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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闲聊什么呢?”叶府管家叶山从门外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还不快去干活!去把齐大人要的药材包好,他派人来拿了。”
“我说了我不改姓!”白云怒道,“我就姓白!”
“你个丫鬟哪来的犟脾气?进了叶府就要姓叶,谁管你娘家姓什么。”
“诶呀山大哥,您就让云姐姐留着白姓吧。”叶糯拉着叶山的手撒娇似地说道,“那可是白将军赐的呢。”
“大小姐使不得!”叶山赶忙惶恐地挣脱出来,四下看了看,见再没他人,才松了口气,瞥了眼白云,“好吧,既然大小姐发话了,那你就留着你那破姓吧。”
白云感激地看了一眼叶糯,转身向药库跑去了。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白云抱着一包药材折返回来,跟着管家叶山走向了门口。叶糯好奇,也跟着走了过去。
“燕大人,让您久等了。”叶山有些粗鲁地抢过白云手中包好的药,走出大门恭敬地递了上去。
燕善堂看到这一幕,微微蹙了蹙眉。但毕竟是别人家事,他也不好插手。
礼貌地接过药包,燕善堂拱了拱手道:“多谢了,替我向叶老爷问声好。”
“当然。”叶山也拱手回礼。
“他也是白将军手下吧?”叶糯忽然出现在白云身后,吓了她一跳。
白云拍着胸脯缓着气道:“我……不知道啊。隔着府门也看不太清。”
“那出去看看啊!”说罢就把白云向门外推去。
“这不好吧?”白云为难地说着,却还是半推半就地向门外走去。这也刚好被正欲离开的燕善堂见到。
“小云姑娘?”燕善堂惊喜道。
“你是?”没能认出对方,白云有些难为情地问道。
“我是燕善堂啊,以前在定沙时去找将军切磋过好多次。其中也见过姑娘几次。”
“啊……是吗?”白云尴尬地笑着。
“姑娘从未正眼看过在下,不记得也正常。”
虽无恶意,燕善堂的话还是让白云一阵窘迫。
“说起来,小云姑娘为何会在这里?”
见话题转移了,白云庆幸地松了口气,可立马又是一阵怅然:“将军被定死罪后,白府就被遣散了。我们这些下人之后出来自谋生路。小云运气好,叶府刚好需要人,就来了。”
“什么?白将军被定了死罪?!”燕善堂震惊道。
“你不知道?”叶糯和白云异口同声,脸上震惊之色更甚。
“此时剑锋尽人皆知,燕大人居然不知道?你们消息也太闭塞了吧?”
叶糯只是玩笑似的奚落,可那话语确向一把刀插入了燕善堂的胸膛。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神惊恐而复杂地向后退开,说了算“失陪了”,便转身跑了开来。
风波城城主府内,徐年正在书房看着这一年的税收报告。
门口响起争吵与脚步声,让他有些烦躁,但听到来者的声音,他心中涌现的更多的情绪,是自嘲与释然。
“齐大人,城主府没有禀报不得擅闯……”
“你闪开!”
齐汝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徐年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平静地期待着他的到来。
“白将军被定了死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纸里终究是保不住火。
“你们这些从定沙来的白家嫡部,与将军什么感情我太清楚了。”徐年淡淡道,“我老了,都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经不起折腾了。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给子孙留下些积蓄。”
说着他叹了口气,眼神中多了些悲凉:“我一早就向朝廷提出了辞官,批示应该快到了。现在你们既然知道了,还希望你们再等几日。等我卸完任,要怎样,随你们便吧。”
见徐年如此,齐汝一肚子的怒气顿时没了发泄的出口,眼中也多了分理解。
“等我卸任,这城主之位就是你的了。到时候你就是带着风波城宣布独立,也与我无关了。”
齐汝的拳头攥了攥。
“放心吧,我不会连累风波城的百姓和军中兄弟们的。营救白将军是我们侠客营自己的事。”
……
安邦位于无锋城南部百里左右。虽然名为安邦,城中确并不安定。
城南不远便是望舒岭,岭中地势复杂,山路千回百转,崎岖难行。即便是本地人也常有迷失方向,困死山中的。到了晚上,更是有猛兽长蛇出没。
复杂的地形,注定了搜索和管理的困难。本因山顶月色奇美而闻名的望舒岭也就成了逃犯们的藏身之地。
除此之外,望舒岭南北更是帮派林立,不少都是臭名昭著的恶帮。平日里针锋相对,但一旦有官府围剿,他们便会同仇敌忾,凭借着岭中地形与官府迂回,躲过了数次危机。
官府发现奈何不了他们,逐渐失了耐心,也就不再出兵围剿。再加上一些贿赂,只要事情不闹大,也就随着他们去了。
多年来,各个帮派相互制衡,再加上一些有正义感的名门正派的压制,倒也没照成什么太大的危害。
不过那也是相对于整个帝国而言。对于望舒岭附近的百姓来说,他们就像是生活在武林争霸的中央,仇杀械斗是家常便饭。
安邦便是这样一座小城。城主收受帮派贿赂,对帮派斗殴之事不闻不问。安邦城也就成了帮派们角斗场一般的存在。
这天正午,本应是热闹时节的安邦城郊,家家户户门户紧闭,茶铺饭堂也都关上了大门。
空旷的街道上站着两波人马,分别穿着淡绿与银白色的长衫,稀稀拉拉共二三十号人。雪亮的兵刃反射着正午的阳光,在街边的窗上投下一个个白点。
窗内,是数双紧张兮兮的眼睛。那是没来得及走的食客与店伙计们。不少人的手都摸在了随身携带的武器上。毕竟帮派械斗殃及无辜之事常有发生。若真的蔓延到了他们,剑锋人可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你们青山帮数次与我们隐月派做对,这次被我们抓住,一个都别想走!”其中一群人中为首的人举着刀刃叫嚣道。
“呵呵,今天谁倒在这还不一定呢。”
一间不起眼的房子内,床上的少女轻轻闭着双眸,清秀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是不满于街上的吵杂。
床边的青年也皱了皱眉,起身推门而出,刚好看到街道上惨烈的厮杀。
那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躲在门后观察的人们也无不张大了嘴。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有着殊死一战的觉悟,可没人会蠢到直接推门而出,融入这场帮派厮杀。
没有人见过这个场面,就连正打得你死我活的两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还要不要挥下手中的刀,砍下对方的脑袋。
“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打?”青年不耐烦道。
本以为是哪个名震江湖的大侠出来打抱不平,没想到却是个一袭白衣,看起来儒雅木讷读书人。
两派首领都是气不打一出来,同时要求自己的手下停手,他们决定先弄死这个碍事的书生。
“你他妈是什么东西?敢打扰我们打架。兄弟们给我把他剁成肉泥!”
“你们也上!”
两波人的头目一同下令,众人一哄而上。
就在观战的人们都以为这个蠢货死定了,正在为他惋惜之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只见那男青年如赶苍蝇一般若无其事地一挥左手,那些帮众就像被风吹起的落叶一般全部腾空而起,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本就带了不少伤的帮众们被这一摔,纷纷失去了战斗力,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两名首领更是吓得屁滚尿流,不再理会那些倒地上痛哭挣扎,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帮众,转身落荒而逃。
看着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伙们被教训一顿,观众们内心都是大喜,却没人敢把这份喜悦表示出来。
青年也不以为意,看着不在吵闹的帮众,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身走回了屋内。
关上房门,他才发现少女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床边,美眸迷茫地看着青年。
“又是你救了我?”白天舞的眼中说不清是感激还是哀怨。
“睡得好吗?感觉怎么样?”珑御冰温和地说道。
白天舞自嘲地摇了摇头:“看来我又成逃犯了。”
“朝廷为了面子没有放出你逃跑的消息。所以并没有放出通缉令。所以你也不算是逃犯。”
“刚才外面怎么那么吵?”
“一些小场面,已经解决了。”珑御冰顿了一下,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白天舞迷茫地摇头道。
“你可以找个地方好好生活。”
白天舞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没有通缉令,但很难说没有密探暗中追捕。我在一个地方待不久的。”
“我可以送你去其他国家。”珑御冰建议道。
白天舞沉思片刻,忽然眼含深情地望向珑御冰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看着白天舞的目光,珑御冰忽然觉得心头多了些什么,语气更加柔和了一些:“说吧。”
“我每次陷入绝境,救我的都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为什么总觉得你很亲切?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算是朋友吧。”珑御冰眼神复杂地说道。
“反正剑锋也容不下我了。之前一直是你在默默保护我。现在也让我跟着你吧。”
“不,你值得自己的生活。”珑御冰拒绝得很干脆,眼中却写满了不舍。
“为什么?”白天舞不解道,“你曾经一次次试图接近我,现在我愿意跟着你,你又要把我推开。”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白天舞凄笑两声:“我早就没了自己的生活。我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你算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她眼含泪光,近乎乞求着说道,“求求你让我跟着你吧,就当是报恩了。”
经历了那让人发疯的牢狱生活之后,如果让白天舞说出一件她最害怕的事,那便是孤独了。她这辈子,恐怕都再不想独自一人了。
听到白天舞认自己为亲人,珑御冰心中狠狠触动了一下。看着那恳切的眼神,他的内心挣扎许久,终于艰难地说道:“好吧。”
听到珑御冰同意,白天舞大喜过望,激动地起身紧紧搂着了他。
“答应我,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好吗?”白天舞把头埋入珑御冰坚实的胸膛,轻声哭泣起来。
看着贴在自己身上,可怜楚楚娇俏玉人,珑御冰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融化了一般。
他双手很自然地绕上了她的后背,疼惜地抚摸着她那因自己的照顾,再次恢复柔顺的秀发。
“你三番两次救我,我却无以为报。”白天舞沉默了片刻,脸蛋上晕起一抹绯红,微微低下头,扭捏道,“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以身相许。”
白天舞口齿不清的话语让珑御冰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感受着白天舞那炽烈的心跳与清幽的吐息,幸福与满足感充斥着珑御冰的内心。
白天舞从怀抱中挣脱了出来,擦了擦泪水,再次坐回了床上,却始终低着头不敢去探视珑御冰的目光。她紧紧咬着双唇,发烫的脸颊上满是紧张与不安。
“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妻子?”一向冷静的珑御冰此时竟也被感情所扰,话语有些支吾。
“嗯。”白天舞娇羞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更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