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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赋禅绝望地看着身上枝条越缠越多的白天舞。她就像被蛛网捕获的黄蜂一般,纵有尖刺却无力施展,只能在越来越紧的包覆下逐渐停止挣扎。
深深的无力感传遍了筱赋禅的全身。他痛恨自己的弱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天舞独自奋战却无能为力。
终于,体力不支的白天舞也被枝条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带他们来见我。”女声之中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话音刚落,房间之中开启一道暗门,几个强盗走了出来,夺下他们的剑,斩断了枝条与木屋的连接,扛起被裹得像粽子一样的两人。那些枝条在被斩断之后便缩回了墙缝之中,小屋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温馨典雅,仿佛那场战斗从未发生过。
强盗扛着二人在树林之中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了一个被木制围墙围起来的营寨。围墙上站着许多手持长戈的帝国士兵,显然在村内围攻他们二人的并不是全部兵力。
营寨正中有一个枝条编织而成的王座,上面侧卧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修长的双腿交叉,随意地搭在扶手之上,左手成拳托腮,眼神迷离,气质雍华。一身棕黄色长裙上点缀着一些黛色斑点,与那画中的梅花鹿有几分神似。女子眉目清秀,鼻若青峰,唇若红樱,与那长裙颜色相仿的棕黄色长发随意地泼洒在肩头,更有几绺云鬓自然下垂。并不算雅观的姿势被她演绎得风情万种。
秀发之中,那低垂的鹿耳和高耸的犄角格外显眼,清楚地表明了她的身份。奇异的是,她那鹿角之上竟还点缀着几簇紫红色小花,不是戴在上面,而是长在角上。
强盗把两人粗暴地丢在空地上,极为恭敬地对那女子道:“大王。”
女子随意地抬起右手挥了两下,几人便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接着她微微一笑。右手一抬,地面的缝隙中便伸出几支枝条,将白天舞托起,送到自己面前。
“这几年来送死的人里,能轻易击败沈公子的,只有你一个人。”女子眯着眼笑道,“有你加入,我的实力会强上不少。”说着伸出左手,掌心之中放着一颗种子。几根细枝从袖口中伸出,托着种子送向白天舞的口中。
白天舞的嘴被树枝强行撑开,瞪大双眸惊恐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种子。她尝试挣扎,可捆住身体的树枝极为粗壮柔韧,根本无法挣脱。细枝携着种子就那样深入她的喉咙,从她痛苦地神情看来,进入的绝对不浅。退出来时甚至还拉出几丝口涎。
捆住身体的枝条在种子种下的一刻碎成了飞灰。失去了束缚的白天舞立刻跪在地上痛苦地干呕起来。
“没用的,很快你就是我的人了。”王座上的女人淡淡道。
看着表情痛苦的白天舞,还躺在地上筱赋禅满心愤慨,可又想到下一个就是自己,更是不由自主地恐惧起来。
“咳咳!咳咳!”
白天舞此时掐着喉咙拼命地咳嗽着,试图把那颗种子咳出体外。可那枝条似乎是直接把种子深入了她的胃中。除了恶心之外,她更觉腹中翻江倒海,忽冷忽热。俏脸被折磨得一片惨白,心中更是充满了后悔与愧疚。
她本以为以自己的实力可以轻松解决敌人,为阿芳复仇,没想到却落得这番下场。如若只是死了,也就罢了。她本来就有三分求死之心。可现在不仅自己的仇报不了,还要变成行尸走肉来帮助强盗为祸一方。最令她愧疚的是,她的自大还害了一个古道热肠的年轻人。
想到这里,白天舞的泪水不由得涓涓流下,身体也因极度的痛苦而颤抖着蜷成一团。可不知为何,她硬是紧咬牙关,未吭一声。
女子没再理会蜷缩在地的白天舞,一抬手将筱赋禅也送到自己面前。
“你有种就杀了我!”筱赋禅怒吼道,“我才不要变成那种东西!”
“切,”女子轻蔑地笑了笑,“转化你只会浪费我一颗种子而已。”说罢一根枝条从她衣袖中探出,卷住了筱赋禅的脖颈。
虽然“得尝所愿”,女子的话却让筱赋禅心中升起一阵失落。不过女子对筱赋禅的情绪没有丝毫兴趣,随手一甩,枝条便将他远远抛出。筱赋禅尖叫着看着地面越来越远,从那种高度落下,必死无疑。
就在他已经看破红尘,绝望赴死之时,极速下坠的身体忽然减速,落叶般缓缓飘到了地面上。身上的枝条此时变得松脆异常,一碰就碎。落定之时,筱赋禅隐约看见一袭黑袍缓缓走向那强盗营寨。
他挣扎着起身想要跟上,却发现那人看似步伐缓慢,实则速度飞快。无论自己如何快跑,就是无法缩短距离。
王座上的女子好奇地看着地上缩成一团,身体不断痉挛的白天舞,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要这么久?”
白天舞缩在那里,双手捂着腹部,表情极为痛苦,脸上早已没有一丝血色。她此时感觉仿佛有两股能量在自己的腹腔中战斗,一股刚劲猛烈,一股冰冷柔和,冲击之猛烈,似乎随时会将自己的内脏撕碎,破腹而出。
万幸的是,那冰冷的寒流逐渐占据上风并最终充斥了整个身体。那是一股中正平和的能量,冰凉而舒适,似乎是在抚平战斗所带来的创伤。疼痛之感在此时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因剧痛引起的全身痉挛也停了下来。
“终于好了吗?”女子看着停止抽搐的白天舞,嘴角得意地微微上扬。
白天舞也以为自己被控制了,可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意识并没有消失。她尝试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体也还听自己的使唤。
她艰难地爬了起来,目光戏谑地看着女子:“抱歉,你的控制对我好像没用。”
声音虽然虚弱,却对女子照成了极大的震撼。
“这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反抗得了我的种子?”女子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难道你会妖术?”
“阿弥陀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白天舞惊讶地转头望去,只间那黑袍僧人缓步向着她们走来,而寨楼上的守军就像没看见他似的毫无反应。
“你是什么人?”女子从座位上坐起,看向那僧人的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惊惧。
“贫僧法号觉胤,受师傅所托前来超度施主。”僧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二人,路过白天舞身边时,还向她施了一礼,“女施主,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