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还债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王家公子

码字的尘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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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阳趴在最大的那根铜管上侧耳倾听。

    这根是连着大厅里的,是故做的最大。

    “哎,你说太子殿下不会武艺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那他不会武艺怎么还能守住突厥呢?”。

    “要我说啊,还是看那三百多守军,不是说陛下都准备在便桥边给他们安葬了吗,不过你别说,太子那力气倒是真大”。

    “对,我们那一家人,家里的小子就是在那三百守军之中,给发了好多银钱,不过啊,还是人死不能复生呐”。

    “没准是假的呢,听说啊,这皇宫里面可乱了,不过咱们陛下还好”。

    “什么真真假假的,不都是咱们太子吗,管那么多干嘛”。

    “祖传的箭法都不练,估计不是真的,太子不是才十二岁吗,懂什么,肯定是被那些前朝余党利用了,这个叫什么来着,对,叫捧杀,这是我家读书的那小子说的”。

    “哟老刘,听说你家小子要准备科举了?真是了不得啊,来来,咱们老哥俩提前喝一杯,就算给你加小子提前到个喜”。

    “哎,这才刚有那打算,谁说的准,听说你家有个刚刚到了年纪的孙女,不如咱们俩撮合撮合?”。

    李承阳趴在铜管上嘴角一个劲抽抽,李世民这也太狠了,这也没干什么呢就先打压下来了,看样子等这些宿老回去以后也会把这事当成谈资没事就对人说说。

    对这些虚名李承阳并不是那么在意,只是明明李世民都那么相信他了,怎么还会如此不留余力的打压他?他还是个孩子啊,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谁知道最后会传成个什么样子。

    这帮老头也是,不看看请你们吃饭的是什么人,吃着我的饭还说着我的坏话,关键是李承阳还不能出去反驳,这个睁着眼看着别人把屎盆子往自己脸上扣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可太难了”无力的坐下,拉着李侍的小手往自己脸上一顿摩擦,等到李侍强行把手抽出来才抬着头问李侍:

    “你说我是他亲生的吗?”。

    李侍转过身背对着他:“少爷您肯定是,以后这话不要对别人说,这会犯大错的”。

    “连你也教训我,我还活着干嘛,别管我了,让我腐烂在这阴暗的地下室吧”干脆两腿一蹬,就这么瘫坐在了椅子上。

    “嘘,少爷小点声,别被大厅里的人听了去”李侍连忙捂住了铜管的口,这要是让人知道了铜管的事,这酒楼也别开了。

    做什么都是错,李承阳干脆就在椅子上躺尸了,黑暗的环境反倒让他静下心来,仔细琢磨他到底以后要怎么做:

    现在他和李世民应该过了那段互相试探的阶段,哦不对,是李世民的单方面试探阶段。

    现在他们已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那么接下来就是不断的磨合了。

    这次可能就是李世民在点醒他,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可以做的事情要掌握到什么位置上。

    他一个太子要那么大的名望做什么?李世民正直壮年,不是,正直青年,不需要在冒出来一个能在声望上和他肩并肩的太子来,等到李世民到了老年,就算李承阳不去刷声望,李世民也会想尽办法替他做好打算。

    主要还是时机不对,这次便桥事件,让他在大唐开始崭露头角,何止崭露头角,说是大出风头都不为过,这要是放在任何一个军士身上,单单凭借杀的那些突厥人,都能让一个小兵一跃成为带品级的将军了。

    更别说李承阳还守住了便桥,不但保住了长安周围百姓的安全,更是为之后对突厥的合围打下了最重要的基础。

    一桩桩一件件的功劳,随便拿出件都是了不得的大功,而这些大功全放在了李承阳一人身上,就产生了质的变化。

    没看李世民的玄甲军们都开始对李承阳抱着善意了吗,这满长安议论的也都是太子如何如何勇猛,如何保家卫国?十二岁就能在大唐有了这么大的影响力,等他二十了李世民还坐得住?

    这里面的度单靠李承阳自己还把握不住,李纲老先生就快解禁了,等到时候好好问问他老人家,在这之前就好好为这酒楼费费心吧。

    把里面的门道弄清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没皇帝能接受一个比自己还要有威望的太子,尤其是在有着远大抱负的李世民这里。

    这次认真的说还是他做的有些过了,是他逾越了那条线,认清自己的角色好,心里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借着昏暗的地下室,慢慢的头一歪,睡了过去。

    等他在醒来,大厅里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一片狼藉,服务员们正穿梭在里面,正在打扫卫生,等着晚上继续接待那些慕名而来的恶人。

    就在李承阳和笑儿一起统计今天消耗的银钱时,刚刚打开的城门处就迎来了一亮华贵之极的马车,马车侧面浮雕出来的一个硕大的“王”字第一时间就展示出了马车里人的身份。

    早有人等在城门处了,一个胖乎乎挺着个大肚子的人急忙来到车前,当下就是一个叩首礼,肥硕的脑袋当的一声就怵在城门铺的石砖上。

    段瓒趴在城楼上看着下面,对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的小程说道:“你看你看,那是王家的什么人,叩首礼哎,真把自己当陛下了,咱们也就是第一次见陛下的时候行过一次,这王家架子比陛下还大”。

    小程此时到是显得沉稳的狠,他后娘就是清河崔氏出身,虽然不是长房嫡女,但也算是崔家响当当的一脉,世家的门道他也是见过不少,早就见怪不怪了,看着段瓒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居然还有些想笑:

    “这是人家家里的事,他们都行的古礼,就是孔子他老人家那个时候的礼仪,没来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已经算低调了,看看你这样子,你爹不打你打谁”。

    段瓒自然不服,但是也没什么拿来反驳的话,眼一横一拳就朝着小程抡了过去。

    “哎,这可是你先动手的啊,好久没活动筋骨了,这次先说好,打输了不许哭鼻子的”小程接住迎面而来的一拳,笑嘻嘻的说道。

    段瓒收回拳头,拿手一指小程:“呸,上次那是被你打到了鼻子,你等着,看我不给你打个满面桃花开”。

    城楼上一阵喧嚣,城楼下的马车上却显得安静异常。

    那负责接待的胖子继续一个头嗑在地上,脑门上都开始渗出血迹:“少爷,小的先带您进城先安顿下来,再去找几个小娘子给您去去这一路上的风尘”。

    马车里终于有了动静,一只白玉般的手从侧面的车窗里伸了出来,冲着胖子挥挥手,示意人起来。

    头顶的吵闹声传来,让这只手一顿,然后慢慢缩了进去,马车的门帘被人从里面掀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里面站了出来:“是谁,赶在我的头上如此吵闹,那个谁,那个胖子,你去把人带下来,我要好好问问他,吃了什么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王家公子面色白皙,甚至显得有些病态,一双狭长的三角眼不停闪着冷光,把此时少年的心情完全表现出来。

    胖子脸上的汗混着少许的鲜血顺着脖领流进了衣服,哗哗的汗水好像都能听到声音,任凭他怎么擦拭都止不住它们的肆意流淌。

    此时他已经把那个王家管家骂了个狗血淋头,分给他什么任务不好,非要让他来接待出来见世面的王家公子,这下好了,这才刚到了长安,门都没进就像惹事了。

    这王家公子从小就没出过太原,在王家的地盘作威作福惯了,眼看不久后就是王家世子选拔的日子了,这少爷的父亲这才想起来让他出来历练一下,见见世面,省的在之后的选拔里出什么洋相。

    ‘合着您以为整个天下都是你们王家的了?出了太原,王家的影响力还有那么大?那要李世民还有什么用’。

    胖子心里腹悖,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敬,就算不是世子,这王家少公子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万劫不复,毕竟胖子不姓王,只是依附于王家的普通商人而已。

    “公子,您跟那些看门的计较什么呢,这不是有失了少爷的身份吗,他们也不知道公子的名望,还是先进了城在来找他们麻烦,平康坊的小娘子小的都给您安排好了,就等着给您接风洗尘了,少爷可不能让美人久等了”。

    王家公子把手一挥,吓的胖子一个趔趄,随后趾高气昂的对着胖子说道:“平康坊?那里多少人都去过,那里的小娘子我看不上,我岂能和那些凡夫俗子同流合污,我自己带了,先带我去休息,回头再来找这几个看门狗的麻烦”。

    胖子松了口气,好歹是把这要命的祖宗劝住了,他决定了,回去就把金银细软什么的一打包就跑路,看这公子的样子和脾性,谁知道他会闯下什么大祸,还是趁着时间还来得及,赶紧溜之大吉。

    看那公子似乎被胖子一句美人就给撩起了色心,吩咐人继续赶路后就一头扎进了马车里,立刻就从里面传来好几个女子的惊呼声,而后又渐渐恢复了宁静。

    胖子更发愁了,看这样子还是个急色的,哪有把那种女子放在同一辆马车上的人,还一放就是好几个,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一会不行就不收拾那些散碎的银子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为紧要的。

    马车在胖子的招呼下扬长而去,目睹了全程的守门小兵转了转眼珠,扭头几步就跑上了城楼,拦住还在厮打的段瓒小程两人,把这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哟呵,还有人敢欺负到咱哥们头上了,这是多久没发生过的事了?还看门狗?小段啊,一会守完城门去殿下的酒楼那去聚聚,叫上咱们的几个兄弟,让着王家的小子看看咱们看门狗的厉害”小程一听就乐了,自从把全长安的纨绔子弟都揍了一遍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正面挑衅。

    这要不好好玩玩都对不起人家千里迢迢给他们来送乐子。

    段瓒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趁小程不注意一拳就给小程送了个熊猫眼:“让你刚才掏我档,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