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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男孩
长龙般的队伍,就这样缓慢地向前蠕动,虽然每个人都心急如焚,但依然都是安安静静地守在队伍里,不敢有丝毫躁动。
周围的一些行人旅者,有的闲来无事,也是驻足围观,轻声议论着,如若侧耳倾听,多是一些赞叹溢美之词,不一而足。
此时,在红木桌前的是一个小孩子,眼睛大大的,颇有些灵气,约莫七八岁,衣着素洁,像是洗浆的多了,有些发白,应该是穷苦人家。
小孩接过粥,道谢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将粥轻轻放在桌上,从身后口袋里,又摸出一个碗来。
“菩萨娘娘,我妈妈生病了,躺在床上没法过来,我能替她要碗粥么,可以么,菩萨娘娘!”
小孩最后说着,带着些许的哽咽。
城主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浅露轻晃。
小孩欣喜不已,连忙把手里的碗递给在一旁盛粥的青衣女仆。
最后,小孩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一手一碗清粥,慢步离开。
可没走多远,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小孩连带着两只碗,都摔在地上,粥洒了一地,碗也碎成了两半。
夫人身后一个身穿鹅黄绣衣的丫鬟看见了,连忙跑过去,扶起孩子,柔声安慰道:“没事吧?”
接着翻看了小孩的手,并无伤痕,才是放心,替他抹了抹眼泪,又道:“别哭了,赶快回家,取个碗来重新排队吧。”
小孩看着一地的粥和碎碗,泪如泉涌,他紧咬着下唇,无声的哭着,重重地点点头,然后蹲下,将散落的破碎碗茬全部捡起,这才离去。
在众人的叹息中,小男孩淌着泪走了。
2.陌生男子
施粥仍旧继续着。
太阳高悬在天上,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在拥挤的人流队伍中,温度开始上升。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陌生男子。
男子一身藏青色衣服,肩上搭了一个半身的披风,头发在身后扎了一束,前面的则散落下来,遮住了大半脸庞,只漏出半个嘴角,和一只浑浊的眼睛,依稀可见脸上的肤色有些苍白。
城主夫人看到有人来犯,向后撤了一步,也并未惊慌,但就这一步,正好把原是桌子遮住的下半身露了出来。
白色的纱裙乖巧的垂着,只是腰带上系着一个紫色的剑形玉佩却是着实显眼。
粥棚四周,本就站岗着数十个佩剑侍卫,看到一个陌生人冲向了粥棚,大感惊奇,在这禹州城内,哪个人有胆子敢惊扰到城主夫人,难道是不要命了?
其中一个靠前的侍卫,高大威猛,看着比较年轻。
这位年轻的侍卫,跨前一步,抬手用剑身挡住了中年男子,大声笑道:“兄弟,你要是也想要讨碗粥喝,还请排队,你看那小孩还知道排队呢。”
周围侍卫哄然大笑。
男子并未理会,只是望着城主夫人腰间系着的,那个紫色剑形玉佩,身体一阵颤栗,表情晦暗不明,嘴里念叨着:
“是她,是她……”
往前又踏了一步,伸手似要隔着红木桌子揭开城主夫人的浅露帷帽。
那个年轻侍卫俊秀的脸庞上,眼皮一跳,手腕用力,一剑朝中年汉子劈去,只是剑在鞘里。
旁边的一位中年侍卫早就看不下去了,大骂了一句,“你奶奶的,听不懂话么?”
踏前一步,一脚猛踹了过去。
周围的侍卫和人群一阵骚动,都有上前的意思,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陌生男子。
但是无论是来自年轻侍卫的剑劈,还是中年侍卫的脚踹,这个陌生男子都是丝纹不动,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般,独独露出的那只浊眼,死死的盯着城主夫人,嘴里不停地絮絮叨叨的念着。
反倒是动手的那两名侍卫,被震的手脚发麻,差点摔倒,一脸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喝:
“阿志!”
陌生男子听到,浑身一震,眼神复转清明,逐渐地恢复了锋芒,伸着的手也慢慢垂了下来。
像是害怕惹上“瘟神”一样,人群自动分开,留下一个身披黑色宽大的带帽斗篷、身材娇小、看不清面貌的人站在中间。
这时,旁边的四五名侍卫已经一拥而上,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嘴里骂骂咧咧。
中年男子瞬间就被打到在地,蜷缩在一起,双臂仅仅能护住头脸等要害之处。
打了一会,侍卫们看到中年汉子已无反抗,便又骂了几声,然后分两人架着中年男子,丢到了远离粥棚的街道上。
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
3.之妍
陌生男子从地上站起身来,还未站稳,便被刚刚出声叫喊、身披黑色斗篷的那人,一把拉进了一旁的胡同之中。
“阿志,你怎么了?”
陌生男子原本已经略有平静的情绪,被这一问,又激动起来。
“之研,我看到她了,是她,绝对没错,我又看到她了!”
斗篷人站到身材高大的陌生男子面前,显得有些矮小。
“阿志,”黑色斗篷中伸出一支手,紧紧握住陌生男子粗壮的胳膊。
“你……忘记了之前的承诺了么?”
斗篷人此刻的声音弱小且颤抖不已。
陌生男子陷在自己的情绪中,眼神又好像失去了所有的锋芒,变得浑浊不堪,原本苍白的脸庞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
他手臂一摆,甩开斗篷人的手。
“什么承诺!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陌生男子低声咆哮着。
“一切!你懂么?”
斗篷人原本戴在头上的帽子,随之滑落,露出一张早已被泪水浸满的凄美脸庞。
同样的苍白如纸,只是那嘴唇上刺眼的艳红,却似杜鹃啼血。
“那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吧!”
颤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化不开的哀伤。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深邃的眼睛拢在长长的睫毛之下,紧紧闭上,不住地颤抖。
一阵微风拂来,斗篷不经意间打开,原本是右臂的地方,赫然一片空荡。
陌生男子瞳孔骤然放大,往昔间事,如潮水般涌来,一幕幕撞在心房。
“对不起!”
“对不起,之研!”
花絮:
“你醒啦。”
“嗯,咳咳,这是哪?”
“这是南疆啊,南疆邱明,我看你不像南疆人。”
“我是东铭人。”
“我就知道,嘻嘻,我叫黎之研,你叫什么名字?”
“林修志,咳咳,有水么?”
“有,我帮你拿。”
“谢谢。”
“不用谢,呀,你别起来啊,我扶你,你慢点。”
“咳咳咳”
“啊,你,你的右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