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白灵入赤沙

游历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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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沙城中的将军府内,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端坐在太师椅上,皱眉思索着。虽然须发已经霜白,面容依旧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他叫息宁,担任镇西军副将军已经快四十年了。他十八岁便跟随白潇雨南征北战,在军中威望极高。为人也是极为高傲蛮横,连兵部尚书都不放在眼里,一生仅听从白潇雨将军一人。

    当年白潇雨前往娥眉赴会被琴绘之弹劾,他第一个站出来据理力争,还用自己的脑袋担保白潇雨绝无叛国之心。

    可令他心凉的是,白潇雨从娥眉回归之后居然真的下令撤军,把吞并娥眉的大好机会弃之一旦。息宁失望至极,愤然离军还乡。可皇帝并没有要他的脑袋的打算,还在将白潇雨贬为庶人之后邀请他继任将军。他愿意回到军中镇守一方,可拒不接受镇西大将军的官职,而是继续做他的副将。

    用他自己的话说:“镇西大将军这个职位只能姓白。”

    就这样,息宁又当了十六年副将,剑锋镇西军也就十六年没有主将。好在这十六年来靠着白家的余威和琴绘之的外交手腕,边境没什么大事发生。

    此次白天舞到来,意味着镇西军再次有了主将。可息宁心中更多的不是开心,而是忧虑。这十六年下来白家旧部所剩无几,绝大多数都是新人,并没有他们那种对白家的无条件信任。白天舞毕竟太年轻了,又没有任何军功,恐怕难以服众。一个不好,很有可能引起哗变。

    思前想后,他决定无论这白大小姐是何种人物,自己都要扶植她在军中立足。这也算是在心理上对当年背弃旧主的一种补偿。

    达到目的最快的办法是举行一场比武。剑锋以侠立国,一个人武功的高低基本决定了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他决定找几个军中公认的高手和她比试,顺便探探她的实力。如果她有能力凭实力夺得冠军,自然再好不过。如若不行,便暗箱操作,至少要让她在表面上竖立起威望,在军士之中立得住脚。

    打定主意,息宁召集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亲信,一同商议此事。那些亲信全都是白家旧部,自然都愿意帮助白天舞立威。事情便很快定了下来。

    车队似一条长蛇蜿蜒在荒芜的戈壁上。十名护卫都骑着高头大马,五个在前开路,五个在后断尾。管家驾着马车,婢女们坐在车外,随时候着白天舞的传唤。仆人们则三人一组,驾着两辆装置行囊辎重的马车跟在白天舞的马车之后。所有人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毕竟他们的主人在剑锋帝国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周围除了一片渺无人烟的赤红色,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这片戈壁没有任何用处,占领这里唯一的用处不过就是在疆域面积上多出点零头。可它那重要的政治与战略意义却令每一个国家觊觎着。

    位于戈壁之中的风波城是传说中人类文明的起源之地,更是方圆百里的戈壁上唯一的军事要塞:进可为攻击邻国的绝佳跳板;退可为后方百里平原的坚强盾牌。

    千百年来,数万将士为了这片不毛之地浴血拼杀,血洒疆场,为的不过是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在谈判之时多一些筹码与底气。

    远处的定沙城愈渐接近:先是地平线上的一个黄点,再扩展成一条线,最后随着车队的行进渐渐铺满了整个地平线。

    傍晚时分,落日将天空染成了血色,也将赤色的戈壁映得更加殷红。车队终于抵达了定沙,长途的跋涉让每一个人都疲惫不堪。

    迎接的阵仗不大,只有副将带着几名高层等在城门口。见车队到达,息宁立刻带着众人迎了上去,来到了白天舞的车前。

    “属下镇西军副将息宁,率众将恭迎白将军!”没等白天舞下车,息宁便抱拳表达了欢迎。

    婢女掀开车帘,白天舞缓步而出之时,在场的将官全部愣住了。虽然早知新将军是名年轻女子,众人心里都有了些准备,可亲眼得见,却仍旧全部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们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位美女。踏出车辇的白天舞在众人眼中宛如天仙下凡一般,纯净地与这浸血的戈壁格格不入,仿佛那娇巧的脚掌踏在这片土地上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淡雅却考究的罗衣衬托着她那清丽瑰绣的气质,说是公主驾到,也不会有人生疑。

    “众将免礼。”

    白天舞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精神恍惚的众人才回过神来。此时方才发现那绝美的面庞上还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英气。再看她手中那瑰丽的宝剑,便知道这漂亮姑娘绝非等闲之辈。这也让他们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将军大人旅途劳顿,请先到府内安顿休息吧。明日属下再为大人接风洗尘。”

    “好,劳烦息大人引我们去将军府吧。”

    “将军请随我来。”说罢,息宁率先向城内走去。

    将军府是一座位于定沙城正中偏南的二进四合院,是这大漠之中最气派的建筑。前院的正房是办公接客的所在,也是将领们商讨战事的地方。

    众将随着息宁把白天舞引到府中并相约明日早晨在前房叙事,便不再打扰,各自告辞回去了。只有息宁留下为白天舞介绍住所。

    二进院的正房是将军的住所,自白潇雨走后便封闭至今。直到白天舞到来,才首次开启。

    仆人们麻利地清理了堆积的灰尘,将一切用具都换了新;婢女们利索地铺好了床铺,挂上了帐幔,整理好了衣物;护卫们在管家的指挥下拴好了马匹,便到侧厢的侍卫房休息去了。

    看着父亲曾经住过的房间,白天舞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感觉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父亲似乎就在身边,却又遥不可及。

    见白天舞安顿下来,息宁也准备告退,可却被她拦了下来。

    “你跟了父亲多少年?”白天舞问道。

    “回将军,不多不少,整整三十年。”

    “可以和我说说他吗?”

    “您想听什么?”

    “关于他的一切。”

    息宁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我们到前厅坐下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