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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卫兵在收拾笑里刀尸体的时候,惊讶地发现笑里刀全身僵硬的过分,根本就不是尸体的硬化,反而像是被寒冰急冻了一般,更令人惊异的是,他身上的伤口是有两处没有流出一滴血——分别是左手锁骨下方和咽喉处。这让扑海宇好奇起来,他仔细瞅了瞅,没发现什么倪端,只知道是匕首类武器所致,且锁骨处的伤口竟然是他自己捅的。
白夜仔细地端详了笑里刀身上的伤口,随即抓住笑里刀手腕好一会,松开后,一脸恍然的样子,拍手道:
“这是一柄奇兵,可又能算是奇兵。”
“城主此话怎讲?”
白夜指了指笑里刀的尸体。
“你且看他!”
笑里刀的尸体霜白不已,躺在坚硬的地板上,脸上带着一丝笑,似乎在笑自己,也在笑这座城,这个世界。
“太硬了!”
“没错,太硬!方才我发现他身体里有一丝机器微弱的寒气,几乎快要消散而去。正是这道寒气作鬼,让他被人割喉!”
“这,这寒气莫非就是那兵器上的!但这样也不能算是奇兵啊!”
“普通的兵器能在一瞬间冷却让他的血液吗?就算是重伤也不至于如此吧?”
“什么!?一瞬间!?此等兵器!天底下也不常见啊!”扑海宇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城主又为何说此兵不是奇兵?”
“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此兵应有一丝微弱的灵性,而其主人却无法控制它,不然笑里刀应该就是被冻死的!”
“灵性?!这,这,这乃是九天神兵啊,城主!”
“不,这只是一丝极为微弱的不自主的灵性,日后是否能壮大,还需看其主人如何待他了,造化好,则是无上奇兵,流传千古,不然,顶多也只是一柄上好的兵器罢了……”
“原来如此,不知是谁拥有这半奇兵呢?”扑海宇将其称为“半奇兵”。
白夜轻轻摇了摇头,便走了出去。
扑海宇见此也轻笑一声,摇了一下头,对身后的两个卫兵命令道:
“将他的尸体埋到城外的白枫林,靠近中心的位置。”
“是!扑统领!”
笑里刀在罪城里虽说不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但也是一个风云人物,有着“新人杀手”的名号的他被杀也算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很快此事便传开了,对此有人欢喜有人忧,也有漠不关心的,罪城之下,百态齐出。
在某间小茶点里,几人在谈论着。
“笑里刀这一死,往后啊,就没有那美味的人肉包子咯,啧啧啧……”
“唉,真扫人胃口!”
“要不你来这包子,嘎嘎嘎嘎……”
“别!我虽然喜欢吃人肉包子,但让我来剖尸割肠,我做不到……”
“哈哈哈哈哈……”
在笑里刀店铺不远处,还是那个阁楼。
“哥,我怎么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或者我们……”
“你说他!?我的好妹妹,别担心了,我们是两个人,而且我们中任何一个的修为都比他告,只要我们小心点,万无一失!”
“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咦!那个阴魂不散的血书生今日怎没来了?”
“昨晚吃亏了吧!想来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里疗伤吧。”
“真是令人讨厌的人!好想他早点死。”
“别急!此人城府很深,实力应该是有所保留!”
“我不怕!哥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们阴阳合璧,在罪城里也没几人敢惹我们。”
“哈哈哈,说得也是,只是笑里刀这一死,有些人心里可能就不痛快了!”
“哥哥”将后面那句说的特别响亮。
“哼!”
“哼!”
话音刚落,阁楼里几乎同时响起了两声冷哼,一人是恶人张,另一人却是昨日大显刀威的佉腾。
阁楼里的人朝他们的位置望去,刚好看见这两人在对视着,顿时,人们来了兴趣,想着要爆发一场大战了。
“哼!!!”
“哼!!!”
结果出人预料,又是两声冷哼同时响起,两人谁也没有理谁,人们大失所望。
关于笑里刀究竟是谁杀的,在昨夜知道是易天云的是鲜有的,但他们对此根本就毫不上心,只是有那么一些的人在易天云离去后进图笑里刀的店铺洗劫了一翻,他们也有人查看了笑里刀的尸首,皆是没有发现什么倪端或是怪异的地方,甚至有人认为是笑里刀燃烧命元的后遗症。笑里刀店铺的财物被瓜分的一点不剩,此间,流血死人事件自然也不会少。
至于笑里刀的房舍,尽数被人霸占,而原本属于易天云的那间,易天云却没有拿回来,选择了流浪街头,远离了那里的是是非非,但总有人住进去……
在第二天,易天云的房舍门前对持着五人。
他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恶人张与佉腾亦在其中。
“恶人张,你来凑什么热闹!?”
“老子想来就来!”
“恶人张,你觉的你能打赢我们三人吗?”
另一人阴笑着说,但是却看向一旁抱胸的而立的佉腾,起奸险的眼神意图明了,三人中余下的最后一人同样也看着佉腾。
佉腾眉头一挑,背后的大刀“咣”的一声拔鞘而出,他单手一抓,就是一记横扫,刮起猛烈的刀风。
刀光四射!
而对象不是恶人张,也不是另外三人,而是在场的全部人!其意思更明显!
四人皆是一怒,躲开这一刀!
“佉腾!!你狂妄!”一人吼叫着。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把软剑,如毒蛇缠绕在他脖子上,未待他反应过来,软剑被抽出,此人的头已落地。掉在地上的头颅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恶人张手拿一柄纤细的软件站在头颅边,一脚将其踢向另外两人。
“你——”
“恶人张!”
“老子现在能不能杀了你们两个呢?!”恶人张说这话的时候也看向佉腾,其意思让人寻味。
“哼!”
佉腾单手提大刀,冷哼一声,将头一拧,便没再动静了。
剩下两人如见毒蝎,全身寒毛直立。
接下来毫无疑问是恶人张的单方面屠杀,高大威壮的他手持一柄软剑,竟然耍的漫天剑花,完美而协调。
恶人张挥手一甩软剑上的鲜血,身后最后一人直直倒了下去,继而转身面向佉腾。
“这是一柄好剑!”
狂玩如佉腾,竟然赞扬的说道。
“你的刀也是好刀!”
两人没再说话,注视着对方,颇有一翻高手对决前的风范。
不过了多久,佉腾向前塌了一步,几乎同时,恶人张也踏出了一步。
四周观战的人对他们不禁是大翻白眼,心中鄙视不已,就连在不远处对他们这一站颇有观赏兴趣的扑海宇都觉得无奈。
两人一人单手提大刀,一人单手握细剑,终于是走到距离对方只有三尺之外。
几乎谁也没有看清他们是如何出手的。
一刀一剑就已经碰撞到了一起。
没有任何动静,因为恶人张手中软剑在即将碰到佉腾大刀时,就一卷剑身缠到其上面。
佉腾眉头一皱,咦了一声,用力抽刀,欲将大刀抽离剑身。
恶人张轻喝一声,竟加大了力度,不让半分!
两人在兵器上斗力,刀剑大亮!二者虎体熊躯一震,刀剑分离。
刹那间,刀光剑影以二人兵器交接处为中心迸发而出,各占一半,席卷四方,待四周平静,场上只剩佉腾,恶人张不见踪影。
“老子有的是房子!这小房子就当是施舍给你了!哈哈哈哈……”
自视甚高的佉腾对此竟然毫无反应,抬脚就走进了易天云的房子……
这真是让在场的人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笑里刀死亡事件在罪城里沸扬了一天便很快就无人问津。
易天云衣衫褴褛,头发散乱,坐在自己最常休息的角落里,爱怜的抚摸这失而复得的短匕。
匕首白亮依旧,一天双眼映在上面,比以前更冷漠与无情,他紧紧握住匕首,坚定道:“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易天云将匕首与匕鞘一同绑在了袖内手臂上。
在这个时候,易天云背后一阵绞痛,他脸上一丝痛苦的神色闪过,随即一咬牙,起身往人烟最少的地方走去。
笑里刀那一掌打在他背上可是用上了真劲,要不是笑里刀心有余而力不足,笑里刀这一掌足以废了易天云的脉络。
现在易天云要尽量避免与人发生冲突,有伤在身,可谓是脆弱之极,毕竟罪城中有不少人还是很喜欢拿他当出气筒的。
易天云坐下,生劲决一遍又一遍的在体内运行,已打开劲线内的劲力流动在体内,一点一滴的将笑里刀那一掌残留的真劲磨灭吞食,只是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两股力量在体内对抗,经脉血络还不是那么强韧的他怎会不痛苦,很快易天云头上就出现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服。
“嘿!小子!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的我一顿好找啊!”
正在运功的易天云被人忽然地扰乱,心中一惊,收功不及,岔气岔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原来是在练功啊!爷我可来的真是时候呀!”
那人见此喜洋洋的说。
易天云终于收了生劲决,只是生劲决残余的劲力不受控制地与笑里刀的真劲在体内乱撞,让他苦不堪言。
一股无名怒火爬了上来,烧红了易天云的双眼!青筋暴起的他不管身体的疼痛。
“你该死!”
易天云四肢着地,野兽般冲向那人。
那人得意之际,更以为易天云此刻岔了气,定然无法发挥实力,根本就没想到如此敏捷有力。
可怜他还未反应过来,易天云已经将他扑倒在地。
易天云散乱的头发遮住脸庞,血红的双眼闪烁野兽的可怖!
那人吓坏了,竟然忘记反抗。
“怪——”
“物”字还未说出口,他的嘴就被一只粗大的手强横地抓住!
没错!是抓住!那人的上下颚根本无法动弹。
易天云低吼一声,一口对着那人脖子咬了下去。
“唔——”
那人双眼瞪大,剧烈挣扎起来,只是晚了!
易天云此刻似乎是失去了理智,却依然记得当初在山洞内学习到的医理。
易天云松口嘴,抓住那人的双手!
“哇呀——”他大叫起来,同时想运功反抗。
可惜的是,他什么都还没做到,易天云对着他的膻中穴就是全力的一拳!他瞬间就口吐白沫,再也喊不出来,别说运功反抗了。
又一拳!打在了心脏上!
再一拳!打在了丹田上!
他失去了意识,但易天云没有停下来
“嘭!嘭!嘭……”
易天云挥拳如雨,还运起了生劲决,根本不管留在体内“耍”的正欢的惨厉,全都一股脑挥了出去!
不知打了多少拳之后,易天云终于是冷静下来,只见那人胸膛凹陷,脸部扭曲,赫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倒霉鬼!
就这么死在了临近走火入魔的易天云手上!可悲!可笑!
易天云缓过来的时候竟然感觉舒服多了,就连笑里刀残余在体内的那道真劲也消散的七七八八。
易天云仔细一想,便明了。
方才他强运生劲决,连同残余的两道劲力一起打在了那人身上,也难怪他会死的如此快。
易天云起身,对这尸体微微一笑,似乎在感谢此人。
无情!
他也变得冷血。
而罪城中听到那人死前的惨叫声,一如既往地对此类声音不闻不问。
易天云坐在另一个角落,这次他没有运功,而是敛神一会内查了自己伤势。
他发现,自己的伤势已经基本上好了。同时,他惊喜的发现,打开的小劲线已经变得壮实些许,还冲开了一条小劲线,这次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易天云明白了笑里刀为何没有及时疗伤反而选择燃烧命元死战到底,怕是与自己方才的经历一般吧。若是疗伤反而死的更快。
“太大意了!”
易天云对这个血的教训铭记于心,同时他也明白在罪城里几乎是不能受什么重伤或内伤的,被发现的话,城中的人可是会趁你病要你命。
恶人张在远处的墙边站着,似在等人,似乎等了许久,脸上已有不耐烦的神情。
“这混账!找个乞丐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他骂了一句便迈步走了出去,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终于,在经过某个偏僻的小巷时,停了下来。
恶人张抽了抽鼻子。
“新鲜血液的味道!”
恶人张低吟一身,随即走进了巷子,在里面他看到一具尸体,死的还不算凄惨,胸腔凹陷,脖子被人咬烂。
“死了!?”
恶人张收起了不可一世的态度,神色冷峻,眉头紧锁。
他在四周找寻了好一会,发现尸体前方不远处还有一丝鲜血,他走过去低头嗅了嗅。
“是小贱骨的血!”
恶人张居然能区别血液的味道。
他转头看向地上的尸体,似乎判断出事情的发生经过,心里不禁打了个机灵。
“好狠辣的家伙,倒是看走眼了!”
“没用的东西,就这样被他杀了,老子白用你了!”
恶人张对着尸体啐了一口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巷子,可怜的那人,生前为人卖命,死后却还要被人嫌骂,奴役的心,奴役的命运……
在恶人张走后不久,巷子又闪进一条人影,此人背负大刀,正是佉腾,他看了一眼尸体,又看了看恶人张离去的方向。
“何止你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