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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毓之明明又困又累,可是却又清醒得厉害,怎么也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二小姐,讲个故事吧。”
“二小姐?”
“哦,我错了,是夫人。”
“故事,讲什么好呢。”
“就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小时候……”
成毓之想着讲着,慢慢地,声音小了,眼皮也重了,窝在肖惟的怀里安稳地进入了黑甜乡。肖惟等她彻底睡熟了,才小心地抽回了手。
“晚安。”
肖惟其实早就困得不行了,他合上眼就睡着了。
双燕归飞绕画堂。似留恋虹梁。清风明月好时光。
第二天一早,成毓之准时醒来。她看了一会儿陌生的帐顶,又侧过头去看肖惟。原来,他睡着时的样子是这样的。既不张扬自信,也不稳重老成,反而像个小孩子,有点幼稚,有点乖巧。
“早安。”
肖惟闭着眼,微笑着抬起了握了一整夜的手,亲了下她的手背。
“你醒了呀。”
“我要是不说话,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不告诉你。”
“哟,一大早就不听话。”
肖惟掀开自己的被子,钻进了她的被子里。大腿和手臂轻轻一勾,就把人拢进了怀里。成毓之捶了他一拳,嗔道。
“不许作怪。”
“抱抱怎么是作怪?”肖惟的手不怀好意地挠起了她的肚皮,“这才是作怪。”
成毓之的肚皮最怕痒,她一边忍笑一边求饶,两个人把被褥枕头弄得一团乱。肖惟闹够了,才捋顺她散乱的发丝,笑道。
“待会儿又有得忙了,得节省好体力。”
又咬了一会儿耳朵,两人才起床洗漱。肖惟只让人端来了洗脸水,其他的都是自己完成的。他先收拾完坐在一旁看着她更衣、梳髻。眼中并无催促之意,反而还觉得很有趣。
出了青庐,她跟着他去晴霄居。
晴霄居的布置简洁到极致,零星的几个装饰,恰到好处的将主人的懒惰提升为一种风格。鸡翅木圆桌上以佐粥小菜为界限,摆着两份不同的早餐。肖惟的是豆浆馒头白煮蛋,成毓之的是白粥配蜜糕。
“这是从颖之那儿打听来的吧。”
“嗯。”肖惟把白煮蛋滚在桌面上,三下两下就剥干净了壳。
吃过饭,就到了重头戏——认亲。
畅远堂里,新婚夫妇先给肖老太爷叩头奉茶。肖老太爷笑呵呵地饮过茶,给了她一个厚厚的红包。
“老头子也不知道小年轻都喜欢什么,拿去想买什么买什么吧。”
肖老太爷的嗓音虽然苍老但不沙哑,音量有些大,也许是因为耳背的缘故。
接着便是公公婆婆,肖二老爷比她预想中的更严肃冷凝,打量她的眼神还算是温和。至于肖二夫人,自然是满心欢喜。
余下的长辈只需行礼,大房的大夫人带着礼貌而不失亲热的笑容,让她不要拘束,缺什么少什么了一定要及时告诉自己。
三房的三老爷很是和善,三夫人笑着夸了她几句,除了红包又给了一对金镯子,分量不轻,镌刻的花样是玉兰花,样式看起来不怎么新。
“老物件了,你可别嫌弃。”
“哪里,多谢三婶。”
然后是平辈,二少爷肖憬是个文弱书生,二少夫人钟清也很斯文清秀。三少爷肖愉长了一对顾盼生辉的眼睛,三少夫人袁芳虽是小家碧玉的长相,但是身段十分窈窕。
五少爷肖悌的鼻子和嘴巴很像肖二老爷,刚硬的线条中除了严肃又多了几分坚毅。端丽恬淡的五少夫人尹泓,此刻也用充满了恭喜的眼神看着成毓之。八少爷肖恺跟着肖恺,满脸好奇的观察着新嫂嫂。
“四嫂真好看。”
直白的童言童语让大家都笑了起来,三夫人摇着头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叫好看呀。”
“当然了,好看就是好看,难道三婶觉得四嫂不好看?”
“对,你说得都对,三婶辩不过你。”
六少爷肖忻有些高深莫测,六少夫人秦筝艳压群芳。七少爷肖怡则有些玩世不恭,七少夫人罗玥天真娇柔。
三小姐肖会言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认完这一圈人,说了一会话,就到了午饭时分。席上又认了若干肖家的族亲,好不容易回到了晴霄居,成毓之只觉得脸也笑僵了,喉咙也快哑了。
晴霄居的下人很少,除了霜镝,只有两个不到十岁的小丫鬟小草小莓,和一个粗使婆子于妈妈。
她发现他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并不需要太多人伺候。
几人磕了头,成毓之发了赏银。
成毓之除了贴身伺候的可贞利贞,还有两个二等丫鬟或鼓或歌,四个三等丫鬟琪树鸾栖、琼佩宝瑟,两个粗使婆子龚妈妈李妈妈,还有汤娘子。
众人分批给肖惟磕了头,总算是结束了认人这件事。
“累了吧。”
“有一点点。”
肖惟把手里的茶盏搁在了小几上,不知为何声音有几分沉重:“三婶给的镯子我看老气得很,你要是不喜欢就收进箱子里好了。”
“嗯,确实比较适合年岁大些的人,我戴怕是压不住。”
“毓之妹妹喜欢什么镯子?”
“喜欢轻巧不碍事的。”
夫妻两个讨论着首饰,各房的人则评论着成毓之。有人觉得她年龄太小,有人觉得她毫无特点,聊到最后,都会或多或少的拿她和上一位四少夫人作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