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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汐颜便在王家尽心服侍,而王家上下待她也是极好,王妤打小就没有姊妹相伴,自然也是很是珍惜这个朋友,给她自己的衣服穿,教她写字读书,一年时间,汐颜便学会了很多东西。
第二年十月的一天,王将军突然赶回家中,和王夫人交代了几句,便让管家带着女子家眷举家迁去安徽徽州,还安排了很多府兵随行。王妤想知道为何,但父亲只是说道,“照顾好你娘亲。”便拿着行李出了门。
一行人到了徽州花了二十来天,万幸的是王将军已经派人先行到了徽州,安排了一个宅子作为居处,也打点了当地熟人帮忙照顾。
在赶去徽州的路上,王妤才知晓,在父亲赶回家的前几天,歙县有人假托“得天符牒”,秘密吸收贫穷而又无正当职业的人,救济并结交他们。并对外宣称:“今赋役繁重,官吏侵渔,农桑不足以供应。”大肆渲染起义之风,造成动乱。想来爹是怕家里人受了影响,便才让王夫人举家搬迁的,虽说暂时躲避了危险,但却不由得担心起父兄来。
十二月中旬,王妤又得到哥哥书信,得知那贼军在青溪县全歼两浙路常驻官军五千人,兵马都被杀,那贼人还乘胜攻陷青溪,俘获了县尉,青溪成了他们的据点。
一得到这消息,王妤便忙找到了正在庭院修剪枝叶的汐颜。
“汐颜,你看,这是我兄长寄给我的书信。”忙递给了汐颜,继续说道,“信中说,那贼人竟然攻陷了青溪,不知道你爹娘兄长如何了。”
汐颜握着信,手抖得不像话,战乱不留情,爹娘兄长本就没有多少钱财,不知道是否受了牵连,有没有吃上饭。“我……”汐颜本想脱口而出回家之事,但是想起之前答应王夫人的话,便又生生咽了下去。
“你莫急,我这便书信给兄长,看能否一起回去看看。”汐颜眼中噙着泪花,抬头看着王妤,很是感激。
一封书信一来一回,加上战乱又耽误了接近一月,中间王妤实在等不住,也见汐颜日渐消瘦,精神萎靡,便又添了几封书信,催着兄长快些回信。
当书信再回来的时候,已是次年一月上旬,信中所属时间却是上年十二月中旬。兄长信中写道。十二月初,那贼军竟然又拿下了睦州,歙州,直趋杭州。而之前攻陷下青溪后,当地的农民闻风响应,人数到达万人,他和爹正得到皇帝诏令,让举兵北上前去镇压,暂时无法顾及。所以让他们先不要着急回去。
而且那贼人也欲扩张势力,甚至可能蔓延至徽州,让王妤保护好亲眷,那贼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却唯独对青溪县的百姓没有大肆屠杀。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借了什么妖法,贼军扩展起来非常之快,皇帝也有些担心,请龙虎山张天师出山,张天师授命到安徽地区协助当地百姓脱离苦难,父亲已经传书于天师,嘱托他帮忙照顾好王家亲眷,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到,让王妤同母亲传达此事,张天师乃是正一道真传,一定要好生接待,莫失了王家体面,一切行进听从天师安排。
“你莫担心,兄长书信中也提及到了,那贼军虽是凶残,但并未对青溪百姓下恶手,想来叔伯们一定没有事情。”王妤同汐颜传达完内容后,便安抚她道,“兄长说那贼军如此猖狂,我们就算现在往回赶,也可能碰上,危险万分,兄长说张天师过些天就来了,到时候我们求求他帮忙出出主意可好?”说着便拉起汐颜的手,关切的看着她的眼睛。
“好。”汐颜虽说很是担心,但也明白,就算自己独自一人赶回去,可能还没有见到爹娘,就被那贼人掠了去,现在只能再等几日,没准张天师来了能带大家回去。便心心念念盼着贵客早日到来,可惜,天师还没到,贼军却在一个月后到了徽州。
“尔等谁敢上前,我定叫他有去无回!”王妤身穿甲衣,手持长枪,立在府门口,侧边以及梯下皆是严正以待的府兵,而那些贼军却站在十米外的地方,在他们之间躺着二十多具尸体,大多都是贼军的人,前一日竟然有接近百具尸体。
自从敌军到了徽州,王妤已有三日未曾合眼,与府兵守在门口,后院里都是镇上逃命来的妇人孩童,哭闹声一片,王夫人则在前院同汐颜等帮忙给受伤的男子包扎,未受伤的男子和伤势较轻的也举着木棍斧头轮换着站岗,他们遍布王宅的每个角落,生怕有贼人翻墙进院。
不算太大的王宅,如今竟然已经塞了超过两百来人,这还仅仅是逃进王府的,其他的百姓稍有反抗变被乱刀砍死,很多怕了的有的投靠了他们,有的被抓去当了苦力,妇女自然更是凄惨,很多都被拖进了贼军的营房中。
王妤母女二人各司其职,尽可能的保护更多的百姓不受欺辱,王妤不知道这还能拖得了多久,虽说得到兄长书信后,便听从母亲安排,大量采购了粮食药材,但如今人数过多,府中剩余的食材已经不多了,而且府兵也是身心俱疲,很多也负了伤。
“你们还是缴械投降吧,圣公借天力以抗皇权,是命定之圣人,你们再做挣扎则是毫无用处。”贼军带头的那个走在最前面,晓得硬攻讨不到便宜,毕竟前几日弟兄们死伤已有两三百人,还都是折在这群府兵手下。
“大胆贼人,竟然如此猖狂,看我王家将领如何将尔等就地正法。”王妤用长枪往地上一冲,敲出“咚”的一声,就听见身侧府兵左腿向前一迈,右腿屈膝,两手持枪向前一刺,大喝道,“哈!”
那些贼军吓的连连后退,带头的更是恼羞成怒的吼道,“你这女娃,不识好歹,我见你姿色尚可,虽说年岁不大,但可以带回去给二太子填房,日后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可如今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今天我们定要把这群前朝余孽杀个干净,待到男子杀尽,府中妇女供兄弟们随意把玩。”说着还挑衅的看了一眼台阶上的王妤,舔了舔嘴唇。
“王家军听令!”王妤心里恼怒不已,环视一周大喝,“今日定要将台下贼人一举歼灭!”
“是!”王家军也很是气愤,沉声应道,震的院内的村民们皆是热血沸腾,府中男子都握着手中武器,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慢着!”正在众人准备开战之际,突然一个清亮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扭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