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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严芷宜与严义并肩而立的时候,严开就几乎要崩溃了。
原本皇后让他杀死自己的四姐,他就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以致于皇后三令五申让他自己动手,他却最终还是找了严百川,结果造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洞。
如今,严开看到严芷宜一点都不痴傻、冷冷看着自己,听着严义那冰冷肃杀的语气,他的双腿几乎要垮塌跪倒在地。
大哥多年不在家中,三姐也早已进宫,严义虽然为人张狂,但多年以来,他就是严家说话最算话的那一个人!
“是、是三姐叫我……”严开忍住了直接跪下的冲动,说道。
“放屁!”
严义怒喝道:“三妹怎么可能让你做这种事!”
严开嘴唇颤动,还要解释,但严义竟然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从一旁的严百川手中接过一根油光发亮的粗长皮鞭,说道:“严开,你该死,领家法吧。”
他大步向前,皮鞭在空中一甩,仿佛一个鞭炮炸响。
这一声爆响令严开浑身一个激灵,他眼睛瞪得浑圆,眼泪瞬间狂涌,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二哥,我没有说谎!真的是三姐啊!”他大声哭喊,声音如嘶如吼,就连严家大门外的围观群众都听得真真切切。
人群听到了新的动静,再次兴奋起来!
“什么什么?二爷要处理的是小国舅爷?”
“他说什么?什么是三姐?他三姐不就是皇后娘娘?”
说到这里,人群的讨论声一下子低了下来,他们窃窃私语,眼神闪烁,在这些人的大脑中,刹那间便交织出了无数阴谋与故事!
小楼前,严义冷哼一声:“不要狡辩了,五十鞭后,你如果还能活下来,自己去证明吧!”
严开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来自二哥身上的杀气,这股杀气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不似活人。
“五十鞭!我们家的铁芯鞭,十鞭就能抽死一个二阶武师!”
他咬了咬牙,星辰神力催动,就要向着天空飞去!
然而,没等他身形往上拔起几厘米,一直默默低头站在后方的严百川身形微微闪了闪,便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来到了他的身边,轻轻伸出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头。
严百川极有可能是严家第一高手,六阶玄甲师出手,这轻飘飘的一按,便令严开如附千斤,双膝重重砸回地面,发出一声痛吼!
而严义手中那支铁芯皮鞭,已经撕裂空气,狠狠朝着严开劈头盖脸而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握住了皮鞭!
严开一惊,回头望去,入眼的便是那个眼熟无比的面具!
“白院长!”他惊喜地喊道:“救我!”
来人正是启万里,他从人群中隐走之后,悄然回到了严家小楼里,施施然换了身衣服,这才走了出来。
“什么人!”严义冷哼道:“严管家,拿下他!”
严百川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启万里,没有按着严开的那只手瞬间化作玄黑色,闪电一般捉向了他!
但是,启万里在严义喊话的瞬间就动了起来,他身如风中弱柳,飘飘荡荡地晃过了严百川的一捉,几个错步便来到了严义身前,手中握着的皮鞭一带,拉得严义身形晃动,直接往自己身上撞来。
下一秒,没等严百川反应过来,严义便已经落到了启万里手中!
“六阶很厉害么?本院长也是单杀过六阶怪物的。”他淡淡笑道,一手掐着严义的后脖子,后退了几步,将后背留给了空荡荡的花园,同时对面着严开与严芷宜,形成了一个三角之势。
严开大喜,却还是不敢喝彩,毕竟严百川的一只手还按在他肩上。
这电光火石的交手,当然是演戏。
而且是演给场间唯一不知情的人,严开看的。
“你干什么!”严义惊呼道。
启万里淡淡说道:“放心放心,我是严家门阁,你们都是我的老板,我不敢做什么的,只是小国舅爷似乎有冤情,二爷您这样上来就要打死他,是不是不太讲道理?”
“有个屁的冤情!”严义根本不看跪在一边点头如捣蒜的小弟,冷笑道:“他要杀死自己姐姐!这种无情无义的狗崽子,不杀了难道还要留着过年?”
“我真的没有!”严开哭喊道:“二哥你信我啊!我根本不是那种人!我也一点不愿意做这种事的,这都是三姐指使我做的啊!而且,我当时都不忍心动手,还是让严管家去的!而且,我还暗示他放过四姐……”
严百川眯了眯眼,却没有说任何话。
严开当然没有做过这种暗示,但严百川确实是放走了严芷宜,而且事隔数月、更无旁证,这种事当然是随他怎么说了。
“哼!”
严义正要说话,启万里却开了口,说道:“二爷您别急,您希望家中兄弟姐妹相亲相爱的心,我们大家都可以理解,四小姐似乎也确实受了不了委屈。但今天这事,这么闹是不是有点不妥?”
“有什么不妥?!”严义一瞪眼:“老子从来就是这种办事风格,有什么不妥?!”
启万里笑道:“京城人都知道二爷直爽,我所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您这么一闹,严家这点事,不是路人皆知了?”
“知道就知道!”严义不忿地骂道:“怕个屁!反正我那些小弟都已经拦在门外了,我们办我们的事,谁能知道!”
“闹出这么大动静,整个京城都会知道的。”
启万里叹气道:“就算小国舅爷有错,我们也可以关起门来解决啊。您也知道小国舅爷他的性格,他不是那种会对自家人喊打喊杀的性格呀,您怎么也该问个清楚,对不对?说不定,这事情真有什么蹊跷呢?”
“而且二爷您回京时间短,有些事可能还不知道。这次云京城的人都知道,严家传出的消息,是四小姐被恶贼杀死了,而她的一名小侍女看到了画面,吓得逃走消失不见,可以说连我都不知道,严家在找的人是四小姐而非小侍女。小国舅爷在京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势力,他怎么可能将消息封锁得如此严密,又怎么可能悄悄让锦衣卫出动,去搜索‘小侍女’呢?”
听着这些话,严义若有所思。
“对对对!二哥,他说得对!”严开见自己二哥的表情有所松动,连忙喊道:“这件事不是你想得那样啊!我们回屋子里,慢慢说好不好?”
严义皱着眉,似在思索。
严开连忙朝着启万里疯狂打眼色,启万里笑了笑,报以一个“放心”的眼神。
“二爷,您看,四小姐也在这儿站了这么久了,该累了。”他轻声劝道:“咱们进屋子里好好谈,让四小姐休息休息,好吗?”
这句话似乎打动了严义,他看了一眼严芷宜,严芷宜也对着他点了点头。
“好。”
然而,见到这一幕的严开并不是开心,而是震惊无比,他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的四姐,居然有着正常的思维理解反应?!
“四姐,你你你?”他口瞪口呆:“你这是?”
严芷宜抿了抿嘴唇,却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说些什么才是最正确的,这时,她身边的潘大榕开了口,冷冷地说道:“你们对芷宜说过的、做过的事情,她统统都记得,她不傻,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严开惊得嘴都合不上,就在这时,启万里的声音飘了过来:“小国舅爷,一会儿再说,咱们先进屋。”
“噢对对,进屋、进屋!”
气氛稍稍缓和,启万里先缴了鞭子,却放开了严义,严百川也暂时放过了严开。众人鱼贯而入小楼,严开悄悄贴近了启万里身边,压低声音问道:“白院长,我们要不要跑啊?”
启万里没有回答,而是叹了口气,说道:“小国舅爷,没想到您一直在骗我。您做了这种事却没有说出来,实在是太危险了!哪怕您早一点告诉我事实,我也能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可怕性,大概率,我们不会像今天这样被动!”
“跑丢了一个小侍女、和谋杀四小姐失败,这两件事的重要程度,完全不一样啊!”
严开愁眉苦脸地低下了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三姐会安排好一切的。”
“所以,这件事,确实是皇后的主意?”启万里眯起眼,语气中带着怀疑:“小国舅爷,您可不能再骗我了,否则,今天我真的不能保证能救下你。”
严开微微颤抖,问道:“就我们两个,逃跑也做不到吗?”
启万里摇头:“做不到。严老管家是六阶玄甲师,府上更有诸多秘使,二爷外边还有一百多号人呢。我再强大,也还只是一个四阶,不可能从这种包围下逃出去,更别说带着您了,就算逃了出去,凭二爷的本事,把我们抓回来还不是太容易了?”
严开哭丧着脸说道:“我知道了……我没有骗你,白院长,这事真的是三姐的主意。”
“这样,您还有救。”
启万里轻轻拍了拍严开的肩,说道:“一会儿你就老老实实把所有事情交待出来,不要隐瞒。二爷今天是来真的,你如果偷奸耍滑,谁都保不住你。这件事,其实是二爷与皇后娘娘之间的事,你只是运气不好卷了进来。”
“所以,小国舅爷,你不要硬撑了,主动坦白,向二爷争取悔过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