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还债 第一百五十章 叉出去

码字的尘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紫气阁 www.ziqige6.com,最快更新宅唐最新章节!

    两个差役扭着手腕上前,看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想来王肖一会肯定没好果子吃。

    王肖被两人戏谑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憷,魏征此时还在主座上奋力挣扎,眼看就要脱出县令的掌控亲自下场,一旁的县尉师爷等人都在努力劝慰魏征,试图劝解一番,消掉他的怒火。

    “等等,我还有话说”,王肖伸出手拦住作势要扑上来的两个差役,在堂上高喊起来。

    周围的动静登时一顿,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王肖,县令借机把魏征按回座位上,指着王肖的鼻子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污蔑当朝太子,不罚你一顿就是看在你王家人的面子上了,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莫要得寸进尺”。

    王肖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本来是想把太子说的尽量的可恶一些,希望能把事态闹大,当然是能想到的罪名都往上加就得了,谁想到建起那么一座大酒楼,杀人不眨眼的人,居然只是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

    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今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堂上的魏征高喊:“流连烟花之地我只是听说,没有证据,但是这私开酒楼与民夺利确实实实在在的,东市里的悦来酒楼就是他支持下开的,我亲眼见到,亲耳听到,那酒楼里的人都是太子的人,信与不信,一查便知”。

    魏征和县令对了对眼色,从对方的眼神中都读到了相同的意思:

    “这是谁家来的傻子?”。

    魏征把目光放在县令还停留在他肩头的那双手上,随后目光移动到县令的脸上,稍微晃了晃肩膀。

    县令没有动作,而是反过来问王肖:“你所言可属实?太子乃是国之储君,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影响到整个国家,这陛下之前为了赎回我大唐子民,已经把皇室的积蓄都卖了出去,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太子支持个酒楼赚点零花也情有可原,现在不少官员的亲眷里都有开店的,符合常理”。

    魏征不满的瞪着县令,肩膀一抖就把县令的手震开,随后也看向王肖。

    “是,都是我亲眼所见,证据确凿,容不得太子抵赖,请御史为我做主,为百姓做主”,王肖盯着台上的两人回答的斩钉截铁。

    听到这回答,县令看了看魏征,收回那双准备继续压制魏征的手臂,双手一背回了书记官的那里:“我救不了你了”。

    王肖梗着脖子,斜眼看向县令,颇为不屑道:“哼,区区一个县令而已,还敢说救不救我,御史再此,有你说话的份吗?”。

    县令这个气啊,本来还想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么点事情真不值得让魏征亲自询问,虽说多少代的王朝都有明文规定,官员不得私开店面,更不能去行那商贾之事,不然非但官场上会遭到非议,就连在士子中也会被看低一截。

    但是这世上从来不缺的就是破坏规则之人,不经商还不好说,随便找个家仆下人什么的出面不就行了,实在信不过家仆,那不是还有很多的亲戚呢,那个人发达了以后不会又一群七大姑八大姨蹦出来,从里面找个有点经商能力的,往外一放,万事大吉。

    都是不能说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皇家原来还有个专门卖丝绸的地方呢,只不过打的是织造局的名义而已,下面的官员就更别提了,无论官职的大小,就连个没品级的差役的家人都可能出来摆个摊子,毕竟官府中有个人,多多少少会比那些没关系的多赚一些。

    县令本不想追究此事的,事情发生在他的管辖下,只要这事被摆上了台面,无论最后太子怎么样,他这个当县令的都免不了吃瓜落。

    万一王肖赢了,他把太子经商的证据都拿出来,那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太子紧闭几天,把酒楼关了,回头风头一过继续开业。

    王肖输了更不用说了,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从他这个县令,一直到刑部的尚书,每一个人会去追究太子的责任,大家屁股下面都不干净,一查扯出来一大串,大家你好我好,闷声发大财多好。

    谁能想到王肖会这么不识抬举,不但没理解县令像他传达的意思,反而还一口咬死这件事,这让县令的一番好心喂了狗,索性不管了,顶多也就是个罚俸的事,不是多大问题。

    魏征的神色有点阴沉,盯着王肖沉默不语,不久后一拍桌子:“一派胡言,把他给我赶出去”。

    说完这话也不管别人反应,魏征自己就出了县衙,一路溜溜达达不一会就没了踪迹。

    县令长出了一口气,就怕这魏征不识抬举,不知轻重,还好大家都是聪明人,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大家的心里都是一清二楚,万一魏征死死抓住这件事不放,还想一直查下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还好魏征也不是死脑筋,放下话就走,让这个王肖求告无门,过两天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大家该发财的发财,该弹劾的弹劾,这都不叫事。

    魏征一走,县令赶忙下令:“把这个王家人叉出去,以后不许再进县衙,登闻鼓给我守住了,别让他再敲,看见他在县衙周围晃悠都不行,本官不想在看到他,都听明白了吗?”。

    几个差役抱拳领命,这次也不用动手了,几根水火滚一捅,就把王肖四肢固定住,差役们一声闷哼就把人抬了起来,吆喝着就抬着人往县衙外走。

    “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世家什么事都能做呢?我呸,也不知道在家里是怎么教的”,几个差役下去后,县令在门口暗暗咒骂着王肖,什么事都敢说,就连王家的家主都不敢说这话。

    王肖挣扎的架到了县衙门口,差役们互相使了个眼色,齐齐把水火棍抽出来,一看就是老手的,动作整齐划一,甚至周围围观的百姓都开始拍手叫好了。

    “啪嗒”一声,王肖面朝下栽到了地上,头上的伤口好像又被崩开,一点点红晕慢慢的透过纱布渗了出来。

    趴在地上,抬起头,入目的就是无数双样式各异的鞋子,努力把脖子抬高,这才发现此时县衙外已经围满了人,粗略看起来得有个几百号人,此时这几百人围着他指指点点。

    同情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漠不关心者有之,甚至还有大婶准备上来说门亲事的。

    终于缓过神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对那几百人视如不见,径直走向鸣冤鼓。

    “站住,你的事情不值得敲这个鼓”,早有差役守在鼓前,离得老远就像着王肖喊话,手上的水火棍舞的虎虎生风,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但看那眼神好像巴不得王肖能赶快走到他面前。

    “小伙子,别走了,要大娘说啊,要是什么男女之间的事,还真不应该敲这个鼓,这可是有了天大的冤屈才会敲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就是个姑娘吗。大娘家里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好姑娘,这就给你介绍一个,保证贤良淑德,秀外慧中”,走到半途有个大娘拦住了王肖,张口就想把自己家闺女推销出去。

    王肖停下脚步,看着差役那都快挥出残影的水火棍有些犹豫,略微踌躇了一下。

    “嗨,还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大伙散了散了,没意思”,从人群中传来一声高喊,随后人群就有了散去的意思。

    王肖眼中一亮:“诸位,且住,今天本公子确实有天大的冤屈,当今太子残暴无道,连日里花天酒地,现在皇宫里没钱了,他就在东市开了间酒楼供他吃住,就是些平常吃的饭菜,他那酒楼就卖一桌五两银子,不但如此,他还强迫着众人去他那里吃饭,不吃饭就要挨打”,人群开始止住散开的趋势,重新聚集起来,王肖看有效果,信心大增:

    “你们说我怎么知道的,你们也看出来了,这位大娘,想必您也知道像我这样的就不知普通人家的人,那出门都有护卫随性的,但是现在我的护卫哪里去了了,大娘您知道吗”,王肖指着刚刚那位试图化作红娘的大娘问道。

    大娘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好奇。

    “是太子啊,我不想娶他那里吃饭,我的护卫就不知怎么的就消失了,现在还没个踪迹,我来的时候还有个管家,前些天也在乱葬岗里被发现了,我才到此不出一个月,从来没得罪过人,也就是和太子的那间酒楼有些嫌隙”,侍卫和向导确实都不见了,这事也确实和太子有关,王肖这话也不算冤枉了太子。

    “你说是太子干的?”,人群人又传出来一声男人的询问。

    王肖抹了抹眼泪,顺带着从头上的纱布上蹭了一把血,像众人展示:“是不是太子做的我也不知道,所以这才向衙门来求助,希望这衙门能替我做主,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他们害怕太子的权势,不敢接这个案子,还来了个性魏的御史,没听我把话说完就让人把我扔了出来,官官相护,这天下还有咱们老百姓说理的地方吗”。

    “狗官!狗官,早就知道这当官的没好人,没想到御史里也都是贪生怕死的,不就是太子吗,告他,继续告他,我们支持你”,台下的人群中又冒出了一道声音,王肖嘴角有点轻微的勾起,看着周围的人,希望刚刚那人站出来。

    等了半天,说话的人都没站出来,只是在人群里四处鼓噪。

    “乡亲们,刚刚那位大哥说的对,县衙告不行,我就去大理寺,大理寺不行,我就去拦陛下的车架,相信陛下会给我等小民做主,定然不会放纵那太子继续祸害百姓,今天这个状,我是告定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人真正站出来支持自己,王肖只能把戏接着演下去。

    看了看守着登闻鼓的差役,此时正全神贯注的听他说话,手里的那根水火棍也被差役顶在了下巴上。

    王肖心一横,迈开步伐朝着登闻鼓冲过去,一边跑一边嘴里喊道:“请陛下为我做主”。

    “咚……”,王肖的头重重撞在了鼓面上,发出了悠长的一声响,随后王肖贴着鼓面缓缓倒下,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