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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舞娇唇嗡动,一脸的不可思议。那人见到天舞,原本有些黯淡的目光立刻明亮起来,不顾捕快的阻拦,笑着走向天舞并张开双臂。
天舞则毫不犹豫地扑入了那人怀中,将他紧紧搂着,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我好想你!”天舞毫不顾忌地大哭起来。
“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沛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见到这一幕的捕快们无不目瞪口呆。之前拦阻沛珉的捕快见到他扫来的目光,立刻拱手恭敬道:“小人有眼无珠,不识得剑圣大人,还望沛大侠海涵。”
沛珉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使了个眼色,那捕快立刻明白过来,识趣道:“沛大侠请随我来会客堂休息。”
二人跟着那名捕快走向会客堂。一路上,天舞都是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沛珉的肩头,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将二人引入座位,捕快恭敬地倒退而出,“二位大人慢聊。”随即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沛珉轻柔地为天舞拭去泪水,轻声斥责道:“哭哭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天舞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父亲,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打了几场硬仗。”
“没受伤吧?”天舞关切道
沛珉粲然笑道:“能伤到你义父的人还没出生呢。这半年你混的不错啊,都成了这天下第一府的大人了。”
“父亲您别取笑我了。麻烦解决了吗?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天舞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沛珉摇了摇头:“还没,我此次来无锋城,便是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麻烦。”
“什么意思?”
沛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见到你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贺姨在关中二十三镇的清水镇,你若有困难,可以去找他。”
天舞似乎明白了什么:“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
“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一定要去吗?”天舞试探着问道。尽管刺杀丞相也是她的目标,但那毕竟是她白家的事,她并不想因此连累义父。
“我现在是官差,那丞相府再猖獗,也不敢公然对付我们的吧?”
“你是不了解他们的手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年的白将军官至二品,不还是招人暗算?”
听到“白将军”三个字,天舞眼神一凛,不再劝阻:“那我也去。”
沛珉摇了摇头:“不必,我一人足矣。你去会拖累我。看你的表情,你大概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
天舞紧抿着双唇点了点头。
“你的仇,我会报的。”
“不,那是白家的仇,和义父无关,您不必为了我去冒险。”
沛珉忽然正色道:“你叫我什么?”
“义…义父?”天舞一脸疑惑地答道。
“那你还说这些。既是你义父,你的仇怎会与我无关?之前不告诉你,是不希望你被仇恨所困,能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现在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实力也足以自保,不再是需要保护的小姑娘了。”沛珉的眼中似乎有些怅然若失,“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该让你决定自己的未来了。”
“好,那我就和义父一起去报仇!”
沛珉轻叹一声:“好吧,那容我做些准备,一周后我们在城东论道山汇合。”
“好!”
“那我就先走了。”
“啊?不多待一段时间?”
“你也知道,我们要做的事异常凶险,”说着沛珉晃了晃腰间的破剑,“总不能就用这破烂吧?”
天舞立刻取下背后的白龙剑,递到沛珉面前:“义父,您用这个吧。”
沛珉笑着把白龙剑推回天舞面前:“这是你的剑,你的能力,已经完全配得上她了。这几场硬仗下来,让我深知一个趁手兵器到重要性。你比我更需要她。”
“那义父您……”
“你义夫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若是连把好剑都弄不到,岂不是让人笑话?给我几天时间,换套好行头,弄把好剑。”
“嗯。”天舞乖巧地点了点头,背回白龙剑,送着沛珉向门外走去。
天舞先一步走出门,刚好碰上闻讯赶来的笛月:“你眼睛怎么红了?哭过了?谁欺负你了?”
天舞还没开口,沛珉也从门内走了出来。见到一个陌生少年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女儿,他疑惑地对天舞问道:“这位是?”
看到天舞身后跟了一个邋里邋遢的大叔,再联想的她哭红的双眼,笛月自然有了些不好的想法。
“我是她哥,你是什么人?”不等天舞开口,他鄙夷地瞟了沛珉一眼,没好气地回道。
沛珉听了他的话,也没怎么在意他的态度,粲然一笑,对天舞道:“你何时有了个哥哥?”
天舞羞恼地瞪了笛月一眼,红着脸嗫嚅道:“我们…结拜了。”
“结拜?”沛珉轻哼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笛月,冷冷道,“你小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笛月被天舞瞪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地问道:“天舞,他是你什么人?”
见笛月还不依不饶,天舞眼神埋怨地看着他,回道:“他是我父亲!”
“啊?”笛月闻言大惊,一脸愕然地看向沛珉:“您……您是沛大侠?”
“不行吗?”沛珉淡淡第说道。
“没……没,只是沛大侠的形象和晚辈的想象出入有些大。”得知自己得罪了未来岳父,笛月顿时悔得不能自已。
“说,你接近我女儿有什么目的?”沛珉直言不讳地逼问道。问得笛月有些不知所措。
“父亲。”天舞拉了拉沛珉的胳膊,“我们只是兴趣相投而已。”
“兴趣相投?”沛珉看向笛月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敌意,“我看你小子是别有用心。”
笛月不是蠢人,自然感受到了沛珉的敌意,但想来这也是情理之中,再加上自己先前确实失态,连忙示弱道:“沛大侠,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沛大侠见谅。您一代豪侠,想必不会和我一个晚辈过不去吧?”笛月很是聪明,临了还不忘给沛珉一个台阶下,顺便试探他的态度。
沛珉见笛月伶牙俐齿,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倒也没有为难这未来姑爷的意思,便爽朗一笑,就坡下驴道:“你倒是挺会说话。”
“父亲,您不在的日子,他对我也很照顾。”天舞也帮笛月打圆场道。
“哦?这么说,你对他也有意思?”
“您说什么呢!”天舞闻言,当即霞飞双颊,羞涩地低下头去。
“傻孩子,你以为为父看不出你们两个眉来眼去吗?”
天舞抿着双唇,低眉含笑,美眸盯着自然交垂于身前的双手摆弄着的手指。目光不时瞟向笛月,却又不敢多做停留。一副娇羞的样子甚是可人。
“这小子油嘴滑舌的,我不是很喜欢。”说着沛珉还瞟了一眼有些惊讶的笛月,“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为父不会插手。”
旋即看向笛月,语气一变;“臭小子,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但是要是让我知道天舞受了一点委屈,老子扒了你的皮!”
虽然沛珉语气凶狠,但笛月也是听得出他的态度,心中大喜,立即拱手道:“早听闻沛大侠爽朗开明,今日得见,果真如此。”
“行了,把你拍马屁的功夫留在付诸行动吧。”
“是!”
“对了天舞。”
“嗯?”
“让我看看你的剑法如何了。”
“是。”见话题转移了,天舞松了口气,放松下来,两三步来到了庭院中央,询问似地看向沛珉。
沛珉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天舞微微颔首,羞涩之意一扫而空,神情也立刻严肃起来,周身气势快速拔升。下一刻,白龙剑铿锵出鞘,萦音未绝,已是三四招打出。天舞身形虚幻,剑走龙蛇;灵动而曼妙的身姿配上天使般的面庞,宛若天仙之舞,却处处透露着杀机。可谓观其形者陶醉,会其意者惊心。
这是笛月第一次见识天舞全力施展剑术,看得是目瞪口呆。然而一旁的沛珉却是眉头紧锁,连连摇头。
舞毕,白龙剑挽了个剑花归入鞘中,天舞微微调整着呼吸,一脸紧张地期待着沛珉的评论。
“灵巧不错,但气势不足。”沛珉眉头微蹙,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失望。听了他的评论,天舞美眸之中的期待瞬间化为失落,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羞惭地低下了头。
“你肩膀有伤?”沛珉不愧为剑术大家,常人看来眼花缭乱的一套剑舞,他却能一语道出舞者的问题。
天舞低垂着的头轻轻点了点。沛珉眼神一凝,沉声道:“让我看看。”
“好。”天舞来的沛珉身前,没有丝毫犹豫,解开衣襟,扒开右肩的衣物,露出了香肩。那白皙水嫩的肌肤之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赫然呈现。
沛珉何等眼力?一眼便知那伤口之凶险,若是刀刃再进半分,那手臂怕就是要废了。他强压心中的震惊与愤怒,语气尽可能地平和道:“怎么回事?”
“任务负伤而已,还没完全恢复,但不碍事。”天舞倒是说得极为轻松,就像是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什么人干的?”沛珉渐渐难以抑制自己的怒火,声音有些颤抖,紧握的右拳指节咔咔作响。
“墨侠。”
听到了伤人者的名字,沛珉眼中凶光闪烁,虽然没有暴怒,低沉的声音中却有着令闻者无不战栗的杀意:“墨侠这王八蛋,老子要剁了他。”
天舞从未见过沛珉如此愤怒,那言语中极致的杀意让她都有些脊背发凉,连忙补充道:“他已经死了。”
听到墨侠已死,沛珉的杀气就像是被体内的黑洞吞噬了一般,顿时消弭无形。他表情却没什么大的变化,语气也依旧平淡:“你杀的?”
“嗯。如果不是为了出杀招的机会,我也不会受伤。”
“我就说墨侠这东西哪来的本事伤你。以后不许再这么胡来了。”
“嗯。”天舞听话地点了点头。
“把剑给我。”沛珉淡淡道。
没有多问,天舞当即取下白龙剑放在了沛珉伸出的手上。沛珉拔出白龙剑,将剑鞘递还给天舞,缓步走到庭院正中。
“为父今日再授你一套剑法。此法名曰太虚,对力量要求不高,杀招很少,但胜在千变万化,主要用于迷惑对手。将其融入原有的剑法之中,可迫使对手露出破绽。看好了!”
话音未落,一股肃杀之气迸发而出。白龙剑上下翻飞,速度之快,宛若虚幻。剑身上的龙形雕刻仿佛活过来一般,随着剑身闪转腾挪,使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剑锋位于何处。剑刃破空声宛若低沉的龙吟,巍峨的气势充斥了整个庭院。剑身挥舞所带起的罡风吹起青砖缝隙中的沙砾散向四周,打在人没有衣服保护的皮肤上,就像被小针扎一般。天舞和笛月不得不眯起眼睛,以袖遮面,尽量减少暴露面积。
招式演罢,白龙剑身仍在因为与空气的剧烈摩擦而轻轻嗡鸣。片刻的凝滞之后,庭院之中掌声雷动。天舞这才发现这院中不知何时聚齐起了不少人。
沛珉丝毫没有理会旁观者,径直走向天舞,询问道:“学会了吗?”
天舞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
“很好,你要多多练习,感悟其中精髓。”
“嗯。”
“不愧是剑圣,这套剑法恐怕在场没人能接得住。”谢堂燕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眼中敬仰之色溢于言表。
沛珉盯着谢堂燕看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道:“你是芳菲谢氏的次子堂燕?”
见沛珉识得自己,谢堂燕顿感荣幸,喜上眉梢,抱拳恭敬道:“沛大侠,久仰大名。”
“当年见你,不过是个垂髫小儿,如今竟也成了这安平府的捕头了。”
谢堂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沛大侠的传奇,父王念叨了不下百遍,堂燕对沛大侠可是仰慕已久。当年尚小,没什么印象,此次托令爱的福,可算是圆了个念想。”
沛珉对这忽然出现的粉丝没摆任何架子,只是如朋友般交谈着:“说起来,你理应继承芳菲大统,怎会来到剑锋帝国?”
“嗨,一来堂燕天资愚钝,未能掌握谢氏家传之技,有愧与先祖,自觉无颜继承衣钵。二来,相比宫内的勾心斗角,我更中意江湖的快意恩仇。所以就独自出来闯荡了。”
“那公国那边?”
“那边有姊姊帮衬,父王也身体健康,想来也用不到我。……说起来沛大侠今次前来,是探望天舞的吧?”
沛珉点了点头。
谢堂燕微笑着看了眼一旁的天舞,道:“沛大侠可真是教女有方,单论剑法,这府内除了府尹大人和秦岚,恐怕没人是令爱的对手。”
天舞听得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往笛月身后缩了一步,沛珉则微微扬头,骄傲地说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