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城下生死邀

游历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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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

    不知过了多久白天舞才再次开口。

    “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人出手。”

    “少将军沉住气啊。”王汝善神色凝重道,“这样他们会说是我们挑起的战争。”

    “不会有人知道的。我会让他们的主帅像旭铭一样消失。”

    白天舞平静的语气中带着冰冷的杀意,王汝善心中一震,暗道:少将军也是个狠人啊。

    城外的景象侠客营的众人自然也有所了解。所有人都知道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战争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大家都没有说话,各自擦拭着自己的兵刃。

    筱赋禅的剑是新的,没用过几次,自然没什么磨砺的必要,一时间有些无事可做。

    方玉山算是他在军营中的第一个朋友,此时正在他身边磨着那半尺锋锐。

    为了缓解心中的焦虑,也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他试图与方玉山对话。可看着他那阴沉的脸色,自己却怎么也张不开口。无奈,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白发苍苍的何高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的剑发愣。他的剑很是瑰丽,冷锋闪着青芒,只是盯着就给人以不寒而栗的感觉,绝对是大师之作。

    “何前辈的剑可有名字?”筱赋禅试探着凑上去问道。

    “青霄。”何高眼睛依旧盯着剑锋上自己的倒影,心不在焉道。

    “青霄!”筱赋禅闻言低声惊呼。

    这倒是引起了何高的注意,他抬起头看向筱赋禅问道:“怎么?你识得?”

    “前辈可是南冥青霄的青霄剑主?”筱赋禅的语气似乎更加恭敬了一些。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居然还有人记得。”何高讪讪笑道。

    “什么南冥青霄?”方玉山似乎是磨完了刀,走过来接起了话茬。

    “二十一年前名极一时却又昙花一现的神仙剑侣。传说他们是一老一少,一男一女……”

    “什么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何高有些不悦地打断了筱赋禅的话,“明明是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

    话匣子打开了,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三人的话题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又有几个人凑了过来。

    “只不过我长得老了些,他长得俏了些而已。这些说书的就会胡说八道。”愤慨仿佛取代了何高心中的焦虑,他的眉头舒展了些。

    “这样啊!”筱赋禅恍然道,“那些评书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好奇也让筱赋禅暂时忘记了对战争的恐惧,追问道,“”那前辈为何只一年就销声匿迹了?”

    “性格不合,分道扬镳了呗。”何高理所当然道。

    “怎么说?”筱赋禅再次追问道。

    “你既然对武林旧事如此了解,应该知道当年的收杀令吧?”

    “就是那个招募江湖豪杰的旨令?”

    “可以这么说吧。我觉得男儿习武为国效命没什么不好,就响应号召决定参军了。但老曲那家伙非说我没脊梁,说什么习武之人岂能任人摆布。”

    “所以你们就分开了?”

    “没错。之后就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以南冥剑主的实力,应该没什么人伤得了他吧?”

    “不知道。山外有山啊。”何高叹了口气,“他和朝廷作对,不会有太好的下场的。我只希望他能聪明些,找个地方隐居。这次之后如果能活着,也许我应该去看看他。”

    “当然能活着!”筱赋禅微笑道,“前辈不是说我们只要杀进去,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吗?”

    “是啊,他们只是一群连武功都没有的农夫,怎么可能伤到我们。”何高虽然嘴上这么说,眼中却分明流露出一份悲凉。

    ……

    神武帝国南疆

    沙河镇

    神武河自北向南蜿蜒而过。那是全大陆最长的一条河,也是唯一一条流经赤沙漠的河。沙河镇就坐落在河西,依河而建。东侧是河岸肥沃的绿洲,西侧则是荒凉的赤沙漠。

    镇西郊的荒野上插着两根两人高的粗大木桩,上面紧紧地束缚着两个被扒的精光的人。木桩的顶部悬着一个壶,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滴清水滴落,刚好落在下面人的额头上。

    “老王,你还活着吗?”其中一人忽然声音嘶哑地喊道,虽说是喊,却是气若游丝。在烈日下曝晒了一天,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已经不再真实。只有皮肤上那刻骨铭心却早已麻木的灼烧感和额头不时传来的令人发疯的水滴感在提醒着他自己还活着。

    “老王?”那人又喊了一遍,可另一人依旧毫无反应。

    “你倒是轻松了。留我一人在这,真不够意思啊。”那人的声音若有若无,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他费力地睁开眼,望着南方的茫茫大漠,瞳孔之中那最后一丝光芒逐渐消散。

    ……

    正在观察着敌阵的白天舞和王汝善惊奇地发现,那一片黑幕之中冲出一个黑点,直奔风波城而来。近了,二人才看清那是一个人,五花马鎏金枪,一袭漆黑战铠气宇超凡。

    见到那人向城门冲来,守城将士们全都紧张起来,弓上弦刀出鞘,气势汹汹地盯着那一骑单骑。

    那人来到城门前十丈处停下,巍然立于城前。尽管被数百只弩箭指着,却无丝毫怯意。

    “白将军,久仰大名!”那人开口了,听声音似乎年龄不大。尽管城楼高达三十丈,那人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入每一名守军耳中。

    “这算是挑衅吗?”白天舞低声向身旁的王汝善问道,“现在动手不算我们开战的吧?”

    王汝善皱着眉想了一会,也不知如何作答。

    见王汝善没回应自己,白天舞瞄了他一眼,便看向城下那人,高喊道:“阁下这是在叫阵吗?”

    那人伸出拇指指了指背后:“我的军队在五里外,叫阵的话也太没诚意了吧。”

    “那……你难道是来投降的?”白天舞明知故问地揶揄道。

    那人并未表现出任何怒意,而是双手抱拳道:“在下神武平南军主帅旭昱,来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白龙女神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绝美,顺便请阁下到帐中一叙。”

    “阁下带了五十万人,就是为了看我一眼?”

    “不不,那五十万人是为了拿回本属于我们的东西。请将军,我只来了一个人。不知白将军可愿赏脸?”

    白天舞与王汝善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眼神冷冽地扫了眼远处的黑云,又看着城下那单枪匹马的人影,只是片刻便打定了主意,低声对王汝善道:“让侠客营的人准备好,随时策应。”

    王汝善闻言一惊:“将军不会真的要赴约吧?”

    白天舞淡淡地点了点头,王汝善更是大惊失色:“将军三思啊!这肯定是个陷阱。”

    白天舞洒然一笑,面颊酒窝隐现:“天舞不过一届武夫,论临场指挥,我相信王前辈一定做得比我好。”接着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他们真的发动了袭击,就不会有人说我们是战争元凶了。”

    王汝善还想说些阻止的话,可一时间竟想不到什么说辞。确实,如果白天舞遇袭,那便是神武率先坏了规矩,剑锋就可以趁敌人尚未准备就绪之时主动进攻,而非被动挨打。如此或许能救下数万将士的性命,可他又怎能看着自己最敬重之人的女儿之身犯险?

    白天舞看出了王汝善眼中的纠结,淡然道:“放心吧,他们留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