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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御转身离开。
冰凉的手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动,无一不提醒着阮年,他现在身处一个怎样的境地。
“我……”阮年的嗓音有些涩涩的。
仿佛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卡的生疼,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宋御去而复返,他身上穿着浴袍,腰带松松的系在了腰间,隐隐约约能看见能看见结实的腹部,仿佛泛着诱人的光泽。
男人一把推开大门,不顾阮年的挣扎,一把将他压在了床上,俯下身子动作粗鲁,眸底闪露着疯狂之色。
一滴温热的眼泪悄无声息的从少年眼角滑落。
宋御白皙的手指触碰到这抹温热,吻允少年脖子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里泛着冷冽。
少年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眼底是令人心疼的脆弱,如珍珠般的眼泪不知何时打湿了白色的枕头,紧紧的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迹。
“怎么?”
宋御心底的烦躁几乎要抑制不住,他伸手掐住少年的下巴,“跟着你喜欢的人笑的倒是开心,别忘了我才是你男朋友!”
当他看到视频里,少年与宁深交谈时的乖软模样,他就嫉妒到了极致。
恨不得将少年关起来,永远只给他一个人看。
男人的眼神越发阴沉,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阮年总算是有反应了。
他低声说:“宁深有事找我,我不过跟他见一面。”
“是吗?”宋御冷笑一声,“真当我没查过你的事是不是?”
“你喜欢宁深,这次去见面能是单纯的见面?”
“许意,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宁深也是有女朋友的人,有女朋友的人你都惦记,你能不能检点一些!”
少年明亮如星星的双眸此刻暗淡了下来,他紧紧的篡着洁白的床单,不甘心的低声反驳:“宁深找我是为了给他女朋友设计戒指。”
“我也不喜欢他。”
好像也不喜欢你了。
后面这句话,少年只是在心底默念。
他别过头,圆润的泪珠流到脖颈上,有些痒。
看着少年无声落泪的模样,宋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下不去那个手去强迫他了。
心底的烦躁愈渐愈深,他一把松开按住少年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你就乖乖呆在这里,一日三餐我亲自来送。”
“……”
阮年知道,自己这是被囚.禁了。
直到男人走了以后,他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低头看着手上的镣铐,乖软的目光染上几分不明的情绪。
长睫微垂,微微轻颤,良久,阮年说:“雕雕,不想做任务了。”
他不喜欢这个小可怜。
妄图囚.禁他的,都是大坏蛋。
他不要跟大坏蛋在一起。
花雕:“乖崽崽,你不想做了咱们就走,爸爸努力修炼给你传送神力,爸爸养你!”
他看着小金币心情失落的模样,十分心疼。
并在心底骂了宋御这个大猪蹄子一千遍一万遍。
阮年晃了晃手上银白的手铐,语气乖软:“雕雕最好了,爱你。”
第二天,宋御吩咐人去查了昨天两人聊了些什么。
在保镖将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宋御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阴沉的脸色总算是缓了缓。
“确定宁深来找许意只是为了设计戒指这么一件事?”难不成真是他错怪许意了?
保镖点头:“对,宁深过几天就出国了,这次相聚也算是和许少爷道别。”
道别……
听到这个词。
真是心情令人不爽呢。
宋御平息下来的心情又躁动起来,他紧紧的捏着右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宋御深呼吸一口气,打开电脑监控。
准备看看少年在干什么。
然而视频里的画面让他瞳孔一缩,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
保镖被宋御吓了一跳,他借着视野瞄了一眼电脑屏幕。
脑子里满是卧槽。
“……”
时间倒退回前一个小时。
自从阮年强烈的表示出对宋御的不喜后,花雕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开始怂恿阮年自杀。
自杀就可以离开位面了。
在花雕带有蛊惑性的话语催眠下,阮年逐渐被洗脑。
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十分触目惊心。
白皙干净的手腕上出现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刀疤,正往外冒着鲜血,异常瘆人,一滴一滴的血液顺着手腕滴落到白净的地板上。
阮年觉得自己的思绪越来越迟钝。
视线越来越模糊,能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流失。
他在昏睡前的那一秒,似乎看到了程言。
一片黑暗。
*
医院。
消毒味十分重。
宋御满心的惊慌失措,他好似绷着一根线,随时要断裂开来。
少年毫不留情割手腕的画面不停在他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播放,每想起一次,就感觉心脏像是被四分五裂了一样,十分难受。
在病房门打开后他立刻站了起来去问医生:“许意怎么样?”
医生吞了吞口水,实在是眼前的男人眼神太过可怕了,好似他说的要是不如他意,就要完蛋了一样。
医生尽量忽视宋御的目光,松了口气:“病人没事了,不过你要是再晚一步送过来,他肯定会失血过多而亡。”
剩下的话宋御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绕开医生赶了进去。
阮年已经醒了。
他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
有些茫然的想着。
他没死吗?
在看到走进来的男人时,阮年确定了。
他没死。
宋御走上前,在看见面色苍白的少年时,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如鲠在喉。
“你为什么自杀?”是不是因为宁深?
几乎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男人心底的阴鸷就忍不住散发开来。
他死死地忍耐着自己的情绪,生怕吓到少年。
阮年嗓音有些干,实话实说:“你囚.禁我。”
他一早就说过。
他是翱翔的鹰。
不是男人圈养的金丝雀。
可是小可怜,似乎一直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想至此,阮年长睫微垂,薄薄的唇轻抿着。
“我不是想囚.禁你我是为了……”让你只能看着我。
宋御的话戛然而止。
一直不被注意的心思此刻似乎想要破土而出,然而他紧紧的按耐着,不远多想。
阮年歪了歪头,忽然笑了一下,嗓音乖软却似乎并无多余的想法:“宋御。”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阮年只是随便说说。
毕竟小可怜一早就说过,他是不会喜欢自己的。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毫无遮拦的说一些伤人心的话给他听呢。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该是字字斟酌,句句细想,生怕哪句话一说出口,就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吗?
在少年没看到的地方,男人却是瞳孔一缩。
他下意识反驳:“别多想。”
宋御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过,我是不会喜欢一个一开始就是想要攀我关系爬我床的人的。”
这句话男人说出来似乎有些没底气,漆黑阴沉的双目不自觉染上几分愠怒,他迅速站了起来:“你先好好躺着,我出去给你买些吃的。”
待到人走了以后,医生推开门进来。
他手上拿着一份资料,推了推眼镜,看着阮年:“感觉好些了吗?”
阮年乖顺的点头:“好些了。”
医生叹着气跟他说什么生命可贵,不能冲动,讲了一大堆后,他说:“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心脏跳动的有些快,一下一下的,似乎都能感受到它的振动。
“你有心脏病。”医生语气很轻,似乎不想打击到少年,“遗传性心脏病,以前你没查过吗?”
阮年手指微弯,鹿眸微微一闪。
许意是孤儿。
在孤儿院长大的,从小到大他都健健康康的,去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没有。”
少年的神色十分平静,一点都没有医生想象中的不可置信崩溃大哭。
“那我还能活多久?”
阮年睁着湿润的双眸,看向医生的目光乖乖软软。
医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心底生出一丝怜惜:“别这么说,找到合适的心脏移植过去就行了,不一定要等死。”
阮年乖巧的点头。
医生觉得他平静的有些可怕了。
不由得蹙了蹙眉,不过也没多想,而是叮嘱阮年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他出去后,一早得到消息的老夫人也赶了过来。
她推着门,看着面色略微苍白的少年,眼底满是心疼:“小意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
乖乖巧巧白白净净的,别提有多让人喜爱了。
可是如今,那个眼底有着星星的少年似乎没什么精神,时常弯着的眉眼也垂了下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老夫人伸手包裹住少年微凉的手掌,她的手背上满是粗糙,是岁月留下的风霜。
阮年心底发软:“我没事啦,您别担心。”
“这件事,和阿御有关系么?”
老夫人小心翼翼的问。
她看着少年得眉眼,不愿错过一丝一毫的情绪。
阮年软软的说:“没有。”
老夫人没能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心下微微失望,宋御推开门进来,看见老夫人愣了一下。
“奶奶,你怎么来了?”是谁把这件事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