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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侠客城市区,此起彼伏的叫卖和吆喝声依旧淋漓尽致地体现着这座城市的繁华。街道中央出现一道靓丽的身影:天舞负剑而行,出众的相貌加上盛气凌人的宝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天舞还沉浸在亲人分离的悲伤之中,丝毫没有注意路人的指指点点,自顾自地走着。
忽然,一只如少女般纤细娇嫩的手拍在了天舞的肩膀上,身后传来一个青稚的声音:“喂…”
啪,咔!
自幼习武的白天舞又怎能坐视背后有人忽然接近?近乎是下意识的反手一个擒拿,便将身后之人死死按住,骨骼咔咔作响。
“诶呦呦,疼!”少年痛苦地大喊出声。
“呀,对不起。”见那人是名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少年,而且毫无武功,天舞立刻放开手来。
“你可真狠啊。”少年站起身,活动着快被按断了的肩膀。
这一起身,天舞方才看清来人容貌。那人虽是男儿,却有着让女人都羡慕的如凝脂般的肌肤。俊朗的面庞和澄澈的双眸竟让未经世事的天舞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二人目光相接,天舞的脸唰地红了起来,嗔道:“你…你干嘛从后面忽然碰我?”
少年见到天舞的容颜,也有些愣神,傻傻道:“我刚刚叫你半天了,你都不理我,只好拍你一下喽。”
“我又不叫喂,街上那么多人,我哪知道你是在叫我?”天舞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内心,让语气听起来尽量平静,“你找我干什么呀?”
“我们结伴同行吧。”
“啊?”天舞一愣,打趣道,“你谁啊?我干嘛要和你结伴?就凭你长得帅?”
“我观察你好久了……”
“啊?怎么又是个变态。”少年话没说完,天舞便打断道。
“这街上又不止我一人看你,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看你一直孤身一人,又背了把剑,应该是个刚出山的游侠吧?”
“怎么了?”
“江湖险恶,你一个姑娘家,又没什么经验,多危险啊。不如我们结伴而行,也好互相照应。”
“呵。”天舞冷笑一声,打量着那名少年:一身青灰色的锦衣虽然毫无华饰,材料却绝非俗物;腰系锦丝红带,手持红穗短笛。看着少年稚气未脱的面庞,天舞笑道:“说我年纪小,你又比我大多少?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坏人?”
“好人也罢,坏人也罢,前面有家不错的饭馆,我请你吃个饭总行吧?”
“吃饭?”天舞看了看少年所说的饭馆,“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想泡我?”
“啊?”少年一愣,“姑娘还真直接啊。”
“否则哪有人会在大街上随便请人吃饭的?”
少年笑了笑,本就俊朗的面庞此时更是摄人心魄:“既然你说是,那就是吧。姑娘可愿受邀呢?”
“好,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本姑娘就给你个机会。”
“哈哈,好,那我们走!”
酒馆店面不小足有两层,却也是几乎坐满,可见其生意之好。店内食客众多,形形色色,堂中的壮汉大声吹嘘着自己的江湖经历;被孩童围了一圈的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剑圣仗剑屠龙的故事;角落的棋手在棋盘上针锋相对;一旁的小棋童似懂非懂地观察着那无形的较量。店内绝大多数食客都有刀剑傍身,甚至连那说书人的长袍中,都藏着一柄匕首。仅这一家店面,足见侠客城游侠之多。
二人并肩走入酒馆,小二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二位客官,打尖儿吗?”
“嗯。”少年面色冷静地点了点头。
小二立刻眉开眼笑地将二人引到一处座位,奉承道:“二位可真是郎才女貌啊,如不急着赶路,不如今晚在小店借宿一晚?”小二的语气愈发猥琐,声音也越来越低,“本店有豪华大床房,还有主题套房,价格实惠……”
天舞似乎听出了什么,俏脸再次噌地红了起来。
嘭!少年一掌拍在桌面上,怒斥道:“胡说什么?”
“呦,实在对不起,是小的眼拙,看走了眼,客官可千万别生气。”小二急忙转移话题,“那二位要点什么?”
“柳芽春韭,蜜汁樱桃,过油嫩笋,红焖猪肉。”少年轻车熟路地说到。
“客官行家啊,点的都是我们的拿手菜。”
“少废话,快去上菜!”
“得嘞,请好吧您!”
小二转身去了后厨,天舞暗自骂道,“下流。”
“你看,大家都觉得我们挺般配的嘛。”少年打趣道,天舞却没有接话,只是瞪了他一眼。眼间自讨没趣,少年无奈地耸了耸肩,岔开了话题:“这家我经常来,食材很新鲜,厨师手艺也很好。”
忽然,少年意识到了什么,对后厨大喊道:“小二,先上两碗柑橘酒!”
“好嘞!”
不消一刻,小二端着两个大碗走了出来,将碗放在桌上,傲然道:“自家酿的柑橘酒,全剑锋独一无二!”
少年对小二点了点头,看向天舞:“这的柑橘酒很有特色,无锋城都喝不到这么好的酒。”
看着面前的酒碗,天舞神色有些尴尬:“我…从没喝过酒。”
“那你可来着了,第一次喝酒就能喝到这么好的。”少年举起酒碗,“尝一口吧,我先干为敬。”
少年将手中酒碗与天舞面前的酒碗轻轻一碰,便抬头一饮而尽,完了还不忘大喊一声,“爽!”
少年看了看面前依旧犹豫不决的天舞,朝她努了努嘴。迫于压力,天舞拿起酒碗嗅了嗅,一股沁人心脾的柑橘清香立刻冲入鼻腔。“这么好闻,喝起来应该很不错吧。”如此想着,她也学着少年的样子,将酒一饮而尽。
噗!
刚一入口,酒就从天舞的嘴巴和鼻腔中喷了出来:“怎么这么辣?”
“哈哈哈!”少年爽朗地大笑起来,取出一面精致的手帕递给天舞,道:“第一次喝就小尝一口嘛,干嘛那么大口?给,擦擦吧。”
天舞接过手帕,感激地看了眼少年,擦掉了脸上的酒液。
“这手帕好精致啊,”天舞看了看手帕,手帕的一角以金丝绣着一只柳叶,显然不是便宜货。她有些愧疚道,“给你弄脏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少年若无其事道,“你喜欢的话就留下吧。”
“谢谢。”
“菜来喽!”当店小二也要些许本领,只见他双手同时端着四个盘子,走得仍是四平八稳,速度也丝毫不慢。很快到了二人面前,将四盘菜一股脑放在了二人桌上。小二走来的同时,天舞只觉香气扑鼻,顿时食指大动。
翠绿的柳芽和韭菜被翻炒在一起,相辅相成,无分彼此,再佐以豆干和盐巴,俨然是一盘春天。
红艳如火的樱桃肉去核,浸泡在晶莹浓郁的蜜汁之中,挑逗着食客的视觉神经。
淡黄色的笋芽鲜嫩欲滴,经热油一烫,通体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但真正的主角,是那装在橘红色陶罐之中的红焖猪肉。小二揭开罐盖的一瞬间,肉香瞬间四溢,连邻座都不忍朝这边望来。
咕噜噜,天舞直勾勾第盯着面前的美味佳肴,咽着口水,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香吧?”少年适时地问到。
“嗯!”天舞使劲地点了点头,“以前总是闻到的香气原来就是这些啊。”
“你来过这里?”
“经常路过,但从没进来吃过。”
“那今天正好打打牙祭。”
天舞忽然抬起头,一脸激动地看着少年:“你真的请我?”
“当然。”
“那我不客气了!”
少年一摊手:“请。”
天舞没再犹豫,立刻拿起碗筷,迫不及待地大吃起来。虽然她尝试用那仅存的理智莱放慢进食速度,以维护那所剩无几的优雅,少年还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风卷残云。四盘菜顷刻间就消失无踪。
“谢谢你,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天舞还没完全咽下口中的食物,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到。
“姑娘不愧是练武之人,”少年脸上的惊讶尚未褪去,“真是好胃口。那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坏人吗?”
天舞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恢复了优雅。“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想你这么弱不经风,一看就不像坏人。咱们以后就是同伴了,我罩着你,你请我吃饭就行!”
“哈哈,好,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