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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病倒的消息传到太后耳中,太后也有些担忧,默默盘算着。
其实,过年前后,乾隆因为怕下面人议论,已经几次派人去请太后回宫庆贺新年,太后却杠上了,偏偏不回去。然而,太后不是真的不想回宫,只是嫌自己不够有面子,希望乾隆亲自来接罢了。
乾隆心里也明白太后的用意,前一阵受宫妃和大臣的共同劝谏,乾隆也曾被说动,亲自到圆明园请太后,结果刚去到就得知敏敏当街挑衅乾隆和皇后竟然是太后挑唆的。
乾隆很爱面子,前有香妃被太后废除,让他在大臣面前难堪,后有敏敏为琅玦之大闹,更使他颜面扫地,这些事接连发生,他当然久久不能释怀,岂肯放低自己亲自去接太后?
太后唤来贴身女官莫禾和陈瑛麟,吩咐道:“哀家听说永琪病了,皇上已经张榜招医,可见病的不轻。这愉妃和永琪一前一后的生病,且都是一病不起,永琪的嫡子也夭折了,哀家确实觉得这里有点怪!怕是近来,我们爱新觉罗家的运道不好。”
莫禾问:“那太后有什么主意?”
太后笑道:“哀家想为皇室添添喜气,瑛麟再进宫一趟,告诉皇帝,就说哀家说的,为永璇议亲,兴许永琪的病就好了呢!”
瑛麟应道:“是。”
太后又对莫禾说:“你去向亲贵们通个信,让大臣们也上奏折,劝皇帝为永璇选福晋,皇子的婚事都关乎社稷,是大事。”
莫禾也应道:“是。”
瑛麟暗思,太后已经在圆明园住了很久,只怕为永璇议亲是次要的,设法让乾隆亲自接太后回宫才是主要目的。皇子娶亲这等大事,太后必得回宫主持大局,乾隆只要答应议亲,就一定会亲自接太后回宫。
太后问:“瑛麟在想什么呢?”
瑛麟笑道:“奴婢在想,八阿哥娶亲,皇上定要接太后与和贵人回宫,合家团聚,这可不是双喜临门吗?奴婢要恭喜太后了!”
太后笑盈盈的说:“你恭喜哀家,还是哀家恭喜你呢?这为永璇议亲,该娶哪家姑娘呢?”
瑛麟低头不答。
太后笑问:“怎么?你不愿意?”
瑛麟勉强笑道:“奴婢承蒙太后厚爱,岂能有不愿的道理?可是奴婢毕竟是汉人,太后和皇上为八阿哥议亲,自然是先选嫡福晋,哪位皇子的嫡福晋会是汉人呢?”
“你说的不错,不过议亲么,也可以把嫡福晋和侧福晋都选定了,只要先迎娶嫡福晋不就行了?你放心,就算你只是侧福晋,有哀家给你撑腰,嫡福晋也得敬你三分。”
瑛麟不敢拒绝,只好跪下拜谢道:“谢太后袒护之恩。”
瑛麟入宫,按照太后旨意,向乾隆传信。
“太后要为永璇议亲?”乾隆点点头,道:“前一阵,永琪跟朕提过这个事,朕说过了年办。最近也有大臣上书,也说了这件事,看来,永璇确实到了成婚的年纪了,那就议亲吧!”
瑛麟听见乾隆答应,慌忙跪了下来,道:“奴婢还有一事请求。”
乾隆满不在意的说:“太后若还有什么吩咐,你一并讲清楚就行!不必行此大礼!”
“不……不是太后的吩咐,是奴婢有事相求。”
乾隆看了看瑛麟,笑着一下,对王进保使了个眼色,王进保带着殿内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瑛麟对乾隆磕了个头,问:“皇上这次议亲,能不能只为八阿哥选嫡福晋,不要选侧福晋。”
“为什么?”
瑛麟又低下了头。
乾隆忽然明白了,笑道:“太后要你做永璇的侧福晋,是吗?”
瑛麟忽然哭了起来,哭出声来,哭声很像撒娇。
乾隆像哄孩子一样,笑着说:“好了好了!你不愿意嫁给永璇,朕不下旨就行了,哭什么呢?”
瑛麟脸上写满了为难,喃喃而道:“奴婢……奴婢不敢拒绝太后,不知道该怎么交差,还请皇上帮我想想办法!”
乾隆随口与瑛麟玩笑起来,道:“要不这样,朕选你入宫,封为贵人,太后自然就不能把你许配给永璇了,你可愿意?”
瑛麟不假思索的摇了头,又紧张兮兮的慌忙磕头,解释道:“奴婢……奴婢的意思是,奴婢哪有资格侍奉皇上?”
“不愿意就直说,朕也不喜欢强人所难!”乾隆原本只是开个玩笑,不想瑛麟竟然还看不上自己,难免觉得很没面子,便不理瑛麟,他回到桌案前坐下,执笔批阅奏折。
瑛麟跪着,也不敢吭声,跪了一会儿,觉得腿有点酸,用手揉着膝盖。
乾隆抬头看了瑛麟一眼揉膝盖的模样,像个小可怜,便说:“你起来吧!”
瑛麟仍然胆怯着,道:“奴婢冒犯天威,不敢站起来。”
“其实,朕心里挺喜欢你的,聪明,美丽,也很有心计,却直来直去,并不世故,你这样的姑娘,还真是稀有。”乾隆又咧嘴笑了笑,因为钱氏的缘故,他对瑛麟很能包容,又笑着说:“如果你想嫁给永琪,朕也不是不能为你做主,但眼下……永琪嫡子夭折不久,两位福晋又都因为这件事很受伤,这个时候把你赐给他,不太合适。”
瑛麟答道:“奴婢和表姐一向要好,不想因此反目,只愿他们举案齐眉,不想进去添堵。”
乾隆笑道:“那朕就不违背你的原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回去告诉太后,朕会看个好日子,亲自接她回宫,一起为永璇议亲。”
瑛麟拜谢了乾隆,退出养心殿。
在回行宫的马车上,瑛麟掀开窗帘,不住的看窗外,经过一个卖烧饼的摊位附近,她喊了一声:“停车!”
常日为太后驾车的太监高原停了车,问:“陈姑娘有什么吩咐,还是要顺道去荣王府探望侧福晋吗?”
“不,这味道很香,我要下车买个烧饼!”瑛麟下了车,走到烧饼摊位上去挑了几个,吩咐高原付钱。
一个叫花子忽然抱住瑛麟的脚,说:“姑娘赏个烧饼吃吧!姑娘行行好!”
瑛麟吃了一惊,高原走过来,不分是非就一脚踢了叫花子,吼道:“也不打听我们小姐是谁,就敢摸小姐的脚!”
瑛麟喊住高原,道:“别打了,这花子是女的,摸了脚也没什么!”
高原问:“女的?”
瑛麟把纸包的烧饼都给了叫花子,说:“他不是故意踢你的,有些误会,这些烧饼,你都拿去吃吧!”
高原见状,又重新买了一些,拿给瑛麟,说:“小姐真是好心!”
瑛麟笑笑,上了马车。
马车行远,那个蓬头垢面的叫花子抬起头来,原来是陈瑛凤,她蹲回墙角,从两个烧饼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八子准婚,乱之以助。”
瑛凤随手将纸条丢进做烧饼的火炉。
荣王府中,永琪的病一直反反复复、好好坏坏,虽有过两次揭榜的大夫来看诊,还是没能为永琪医好,懿泽对此很是着急。
碧彤却并不在意,也很少来看永琪,自从绵侒死后,碧彤便无心在永琪身上,在她看来,余下的日子都是守寡,是真守寡还是守活寡,区别也不大,那么永琪是病是好、是生是死,她自然也就不挂心。
总之,只要懿泽过的不好,碧彤就没有意见。
起初,孟冬认为胡嫱失忆多半是假,可是观察了很多天,并没有觉察出胡嫱有什么异样,渐渐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慎重的对懿泽讲:“跟你说一件可怕的事,我现在有点怀疑,胡嫱有可能是真的失忆了。”
懿泽道:“你不过是看到她伺候了永琪了这些日子,天天在一处却规规矩矩,就相信她是真失忆。可她一来永琪就病了,根本没有能力卿卿我我,这又能证明出来什么呢?”
孟冬摇了摇头,道:“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你嘴里说着她一来王爷就病了,却不曾怀疑这两件事里面的关系,可见,没有谁会轻易怀疑她。”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永琪可能是被胡嫱所害?”懿泽不敢相信,却忽然间感到更害怕,如果真的是这样,胡嫱已经伺候了永琪许多天,岂能有救?
“王爷不过是受寒而已,论理说,他年轻体健,不该有大碍,且在胡嫱来之前,他已经好些了。可胡嫱入府之后,王爷的病就变得轻轻重重,她去书房后,就更糟糕了。再想起宫中议论的,胡嫱之前曾害愉妃的事,让人不得不起疑!”孟冬分析到这里,惊叹道:“其实,这些事一点都不难推理,可就因为她与王爷有旧情,我们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个点上,所以都没有往其他方面怀疑过!如果她的目的是嫁给王爷,当然没有理由害王爷,但她如果是真的失忆了、被收买了,利用她的人又了解她和王爷的过去,下手会很容易,王爷不会防备,我们全都不会防备!利用胡嫱的人,很可能是某个宫妃,你想,皇上有立储之心,后宫的那些妃嫔会坐视不理吗?她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懿泽听了这番理论,是当真吓懵了,她不能多想,立刻开门跑了出去。
孟冬追了出去,喊道:“懿泽!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懿泽飞快的往前跑,孟冬也迅速在后面追,无奈懿泽是个习武之人,孟冬根本追不上,只好在后面跑着喊着:“那只是我的推测,不一定是真的!你冷静一下好吗?”
孟冬几乎要跑断气了,实在跑不动了,半路扶着树根休息,懿泽却一溜烟跑进了紫薇寒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