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雪山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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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他的食客桌上的山珍海味不同,那桌上仅一壶酒,一碟菜,桌前一人独饮。但吸引天舞的并非是那与众不同的菜肴,而是桌前形单影只的那个人:因为那人赫然正是珑御冰!

    珑御冰似乎感受到了天舞的目光,抬头看向天舞。二人目光相接,他并没有惊讶,而是会心一笑,道:“这么快又见面了。”

    笛月此时也注意到了天舞的异样,问到:“怎么了?”

    见天舞没有回答,他顺着天舞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独酌的珑御冰。见他也看着天舞,笛月一步上前,礼貌地问到:“这位仁兄,有什么事吗?”

    “我看你们站在门口也有些时候了,我这里还有位置,若不嫌弃,可以来坐,权当交个朋友。”珑御冰很自然地答道。

    笛月闻言大喜,立即拱手道:“那就多谢了。”说着欣喜地看了天舞一眼,走向了珑御冰。

    天舞心中不愿,却又不好明言,只好无奈地跟了上去。

    “请。”珑御冰起身向二人友好地说道。待二人坐下,他对笛月抱拳道:“在下珑御冰。”虽然面带笑意,但珑御冰看着笛月的眼神深处却带着一股敌意。

    笛月似乎并没有看出异样,也抱拳回之:“笛月。”紧接着伸手指向天舞,“这是我妹妹天舞。”

    珑御冰看向天舞,道:“你何时多了个哥哥?”

    天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厉声质问:“你在这干什么?”

    “你们这是…”笛月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一脸的不解。

    “哦,吾与汝妹乃是旧识。”珑御冰答道。

    “熟与汝是旧识!”天舞连忙辩解,“哥,你别听他瞎说。”

    “不是旧识,昨夜又岂会…”

    “闭嘴!”天舞霞飞双颊,狠狠地瞪了珑御冰一眼。看着她那欲怒还羞,楚楚可人的样子,一向沉稳的珑御冰都不由得有些呆滞。

    “这位兄台,看你也是一表人材,言语怎会如此轻佻?”性情温和的笛月言语中也带了些怒气,“休要再以言语调戏家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回过神来的珑御冰看向笛月,二人目光交错,仿佛能够擦出火花。看着二人的样子,天舞心头一揪。虽然依旧处在羞恼之中,但本性善良的她可不希望面前这两个人因为自己而打起来。

    脑中正思考着要说些什么来缓和紧张的气氛,珑御冰忽然噌的一下起身,将二人都吓了一跳。他看向天舞,目光再次柔和下来,道:“在下无意冒犯,还请姑娘原谅。”紧接着转向笛月,尽管有意克制,眼中还是不自主地升起一股敌意,“小兄弟,多有得罪,实在抱歉。这家店的酱猪手乃是京师一绝,我请二位,权当赔罪。”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放到了桌面之上,“这颗宝石支付饭钱足矣。”说罢便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后又回头看向天舞,微笑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天舞看着珑御冰离去的背影,双腮鼓起,没有说话。笛月则拿起那块宝石仔细端详起来。那宝石入手奇寒,通体透明,散发着冰蓝色的光泽。内部有乳白色纹路点缀其中,形似一朵盛放的莲花。看着这块宝石,天舞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也说不上来。

    “这人什么情况?你们真的认识吗?”笛月一边把玩着宝石,一边问道。

    “别管他,这东西值钱吗?没付钱就走了,怕不是要我们帮他买单。”

    “这倒不会,你看。”笛月将宝石递给天舞。

    一入手,天舞便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么凉!”

    “此物名曰雪莲石,”笛月解释道,“仅在极北之地少有出产,乃是雪山至宝。极北之地的雪莲帝国便是因此石得名。石内纹路乃是极寒之气渗入石体所化,时间越久,越像莲花,价值也就越高。这块虽然体积不大,但买下这间店铺绰绰有余。”

    “这么厉害?”天舞双眸放光,“这家伙真有钱啊。”

    “也许是北方来的贵族吧。”

    “此物除了好看,有什么实际用途吗?”

    “算是吧。你也知道我们剑锋帝国地处南方,夏季炎热,屋内更是酷热难耐。但若是放上一块雪莲石,可保一夏清凉。实乃避暑神器。”

    “那可真是好东西啊。”

    “只可惜此物是在是珍惜,只有少部分皇宫贵族消受得起。即使是在皇宫之中,也仅有两颗鹅蛋大小,供夏季消暑之用。”

    “你还知道皇宫的事?”天舞好奇道。

    “啊…道听途说而已。”

    “好吧。”天舞将雪莲石放在桌上,“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有钱,倒是便宜了这老板。”

    笛月将桌上的雪莲石捡起:“那这宝物来付账太浪费了。这夏天也不远了,不如你就待在身上消暑吧。”

    天舞并没有接过笛月递来的雪莲石,而是盈盈笑语:“这才刚开春,现在就带还有点冷吧。”

    “那好,我就先帮你收着,等天热了再给你。”笛月将雪莲石揣入怀中,“我火力壮,不怕冷。”

    “哈哈,好。”

    “酱猪肘来嘞!”店小二端着一盆香气逼人的肘子来到桌前,“诶?刚才那位公子呢?”

    “哦,他有事先走了,我们是他的朋友,会替他买单的。”

    “原来如此。”小二恍然大悟,“我就说他一个人怎么吃得下这一盘肘子。那二位请慢用,有什么事尽管招呼。”

    小二离开后,天舞迫不及待地剥下了一块连皮猪肉,一口吞下。

    “嗯!”天舞赞叹一声,开心地眯起了双眼。看着天舞一脸满足的样子,笛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也夹了一块送入口中。

    不吃不要紧,软糯的猪皮入口,自诩吃遍山珍海味的笛月也不禁一脸惊叹,赞美之词脱口而出:“嗯,果然非同一般!”

    美味入喉,看着狼吞虎咽的天舞,笛月也赶紧又夹了一块,细细品味起来:“猪皮爽滑,入口即化。”

    接着又是一块:“肉质紧而不崩,嚼劲十足。”

    再一块:“腌渍入味,回味悠长。”

    又一块被笛月送入口中:“实乃上品!”

    一大盘猪肉被二人消灭了大半,天舞也进入了中场休息,满足地拍了拍肚子,赞美之情溢于言表:“行啊,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吃个猪肘子都一套一套的。”

    正吃着,街上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天舞愤怒地放下碗筷,一把抓起靠在桌边的白龙剑,怒道:“怎么又有闹事的?敢打扰姑奶奶享用美食,定饶不了他!”

    “你先别激动。”笛月连忙阻止道,“麻烦不一定都是来找我们的。”

    “找别人也不行!”天舞柳眉倒竖,“你忘了我们说好要一起行侠仗义的吗?”说罢边大步向门外走去。笛月拗不过,只得放了一袋钱在桌上,也跟了出去。走到中堂,边听门外刀剑出鞘声响起。

    “不好!”天舞惊呼一声,加快了脚步,冲到了大街上。只见一黑衣男子被数名捕快围在中间,却没有丝毫惧意,一脸轻蔑地看着将他围住的捕快。反倒是捕快们,眼中不时闪烁出惊恐之色。

    当然,捕快们的恐惧也不无原因。在黑衣人的脚下,已经躺了两具身着缁衣的尸体,男子右手剑上的血迹昭示着他们的死因。显然是按耐不住率先出手的捕快,也是那刀剑声的来源。

    天舞正欲出手相助,却见一名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那女子面若秋霜,眉若墨画。同是绝美中透着英气,与天舞那少女独有的清纯不同,那人的身上更多的是成熟的风韵。身上虽也是缁衣,却并非普通捕快的圆领劲装,而是右衽深衣下连百褶罗裙,上绣猛虎下山,威风凛凛。挂着横刀的黑色的腰封正中也是一块虎头银雕,煞气凛然。

    她径直走到那杀人者面前,凌厉的目光投到他的脸上:“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都下去吧。”

    “是!”捕快们答应一声,全都退了下去。

    黑衣人被来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发虚,却仍强装镇定道:“秦大人居然亲自出手,我墨侠的面子可真大啊。”

    “居然是秦岚!”笛月小声惊呼道。

    “什么来头?”天舞低声好奇道。

    “安平府四大神捕之一,剑锋帝国第一女刀客,安平府尹之女。”笛月的眼中不知是崇敬还是惧怕,“传说她的刀快到可以斩断流水,江湖人称快刀截流。”

    “听起来像是个很好的挑战对象。”

    “你真的要挑战她?”笛月惊讶道。

    “嗯。”天舞点了点头,“先观察下她的刀法。”

    “束手就擒吧。”秦岚的语气冰冷,“现在投降,还有一线生机。”

    “干嘛要投降呢?”墨侠尽量装出轻蔑的语气,但眼神深处的恐惧却掩盖不住,“这么好的机会,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快。”

    “那另一个人是谁?”天舞问道。

    “不知道,无锋城高手如云,能让秦岚亲自出手,想来绝非等闲之辈。”

    二人交谈间,刀剑碰撞声已经响起,但也仅仅是一瞬。高手对决,顷刻间胜负已分。

    铛啷一声,长剑坠地,墨侠的手还握在剑上。

    “啊!”鲜血从断臂处喷涌而出,墨侠惨叫着跪倒在地,捕快们立刻围了上来控制住了他。

    “给他止血,然后押到刑部代审。”秦岚的声音极其平静,显然对着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遵命!”捕快们答应一声,押着墨侠离开了。

    秦岚收起横刀,却并没有跟着捕快们离开,而是转身走向了面露震惊的天舞和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