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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剑锋大军便来到风波城下叫阵。城楼上的离汪看着城下的剑锋军队,心想着这和二十多年前的情景是如此的相似。
只不过,他不会让当年的悲剧再次发生了。此次的敌人不过五六万人,自己只要固守,敌人是不可能攻得进来的。而且自己手上还有白将军这个筹码,他并不认为对方敢轻举妄动。
离汪把筱赋禅叫到自己身边,问道:“这波援军你可有所了解?”
筱赋禅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知道我们还有反扑之力,我又岂会背叛剑锋?”
“哦?”离汪带着一声嘲弄的语气道,“你后悔了?”
“后悔又有什么用?”
“你若真心有愧,不如就去劝劝你的白将军,叫她命令军队投降。这样能免去不少杀戮,也算是为你的罪行做些许补偿吧。”
筱赋禅冷笑一声道:“我的名誉在你手中,本就要为你做事。你又何苦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引我去关将军的牢房便是。”
“好,那我就期待着你的好消息了。”说罢他手一挥,离宇立刻会意,带着筱赋禅走向了牢房。
由于白天舞过于危险,即便有着坚固的铁栏相隔,神武人还是把她的双手用铁链锁在了墙上。
神武人对她的待遇还算不错。非但没有折磨她,还好吃好喝地供着。只不过白天舞没动过一口神武人的食物。
见到筱赋禅向自己走来,白天舞的眼神立刻变得凶狠起来。
“你这叛徒来干什么?”
筱赋禅没理会白天舞,而是对一旁的离宇道:“你在这我怎么和将军说话?出去等我吧。”
离宇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中却带着几分不信任。
见他不为所动,筱赋禅再次说道:“你还想不想不战而胜?”
离宇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却是犹豫了一下,终是转身走了出去。
离宇路开后,筱赋禅四下看了看,确定了没人之后,扶着铁杆对白天舞道:“将军,您让他们撤军吧。”
白天舞冷冷地盯着筱赋禅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们打不过神武人的,别让兄弟们白白牺牲了。”
“你放屁!”白天舞怒道,“你也配提兄弟们?”
“将军,您何必这么固执呢?就算兄弟们能破城,神武人也一定会把你杀掉的,不如就和他们合作,说不定还可以捡一条命。”
“我的命用不着你来关心。你给我滚!”
“白将军怎么如此不近人情?”筱赋禅的语气有些不悦,“我来关心你,你却不识趣。你以为没有你我就不能让他们退兵吗?”
白天舞闻言一惊,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筱赋禅阴邪地笑了笑:“我的功夫将军还是知道的吧?虽然比不上将军,但在军中也算排的上号吧?按剑锋规矩,主将对决,把武将逐一活捉,他们总会退兵吧。”
“你!”白天舞愤怒地向前踏出一步,将铁路挣得哐啷作响,“你害我一个还不够吗?”
筱赋禅冷冷一笑:“反正我已经身败名裂了,剑锋我是肯定混不下去了。不如就多要点好处,赚点军功,说不定能在神武混个一官半职。”
“你好卑鄙!”白天舞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正说着,牢门嘎吱一声打开,离汪走了进来,满意地笑道:“筱兄弟的计划不错,我给你两百人出城助阵。如果你真能把剑锋将领悉数俘获,我定启奏圣上,为你加官晋爵。”
筱赋禅闻言咧嘴一笑,对离汪抱拳道:“那就多谢离大人了。”说罢瞥了一眼白天舞,昂首走了出去。
城外叫阵的将领,是骑着马的许晓年。他腰间挂着两把金瓜大小的实心铁锤。柄长如人小臂,锤上分布着六个鱼鳍状突起,虽不锋利,却能有效增加攻击力。
他见筱赋禅从门内走出,身后还跟着两百重甲,顿时一愣,喊道:“筱赋禅?你不是负责保护白将军吗?怎会出现在此?”
“许大哥放心吧,白将军没事,神武人待她可是好得很。”
许晓年闻言大惊:“你……你投靠了神武人!将军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蔻氏不得人心,扰得江湖一片混乱。剑锋大势已去,只有投靠神武才是出路……”
已经回到了城楼上的离汪看着城下筱赋禅的喊话,冷笑一声道:“这家伙当叛徒都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你那边也都是我曾经的兄弟。让他们少流点血,我们按剑锋规矩,主帅阵前决胜负吧。”
“好!正好亲手宰了你这混蛋!”说罢许晓年便挥着双锤纵马冲了上去。筱赋禅也提着从军械库拿的神武长剑策马迎了上去。
城楼上的离汪此时从离宇手中接过霸王弓,张弓搭箭,准备在事情不对之时射杀筱赋禅。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已经交手了两三个回合。许晓年双锤沉重,筱赋禅不敢与其硬碰,每次都是以躲避为主,伺机突袭。
许晓年的身法其实不慢,只是重武器的速度本就不占优,筱赋禅的剑又势走轻灵,这才让他次次都能有惊无险地避过。
几次挥空,许晓年有些恼了。双马再次交锋之时,他干脆放弃攻击筱赋禅,而是一锤砸在他的马头之上。
只听一声沉闷的骨裂之声,筱赋禅胯下战马哀嚎一声,当即头颅凹陷,横死当场。
筱赋禅没料到许晓年的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地摔倒在地。好在地面上是较为柔软的沙土。若是在硬泥地面上,这一下定要头破血流。
筱赋禅一个翻滚卸去力道,还未起身,就见许晓年的铁锤已经自下而上像自己砸来。筱赋禅连忙横剑抵挡。
咚的一声,那铁锤将剑身砸得几乎弯成了个月牙。铁锤本身沉重无比,再加上许晓年挥舞的力道和马的冲力,这一下把筱赋禅打得滑出去足有一丈不止,扬起一阵沙土,更是引得剑锋军士们一阵叫好。
神武兵器质量果然要略逊于剑锋,那长剑被如此一砸之后,突破了弹性形变的临界点。尽管大部分弯折都已回复,剑身整体依旧略微弯曲,显然是插不回鞘了。
可筱赋禅此时没空在意这些,铁锤通过弯曲的剑身还是砸到了他的身上。尽管已经被卸去大部分力道,依旧砸得他胸口发闷。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只听马蹄雷动,烟尘之中,那恐怖的马影再次袭来。筱赋禅怒吼一声:“差不多得了!”
许晓年竟真的被他这一喝吓得滞了一下,筱赋禅也趁此机会抓住战马的缰绳飞身跃起,一脚把许晓年踹下了马背。
接着他猛地一拉缰绳,战马嘶吼一声,骤然停驻,双蹄高高扬起,马身就那么做了个九十度转向,朝着许晓年跑了过去,停在了他面前。
马上的筱赋禅长剑下指,点在了刚刚起身的许晓年胸口:“你败了,跟我走吧。”
接着他对这自己的军阵示意了一下,几个神武人冲出,押着许晓年进入了风波城。
城楼之上,离汪缓缓收起霸王弓,微微点头道:“这小子还不错,也许真是个可用之人。”
筱赋禅此时已经回到了神武军阵之前,一名士兵很识趣地给他递上一柄新的长剑。筱赋禅接过长剑,对着剑锋军阵举剑高呼:“还有谁敢与我一战!”
话音未落,一骑单骑便自军阵之中冲出,长刀掠空发出一阵雁翅般的厉啸,正是手持雁翅啸风刀的燕善堂。
筱赋禅没有犹豫,一催马迎了上去。
雁翅啸风刀全长七尺六寸,刀长三尺五寸,陆战马战皆适用,可谓全能型兵器,极适合在开阔的室外作战。
筱赋禅的长剑在长度和力道上都不占优,几个回合交手下都是稍显劣势。可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筱赋禅必败无疑的时候,二人的再一次交锋竟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不知是燕善堂自傲情敌,还是筱赋禅找到了他的破绽,就在兵刃碰撞之时,他长剑一搓一搅,燕善堂的大刀竟就那么脱手而出。
筱赋禅更是在下一刻从马背上跃起,来到了燕善堂的马上,一剑将他逼下了马背,跌落在地。
神武军阵之中再次冲出几名士兵,将燕善堂也押了回去。
剑锋军队一下折损两员大将,军中顿时一片哗然。
城楼上的离汪很是满意,一脸微笑地看着城外的剑锋人自相残杀。他从来没有重用筱赋禅的打算。就算他表现得再好,在离汪的眼中也不过是个卑鄙的外乡人。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离汪并不苟同,却多少也对他有些影响。
因此他想要做的,就是榨干他的所有价值之后找个机会干掉他。这种卖国求荣的败类,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如此想着,当他再次看向城下之时,筱赋禅已经再次先后拿下两人。剑锋将领损失惨重,无人再敢应战,竟就那么灰溜溜地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