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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张开嘴。慕容冲把羊肉放到她的嘴里。
妖妖展眉露笑，大为赞赏：
“当世一绝。”她的脑海中冒出很多词，最后只说了这四个字，妖妖觉得这就够了，话说得太多恐怕会错过了美味佳肴。
慕容冲的手艺实在太好，简直就是居家必备的美男厨师。妖妖说话的时候，口水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她连忙扯纸巾来擦。慕容冲侧过身去笑。
妖妖鼓起腮帮子，伸手去开抽烟机，手摁在开关键上却没有摁下去，转而去打开了窗户。
在炉火的炙烤下，油烟袅袅升起，转眼间就充满了厨房；烟熏雾绕之中，妖妖望着慕容冲留下来了泪水。
慕容冲赶紧递给她手帕，妖妖却抓住了他的手。
‘好冰’这是妖妖的第一感觉；不满伤痕和老茧的双手被冻得通红。妖妖这才想起，已经是晚秋了，刚刚他用冷水清洗的羊肉。
把他的手拉到嘴边，朝手上哈气；手背上立刻结了一层水雾，还有一个鲜艳晶莹的唇印。
慕容冲想要抽回去，但被妖妖紧紧的抓住。
他望着妖妖，眸中神色复杂，却什么也没说。妖妖也什么都没说，拉过他的另一只手哈气，并留下鲜艳晶莹的唇印。
稍许，慕容冲强势抽回手：“该烤糊了。”
妖妖意犹未尽，正想着再找个什么理由跟慕容冲亲近，就听见了慕容冲的‘逐客令’：“小姐出去吧，不该沾这膻臭味。”
妖妖只得出去了。
客厅的沙发上，妖妖继续搜索跟一千六百年前的小凤凰慕容冲有关的消息。从官方正史到民间传说全都不放过。
历史上对慕容冲的评价，更多的是他的美貌和暴虐。从‘一雌复一雄，双方入紫宫’开始，到‘凤凰，凤凰，何不高飞还故乡，何故在此取灭亡结束’，慕容冲的一生，可谓是大起大落，起起落落。
任何人经历了他的事迹，恐怕都很难活成正常模样。
“你也不是那么入戏的嘛。说不好还有得救。”妖妖觉得些许酸楚，自己说不知道是为什么，淡淡的说了句：“大概吧。”
她放下了手机，站起身来深呼口气，顺便把将要溢出的泪水给裹了回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见不到神，也回不去人间了，你会喜欢上这里吗？”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你喜欢这里吗？”妖妖更加直接坚决的发问。
“很喜欢。”慕容冲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妖妖松了一口气。
慕容冲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应该下地狱的。却来了天宫；我想，大概是神怜悯我，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如果是这样的话，神不召见我也是好的；我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小姐。”
“你喜欢我吗？”妖妖的脸红的像是熟透了的石榴。不，如果跟她的心相呼应的话，应该是猴子的屁股。
以前的时候，见到别人面红心跳，妖妖都是骂她们没有出息的。她一直觉得，小脸发烧心跳加速这种事，只有十八岁之前才会有；二十岁之后的女人，就该直面异性，坦然且真诚才是硬道理。
而现在，她的理论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一心只想着慕容冲。期待又害怕。
“我说的是……”慕容冲的话刚刚出口，妖妖就打断了他：“我知道了，……我有自知之明。”
她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没出息的哭了。
慕容冲暗叹口气，背对妖妖说：“但只要我还留在这处天宫，只要小姐不赶我走，我就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妖妖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异样。
她踏出一只脚又缩了回去。
慕容冲刻意背对着她，不管原因是什么，既然他不愿意说，自己不去探索就是。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妖妖依靠在厨房外面，目光始终不从慕容冲身上离开。慕容冲很专心的烤羊肉，没有转过身来。
他知道她在看他，所以才动也不动的专心烤羊肉。
就这样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已经是下午两点多的时间，妖妖的肚子不知道第几次咕咕叫。
慕容冲片了五六片肉装在盘子里端到餐桌上，又用碟子盛了酱汁端过去：
“小姐可以用餐了。”
他就站在旁边伺候着。
妖妖坐下来，见到慕容冲规规矩矩的站在她的身后，她觉得好笑又觉得难过。不知为何，心里那股‘这个男人一定经历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这样的想法遏制不住的涌出来。
妖妖吃了一片肉，大概是心里藏着事，也或许是故意的；几滴酱汁滴在了她的衣服上。慕容冲过来给她擦拭。
妖妖趁机抱住他。
慕容冲怯了一下，然后就要推开妖妖。
妖妖紧紧抱住他，告诉他说：“往事已归尘，随风去吧。”
慕容冲不动了，由妖妖抱着。
妖妖说：“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事，但都已经过去了。这里不是长安，当然也不是昌黎；你不是更始皇帝，当然也不是中山王；慕容冲，在这天上宫阙，你就是你，一个男人，长得有点好看的男人而已。这里是好是坏，我也不能告诉你，你只管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好吗？”
好一些时间，慕容冲点了点头。
妖妖松开手，起身给他拿来酱汁：“吃饭吧。”
慕容冲双目含泪，吃了一片肉。
看到他咽下，妖妖笑颜如花：“真乖。”
慕容冲低垂着头不肯抬起来，也不说话。
妖妖继续跟喋喋不休：“以后也不要叫我小姐了，叫我妖妖吧，妖精的妖。怎么样，很符合我的气质吧，美得像妖精一样。”
慕容冲稍微抬头，‘嗯’了一声，并点了头。
妖妖看得出来，和前几天的嬉笑相比，此刻的慕容冲更加真实。他终于对她稍微放下了戒备。
妖妖摆出一副臭屁样子，跟慕容冲打趣：“小凤凰慕容冲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要是能赋诗一首赞美我的花容月貌，那才叫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