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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浓额头重重地磕了一声时,感觉不到疼似的,剔透的滚烫水珠淌进了脖颈处,浸透了薄薄的白绸布料,也犹如将她诱人的身体轮廓浸透了。
她被迫微微仰着,当又要时,被傅青淮极快地拽了过去,在极狭的幽黯空间里完全贴在他身上。
男人手掌心摸到了她额头撞上的地方,淡而暗哑的声线溢出薄唇,伴着尾调还夹着一点意味深长的笑:
黑色的真皮椅发出声响,姜浓被他笑得恼了,想挣扎,脚尖沾不到地,白皙的踝被男人手背暴起青筋的左手有力握着,要折断了般。
继而,只能无助将唇上狠狠咬出牙印。
姜浓歇着的纤长眼睫颤了两下,数秒后,蓦地从黑甜的梦里惊醒。
一双如水潋滟的眼眸睁开,还有点没回神,直到一只属于男人精致完美的手覆在了她额头,触感微灼,划过细嫩的肌肤,摩擦出了过电似的酥痒感觉。
“还没消。”傅青淮看她发愣,吻着她耳尖,气息扑到了脸颊:“看来要破相了。”
姜浓终于从梦中场景回归现实,说话低,初醒带着浓浓的鼻音:“很严重吗?”
她都没有照镜子看,见傅青淮说淤青了一小块,在雪肤的衬托下格外显眼,就想抬手去碰,谁知窗外突然响起了清脆又热烈爆竹声,惊得葱白的指尖都蜷了下。
见姜浓被吓,傅青淮也觉得很闹,便起身走向了落地窗前。
厚重精美的窗帘被打开,淡淡晨曦折射的柔光洒在床尾,姜浓也不躺了,听着粱澈被训斥一声,连忙说是阎宁的主意,随后就有人骂起了粱太监这几个字眼。
粱澈怒了,点着鞭炮去吓唬人,楼下众人欢声热闹一片。
姜浓先起床去浴室洗漱,随后白色软缎浴袍出来,方才对着宽幅的梳妆镜照了一会儿,额角那块地方是伤了,摸上去肌肤滑腻还透着淡淡药香,谁抹的就不言而明了。
毕竟傅青淮有偷偷给人上药的前科,她擦拭去指上剔透的水痕,站在床尾,松开系带,拿起摆在一旁的胭脂色衣裙。
姜浓对穿着不挑,倒是傅青淮有了女人,就跟拥有了玻璃橱柜里的瓷娃娃一样,喜欢买各种当季的衣裙首饰品将她专属的宽敞衣帽间堆满,替她挑选,每日要穿的颜色款式。
姜浓也随了他,将棉绒的衣裙拿在手上,有个新年红包也从里滑落至了浅灰色地毯上。
白净清丽的脸蛋表情微愣,一看就知道,也是傅青淮备的。
粱澈将新年送来的礼都堆在宽敞华美的客厅,有不少,傅青淮身为傅家第三子,辈分占的级高,这种时候都是旁人矮一截,要恭恭敬敬给他贺上礼的份。
而他除夕夜没歇在傅家老宅,自然都往山顶别墅送了。
姜浓步下华丽的旋转楼梯,先是看到傅青淮手臂懒懒地搭在座椅手扶上,待粱澈拆了个,将古董的黑釉缠枝梅瓶递给他,才细赏:“哪位送的?”
粱澈看贺卡:“傅容与。”
这位目前是泗城商界炙手可热的新贵,年少时因家族落魄,曾寄人篱下在沥城这边同族的傅家数年,跟傅青淮的年纪相仿,论起交情颇深,占了个傅姓,自然在生意上也密不可分。
傅容与铁腕了得,做投资收购的生意起家,初期是借了傅家的势。
后来傅青淮打破傅家长嫡继位的祖训,要拿下家主之位,也鼎力相助了一番。
所以“叔侄”两人隔三差五的,没少在私下联络着这感人肺腑的亲情。
姜浓刚走过去,傅青淮的目光就不再被古董梅瓶吸引。
伸长手臂,再也自然不过把她往怀里抱,如玉的指骨轻轻地捋了捋衣领处的绒毛,胭脂的艳色很衬人,将姜浓无论眉眼唇鼻,清丽小脸轮廓都衬得不点而红。
也让傅青淮想起了一句话:美人在骨,梅瓶吐香。
姜浓将他长指顺着自己脸的一侧轮廓往下,慢慢描摹般,在外面放不开,稍微避了些,故意找话题说:“怎么不赏梅瓶了?”
傅青淮眼神压在她这里:“有在赏。”
姜浓脸红,倒是旁边粱澈憋着笑,又不敢放肆多言。
有傅青淮在场,除了他敢戏弄人玩,别人还得装成若无其事的,包括姜浓提出要出门一趟,他比谁都正经的吩咐粱澈去换了一辆车。
起初,姜浓慢半拍没听懂什么意思。
后来傅青淮又说,门口那辆限量版黑色劳斯莱斯空间太窄,要新换一辆加长版的。
姜浓听了一耳,瞬间攥紧裙摆站起身了,都懒得出门,转身就朝楼上走。
……
不出门只是在山顶别墅待到了大年初三。
姜浓因为额头撞出的淤伤太扎眼,有些出镜的工作,只能委托梅时雨帮忙站台,也慎重考虑了一段时间,倾听这档节目随着收视率越发火爆,确实是需要另有个主持人跟她搭档。
所以梅时雨给台长提交了申请后,正式成为倾听的主持人。
姜浓将部分工作交付给他,下班之后,刚走出新闻台,就沿街看到沈珈禾把公司的保姆车都开来了,久等了有一会儿,坐在里头招了招手:“小仙子!”
风乐传媒给她的待遇以肉眼可见的不错,配小助理和御用司机。
等姜浓弯腰上了车,沈珈禾从包里翻出了一张高奢珠宝晚宴的邀请函:“这是我从戴霖姐手上要来的,那个蔺雅也会到场。”
姜浓抬指接过,车子已经缓缓启动朝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而去,借着暖暗的灯光,沈珈禾侧头去看她表情:“蔺雅这个人,是我前公司的亲女儿,当一姐捧的,看着人淡如菊的,其实吧,也就是为了营销好名声,能攀上真正的顶级豪门。”
整个公司的艺人都给蔺雅铺路了,就连她一开始被当金丝雀送给燕杭,也是公司为了给心尖上的这位拉拢到京圈人脉。
沈珈禾觉得包括蔺玟玉都在玩一种玩火自焚的赌法。
也有点好奇姜浓会怎么应对,凑到跟前问了出来。
姜浓指尖划过极薄的金色邀请函,淡红的唇反问她:“换做是你,会怎么做?”
沈珈禾未从燕杭口中得知姜浓已经是名正言顺傅家主母的事,以为她跟傅青淮到现在好着,是已经确定下正牌女友的身份了。
于是很认真地,为她排忧解难道:“对付这种人没必要先礼后兵,蔺雅想攀附大佬得到名利,我们就断了她痴念,搅黄几个高奢代言和大女主戏份什么的,先给个教训。”
姜浓点头:“好。”
沈珈禾浓艳的脸怔了下,又说:“真这样干?”
姜浓笑了笑,继而从包里拿出一份新年红包,上面的丝线在光里耀眼至极,她拆开,里面不是沈珈禾所想的压岁钱或者是支票。
而是一张傅青淮的私人名片。
有这张名片。
到了高奢珠宝晚宴的酒店,这个品牌的负责人薛总亲自到门口来迎接,他早知道傅家那位,最近被圈内皆传有了一位心尖尖的人儿,碰上了就最好别垂涎人美色去招惹,尊敬着就对了。
所以薛总看到姜浓递来傅青淮私人名片后,了然于心,一路姿态放低,客气地将人引到晚宴的贵室去,这里跟楼下的大厅隔着隐秘的安全距离,却视野俱佳。
他说:“姜小姐看中了什么款式的珠宝,等会跟我说一声就行。”
随即,也不打扰姜浓的清静,奉上茶就识趣离开。
姜浓纤长的眼睫扫了半圈,寻了个沙发坐,旁边沈珈禾不急着到大厅去当珠宝人形架子,精致的手指玩着雪白脖颈上的钻石项链,说:“怪不得蔺雅费尽心思也想攀附权贵,小仙子,你看我们明星表面上光鲜靓丽的,在这种场合……还不是乖乖被人观赏的份?”
说着,指了指落地玻璃窗楼下的乌泱泱一群人,皆是品牌的珠宝在身,优雅地坐在奢华宴会厅里,跟那些豪门贵妇和名媛们热情攀谈着。
身份地位越高的人,就连购珠宝,都有明星当模特。
姜浓白皙的指倒了杯清茶,缓缓递给沈珈禾:“各取所需罢了。”
“也是,倘若身上的珠宝被豪门的哪位主儿买下,就会被品牌重视,双赢的事儿。”沈珈禾喝了口茶,觉得太清淡,还是喜欢浓烈点的,悄悄地放回了茶桌。
这时,姜浓看到蔺雅的身影出现在了宴会厅,与春节那套上热搜艳压的礼服很像,裙子的腰线点缀了条黑色绸缎,垂坠在精致的面料上,黑色看似单一,其实是为了衬托出脖间的珠宝。
沈珈禾也看到,又看了看自身这套:“哦嚯,撞衫了。”
十分钟过去。
薛总被叫到了楼上去,静立在贵室的门口,侧耳听着姜浓那清柔的美人音浅浅透出:“蔺雅身上那套珠宝我要了,让她送上来。”
……
“小仙子,你这气势真有几分正室调调。”
沈珈禾跟人撞衫就懒得去宴会厅溜达了,毕竟她资源虽比以前好,可是在内娱的地位还是个小咖,要跟流量新晋小花现场撞了礼服被拍,在网上只有被群嘲挨骂的份儿。
姜浓浅抿了茶,清丽的眉眼略浮现几分尴尬。
难伺候的这股架势,其实她都是跟傅青淮学的。
算偷师吧。
闲聊间,门外被轻轻地叩响了两声。
蔺雅只听薛总说,有个贵人看中了她身上的珠宝,还点了名,却没说是何人。
她进来,没等绕过屏风,就看到在那华丽水晶灯下的沙发上,姜浓喝着茶安静坐着,这叫她精致妆容的脸僵硬住,随即,看向了一旁沈珈禾。
沈珈禾就算先前卖身契还在蔺雅的公司,都没卑躬屈膝过,何况是这会儿。
况且都是混娱乐圈的演技派,装腔作势谁不会?
“看我做什么,你要感恩戴德谢这位。”
蔺雅重新将视线,移回了一脸淡定的姜浓身上。
都是聪明人,见了面就知道这哪里是为了买珠宝来的,分明是,来仗势压人了。
室内的气氛,瞬时变得极寂静。姜浓轻抬起睫毛,如水的视线淡淡掠过蔺雅,才启唇:“你看,我想单独见你一面,并不难。”
换旁人是听不太懂这句。
但是蔺雅费尽心思都见不到傅青淮一面,立刻就懂了姜浓什么都知道。
她踩着极尖的高跟鞋还站着,半响,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姜小姐就这么沉不住气?不但把我采访的视频剪了,还专程来警告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姜浓没有被话激到,只是察觉出蔺雅似乎不识她,那为何又知道她和傅青淮的事?
蔺雅见她迟迟不出声,反倒是沉不住气了:“你见我做什么?”
姜浓回过神,缓缓放下茶杯,静了声道:“蔺雅,你采访中说的那个女孩,早已经在傅青淮身边,你若是执意纠缠不休想冒领,我也不介意封了你的口。”
用最温柔的语气,跟人说着封杀的事儿。
沈珈禾默默地喝茶。
反观蔺雅不甘示弱的冷笑:“用傅青淮的权势么?”
“为何不能。”
姜浓话已至此,侧过灯光下格外清丽的脸,又对旁边的沈珈禾:“让薛总上来,告诉他蔺雅小姐身上这套珠宝我不喜了,或许换个代言人。”
她唇轻启,尾音透着清冷的调说得极轻:“我会喜欢。”
沈珈禾三生有幸能围观到这幕。
心想不愧是被大佬捧在手掌心的,一言不合就撤人家的高奢代言。
她踩着高跟鞋往外走,未了,还看了眼蔺雅的脸色。
挺难看的。
蔺雅确实是被姜浓仗势欺人气到了,特别是知道对方没攀上权贵之前,不就是个新闻台的小小主持人,如今摇身一变倒是威风的很。
仗着傅青淮还没选出傅家的主母,就真以为自己能盛宠不衰了?
蔺雅涂得略艳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许久后,才幽幽地对端坐在沙发上的姜浓说:“我调查过你,呵,是被藏月的季老板为了攀附上京圈送给傅青淮做情人的吧,姜浓,你做了情人也得给后面的人留一条生路不是?”
姜浓唇微抿,眼神清冷地对视上蔺雅。
听到她,一字一字清晰地落地,带着刺耳的响:
“还是你以为自己,这辈子能永永久久独占傅青淮?”
“别天真了。”
“被季如琢提供给大佬的掌心雀哪有权利去撕外面的女人啊,我与你,都不会是最后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