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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年冲他摇头,半点没有被影响到,反而还转身对薛余道:“那你又以为,你的能力是怎么来的?也是天降大饼?”
暮色将至。
暖黄的光线从天空照耀下来,薛余下颚线紧绷,“你什么意思?”
他内心莫名惶恐。
薛余没什么秘密,最大的秘密也就是重生的事。
重生给他带来了很多便利,他都有计划好了,知道什么时间点该做什么事,充分的利用了自己的先知能力。
他的能力?
他能有什么能力?
阮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薛余,说的话很玄:“什么事都有因果,这世界没什么天降大饼,就像这个社会一样,你有安稳日子过,是因为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薛余眉心狠狠一跳:“你在胡说些什么??”
阮年歪头:“没什么,你就当我胡说吧。”
他转身拉了拉段停的衣袖,段停从阮年那句“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中回过神来,抿了抿唇,与他并肩离开。
薛余从莫名其妙中脱离出来,咬着牙看身后的聚阴阵。
又失败了!
“……”
……
段停想送阮年回家,可时间已经不早了,阮年让他先回去。
结果送人送到楼下的时候,段停忽然拧紧了眉头,脸色略微苍白,一阵晕感席卷而来,他本来想撑到阮年上楼为止的,结果阮年一下子注意到他的脸色。
“你没事吧?”阮年扶着段停,脸色担忧的看他。
段停刚想说没事,可眼前一片模糊,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
“……”
阮年把段停扶到楼上,不知道他怎么了,有些手足无措的看了他一会儿,也不敢让人乱吃药。
没办法,阮年只好先喂了他点热水,苍白的唇瓣被水光滋润,稍稍红了点。
段停做了个梦。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阮年那句“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特别注意。
哪怕在梦里,他也想着这句话。
他想,他身上的这种倒霉因素,是不是也有什么因果?
阮年说这东西和他母亲那边没有关系。
段停问他那和什么有关系,阮年只说他以后会陪着他,这个倒霉因素不会再影响到他正常社交的。
阮年不愿说,段停也就不问。
他在梦里回顾了自己二十年的人生,最后见到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这男人气息很阴沉,满眼都写着不耐,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围就没人敢靠近。
段停走到他眼前,没人看得见他。
男人和他长得没有半分像似,段停却在靠近他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吸附着自己一样,想将自己驱赶出去。
然后……和男人融合。
段停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他忽然晕过去了,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情况……
段停很想醒过来。
但他就是挣不脱这个桎梏,茫然的四处打了会儿转,段停又看向了那个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偶尔觉得那个男人在注视着他。
可飘过去的时候,段停又能确定他绝对看不见自己。
……奇了怪了。
段停挣脱无果,站在男人身边双目无聚焦的看着眼前这条街。
他眼里的一切都是黑白的,没有色彩。
“段停?”
“段停?”
“段停……”
段停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可这空荡的街道里除了男人和自己,空无一人,谁会叫他呢?
“段停——”
眼前忽然白光乍现,段停猛的睁开了眼睛,捂着脖子喘气。
阮年都要给他乱喂药了,见他一醒,还懵懵的拿着药看他:“你怎么醒了?”
段停唇线紧绷,他目光沉沉的看了会儿阮年,忽然伸手抓住他手腕,将人往怀里一拉。
阮年有些措不及防,他赶紧将药拿稳,乖乖的被段停抱着,丝毫不挣扎,轻轻软着嗓音问:“怎么了?你身体难受吗?”
段停脑袋其实还是有些晕,但他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阮年,像是要将他揉入骨血一样,半响,段停才在阮年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没事了,可能低血糖。”
他说话时喷薄着小小的热气,阮年有点痒的缩了缩脖子,岂料段停以为他要走,抱着他的手越发用力起来,低声呢喃:“别走,再陪我会儿。”
“我没有要走。”阮年察觉到段停情绪有些不对,赶紧安抚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然后艰难的找了个好的位置,抬脸去看段停。
段停脸色还是苍白,只是比起刚才好了不少,他轻轻摸着阮年的脸,好似根本察觉不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似的,喃喃细语:“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怎么了?”阮年感觉到他的体温有些烫,怕不是发烧了。
“我有时候总觉得我不是我……”段停罕见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茫然,“我觉得我的人生是不对的,我感觉不到这个世界有我的存在。”
“别胡说。”阮年心里多半又数了,但他还是板着脸,撑着段停腰身两侧,附身看他:“你现在就在这,在我怀里。”
段停没有说话。
他盯着看阮年,半响,忽然笑了,勾着阮年脖子将人扣进怀里,语气有点缱绻:“嗯,我就在这,在你怀里。”
他抱着阮年没有松手,阮年也没动,良久,他这才有些僵硬的从段停身上起来,段停身上的体温更烫了,他静静躺在床上,脸色重新苍白起来,呼吸很轻,好像不存在似的。
阮年找出退烧药喂给他,又替他脱了外套,弄到半夜,阮年才缩在沙发上玩手机。
这个年纪,熬夜是很寻常的事,阮年熬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想着反正周六,就一点也不着急的下楼买了两份早餐。
段停在阮年出门的时候醒了。
他哑着嗓子喊了两声阮年的名字,见没人回应,这才摸索着下床,沙发上的小被子还是温的,人刚离开没多久。
段停就着阮年昨晚坐的位置钻了进去,双目茫然的等了一会儿。
早餐摊就在楼下,阮年很快上来。
“你醒了?”
阮年放下早餐,摸了摸段停的额头:“还难受吗?”
段停呆呆的看着他,摇头。
阮年悄悄松了口气,给他找出没用过的牙刷,“你先去洗漱,吃完早餐我们去医院。”
段停像个小朋友似的,阮年让干什么干什么,直到吃完早餐后,他才反射弧很长的说:“……为什么要去医院?”
阮年严肃脸:“你生病了,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段停排斥医院这种地方,但一想到阮年是在担心他,这层烦闷就变甜了,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段停没有避讳阮年,直接接起电话,他面色平淡的说了几个字,最后放下手机。
“家里人吗?”阮年猜测道:“是不是问你为什么没回家?”
“……”段停:“不是,是问我段安去哪里了。”
段安,段停那便宜弟弟。
阮年差点忘记这个名字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挠了挠后脑勺,哦了声,转移话题:“那我带你去医院吧。”
段停注视着阮年,点头。
“……”
……
医院的人挺多的,走完流程后,阮年说:“我在外面等你。”
段停想让阮年陪他,但不知想到些什么,又静默,检查的时间不长不短,很快段停就拿着单子自己走了出来。
“没事吧?”阮年立刻凑了过去。
段停把单子递给阮年,各项指标都偏低,但总得来说也没什么大问题。
那看来昨晚那场莫名其妙的发烧真的和他是分魂有关……
想到段停昨晚的话,阮年有些忧虑。
段停忽然心有灵犀的问:“我昨晚有说些什么吗?”
阮年愣了一下,摇头:“没说什么要紧的,倒是……撒了个娇。”
“我是不是还抱你了?”听到阮年说他撒娇,段停没露出什么异样情绪,或者说他自从醒来后就有点古怪的安静。
“抱了两下就睡着了。”阮年如实说,想到这,他又有点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嘟囔道:“我昨晚通宵了,一会儿要去睡一会儿,你先回家吧?”
听到阮年说通宵,段停不易察觉的微拧眉头,半响他才低声说:“是我不好,通宵对身体不好,你以后别这样了。”
阮年左耳进右耳出,弯着眉眼点头:“好。”
这回换成阮年送段停回家了,虽然段停制止他,但抵不过阮年坚持,磨蹭着到了家后,段停还是没忍住抱了抱阮年,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明天见。”
阮年拍了拍他的背,“好。”
……
许栗一早等在客厅。
阮年进门就见他坐在沙发上,两天没见,这乍然见到了,还有些懵。
“和段停相处得怎么样?”许栗酸溜溜的说:“我不在,你们看起来不错。”
阮年道:“不许精分,明明都是你。”
许栗张开手,想抱阮年,但阮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
想了想,他压住许栗的手,坐到了他身侧,问正事:“你知不知道段停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他昨晚突然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