,这个白帐子谁能跟他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李世民闭着眼睛来了句:“这是太子”,然后便没了下文,戴胄也不好继续问下去,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凑和来吧,太子被人告上大理寺,这可是开国以来第一次。

    “陛下,不如您”,戴胄指了指公案,想问问李世民是不是要亲自来审问一下。

    李世民摆摆手,四下寻摸一番,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戴胄旁边:“你自己审问便是,不用考虑我的意见,今天我就是来看看这个逆子的,一会秉公执法,天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何况太子乎?”。

    戴胄一挑眉,明白了,李世民就是来撑场子的,什么他不管,不管能放下那么多国事不干亲自来这个小小的大理寺旁观吗,李世民越说要秉公执法,那他就越是要努力的保住李承阳。

    “既然这样,那老臣这就开始了,来啊,带人犯,不,带原告”,戴胄一拍惊堂木,嘴里差点把心里想得给说出来。

    李承阳等的“威武”声没有,只有悉悉索索的走路声,脚步声越走越近,直接到了他的身旁。

    “来者何人,有什么冤情,速速道来”,还是老一套,戴胄冲着刚刚被带上来的王肖喝到。

    李承阳循着声音透过窟窿看去,好悬没笑出声,这王肖怎么还一副阿三的打扮,那头绑的,要多高有多高,看起来还是被仔细打理过的,一道道绑的那叫一个整齐。

    “我叫。”王肖一抱拳就要开口,却被戴胄的一声惊堂木打断。

    “大胆,你一不是勋爵之后,而不是官身,在这还敢自称我,来啊,先给我打三十大板,给他长长记性”。

    王肖有官身戴胄是知道的,但是王肖既然没说,那就装作不知道,看王肖的样子,思路清晰,信心十足的,这样不行,不如先吓他一吓,先打断他的思路为先。

    王肖还没说话,到时李世民那里一直咳嗽,让戴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怎么还没开始就指挥上了,不如您来?

    戴胄看着李世民,李世民只得开口:“无事,早上受了些许风寒而已,戴卿莫要当真,朕今天真的只是来看看而已,你只需秉公执法即可”。

    李世民疯狂的像戴胄使者眼色,这戴胄往日里挺机灵的,怎么现在还给他脱了后腿了呢,这要真打上去,王家再来个屈打成招,拒不承认这事,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戴胄一拍脑门,知道自己领会错了,陛下还真不打算插手这件事,随后看着地上的令箭有些发愁。

    “我不服,不,孤不服”,这就体现出李承阳的机灵了,王肖还在发愣,李承阳就跳了出来,对着堂上说道:“此人乃是王家二房长子,是有祖上传下来的官身的,只不过年纪不到不曾上任而已,这个打,打不得啊”。

    戴胄一喜,立刻借坡下驴:“如此那是本官草率了,这大板就免了,堂下苦主,说说你此来是为何事”。

    王肖这才回过神来,一听旁边的人就是他的目标太子,当即怒意带着信心噌噌的往上涨:“我是王肖,太原人氏,今日此来就是参太子罔顾礼法,与民争利,利用自己的职权大事搜刮民脂民膏,请上官为我做主”。

    戴胄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有”,王肖回答的斩钉截铁:“东市有一家悦来酒楼,刚开店不久,店里的菜竟要五两白银一桌,不过是些普通的吃食,一点名贵的食材都没有,如此酒楼,却每天爆满,宾客往来如水,上官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区区一些平常吃食,能卖上五两银子,确实有些奇怪了,不过今天说的是关于太子的事,你怎么还说道酒楼的事情上去了”戴胄摸摸下巴,继续往下问,希望能找出王肖言语中的一些漏洞,一击致命。

    王肖一指身边的白纱账:“因为那家酒楼的后台就是太子,或者说那酒楼就是太子开的,凭着他的身份,强行让那些人去酒楼花销,因此这才使得如此黑店却能天天有如此多的人上门”。

    “证据,我说的是证据,拿不出证据来什么也不是”,戴胄悄悄惊堂木,现在王肖说的都没有证据,单单想靠这两点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王肖指了指自己:“我就是证据,前些日子我因不远在他酒楼花那么多钱,却被他手下的人强行抬了出去,从此不得踏入酒楼一步,之后我身边的人都莫名其妙而死,我的管家老木被人射死在我面前,用的就是这支箭,这可是只有皇宫中才有的箭支,旁人无法作假,这是从老木身上掉下来的,只剩了半只,却足以证明杀我管家的就是太子的人”。

    王肖从袖口中抽出一支断箭,上面明晃晃的刻着东宫的字样,让人递给了戴胄。

    戴胄拿起来看了看,噗嗤一笑:“你这不能作为证物”。

    “为什么,莫不是因为他是太子你就怕了他”,王肖火冒三丈。

    “放肆,这话岂是你说的,你这只箭确实是东宫的没错,确是很早以前的东宫箭矢,看年头足足十几年了,你看这箭杆,明显不是现在大唐用的箭矢,应该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单凭这么一只箭,做不了任何的证明”。

    王肖这下慌了,这半只箭就是老木被射杀以后,栽倒在地的时候折断的,后来被他捡了起来做个纪念,原以为今天这个证据足够李承阳喝一壶的,没想到却连一点作用都没起到。

    不能慌,王肖安慰自己,眼下要是他慌了那就全完了。

    “对了,那酒店的掌柜就是太子手下的人,你们可以去查他,他肯定是太子的人,一查就能知道”,如果能证明酒楼掌柜就是太子的人,那么太子肯定脱不了干系。

    李承阳在纱帐里一乐,终于等到这时候了,晃了晃,从纱帐底下伸出一只手,手上拿着一张纸冲着外面晃了晃。

    自有人前来把那张纸取来,递给了戴胄。

    戴胄仔细看了一遍,顺手又把纸送到李世民那里。

    最后这张纸到了王肖那。

    “这上面都写的什么,你可都看到了”,戴胄在堂上开口问道。

    “不可能,怎么可能”,王肖看着那上面的字有些怀疑人生了。

    “怎么不可能,那纸上白纸黑字的写着,赵大有早在两月之前就脱了奴籍,由太子殿下给他上的户籍,就是我长安人氏,既是我大唐的子民,那么开什么店都是正常,酒楼的地契上写的也是赵大有的名字,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如何抵赖”,戴胄一拍惊堂木,心叹这太子心胸还真是宽。

    悦来酒楼他也听过,确实是一家能赚大钱的酒楼,对于酒楼的表面掌控者没有丝毫限制,就给脱了奴籍,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这么大的酒楼,那人说拿走就能拿走,一点责任都不用付,这里面的风险当然不一般的大。

    把现在北京的一户四合院给人,顺带的像所有人宣布这院子是他的,最后在拿出完全合法的法律文书送过去,还指望着那人能把这四合院还回来?

    说实话,要不是老赵是李承阳的家臣,李承阳也不敢这么做。

    可谁让古人的信誉比什么什么合约可信多了呢,一句家臣换来李承阳无条件的信任,很合适。

    “不,不可能,你们肯定串通好了,昨晚就把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我可是亲眼看到太子就在酒楼里杀了我的人,对,我亲眼见到的”,王肖有点蒙了,他从来没听过有人会把自己手里最大的产业都交给别人打理的事情,现在有些接受不能。

    “混账,白纸黑字如何做的了假,看你也是个读书人,那纸上的墨迹是仓促间一夜而成,还是放置了几个月,你分不出来吗”。

    都是毛笔写的字,一夜的时间墨迹和一个月的墨迹自然不同,这个不用说王肖也知道,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

    一旁的白纱账晃了晃,李承阳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老赵在我东宫当过一段时间厨子,后来我就放他出了宫,用在宫里学的手艺开了家酒楼,孤有时也去给他捧捧场,算不得什么大事,就凭宫里的手艺,一桌卖上五两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公子随便出手都是十两百两的,更不是什么问题,为什么今天偏要把事情弄这么大”。

    王肖怒瞪着白纱账:“就凭你杀了我手下六个人,就凭你让我倾家荡产,可惜你行事不密,让我掌握了你的错漏,我亲眼看到你杀我手下小酒仙,这你可认?”。

    “哦?”,白纱账摇了摇,李承阳的声音传来:“你说你亲眼看到过我,那你说,我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