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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是熟悉而又陌生的,父母也是。
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孩子永远是最熟悉的。哪怕分隔再久,哪怕从某种层面来说,已经不是自己的孩子了。
乔姝人愣愣地看着李邪,看着漂泊在外八年的儿子。这一刻,有惊喜,有激动,有悲伤
种种情绪汇聚成一种情感。
母爱!
李邪不是一个习惯于被感动的人,但是这一刻,他有所动容。那种最纯粹最原始最真切的感情,深深触动了他的灵魂。
也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灵魂与身体彻底融合起来,不可分割,不可舍弃。
也就在这一刻,心中突然有了明悟。穿越不是一种简单的重生,也不是一种灵魂的切换,更不是一种思想的交融,而是一种因果的延续。
再生缘,也不知是前缘还是后缘?
“母亲!”
熟悉、陌生而又庄重的词汇,在李邪口中呼唤出来。没有凝滞感,也没有排斥感,就像对面的人本来就是自己的母亲。
尽管这位母亲没有想象中那么年轻,也没那么美丽。岁月的刻刀剥离了她所有的色彩,仅剩对家人的眷念与关爱。
漂泊久了,总会有孤独感,只是因为习惯而不自觉。
灵魂最深处的渴望与依赖,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李邪的眼角有了泪光。
李邪的名字中没了“思”字,乔姝人的心里日日都在“思邪”。
乔姝人来不及说什么,只是一把将李邪抱在了怀里,李邪离开她的怀抱已经八年了。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八年的思念,皆化作泪涌。
眼泪是情感最直接、最原始、最真挚的表达方式。
别说风晴,就连马夫这个痴儿也忍不住眼角发红。
马夫暗暗抹了把泪:原来我才是那个最不幸的人,少爷没了气海雪山,他还有个家。
有母亲的地方就是家。
李敢默默退出房间,这是他们该有的时光。所有的恩怨与危机,都是之后的事情。
良久后,李邪推开乔姝人,跪在她身前说道:“孩儿不孝,让母亲受累了。”
“你当然不孝!”乔姝人弯腰抱住李邪,拍打着他的后背哭道:“这么多年,你也不回家看看,也不捎个书信回来,天下哪有你这样的儿?”
这哪里是责备,只是过度的思念而引发的怨怼之情。
激动的乔姝人用力地拍打着李邪。
李邪痛不欲生。
痛在身上,也痛在心里。
他剥离了自己的气海雪山,就如同抽掉了自己的脊椎。哪怕过了数月,依旧受不得重击,激动的乔姝人又哪里知晓?
为什么自己不能早一点回家?
哪怕早一天,母亲也能少些忧思,双鬓也能少些霜花。
尽管痛,痛得如同再一次剥离气海雪山。但是李邪依旧忍着,忍着疼痛,忍着咳嗽。
那是母亲的爱!
再大的痛苦也比不上临盆之痛,怀胎之苦。
风晴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面对这一位伟大的母亲,她心生愧疚。
如果没有她,李邪依旧是风神宗的天之骄子;如果没有她,李家也不会有后来的变故。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李邪救了她,也成就了她。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李邪成了风神宗弃徒,所以她要一生一世保护李邪。
也要保护李邪的家人。
这是她欠李邪的,也是欠李家的。
“伯母,您别打了。”
风晴趴在了李邪的背上,挡住了乔姝人。
再打下去,李邪会死的!
“都是我的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乔姝人有些错愕,她听不懂风晴的话。
李邪能听懂,所以将风晴推开了。
由于风晴的插入,乔姝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将李邪扶起来,看着风晴问道:“邪,这位是”
“母亲,忘了介绍了。”李邪拉住风晴的手,说道:“这是我师妹风晴。”然后又介绍了马夫。
风晴是一位美丽的女子,也是一位多情的女子。
所以乔姝人大部分心思转移到了风晴身上,她能看得出风晴对李邪的情义,却摸不准李邪的心思。
自己的儿子对于这位师妹,的确很在意,似乎并没有男女之情。有的只是一种怜爱,确切地说那是一种纯粹的兄妹之情。
他们的关系,真的只是师兄妹,只是比寻常师兄妹的感情更深厚。他们的感情,与其说是爱情,倒不如说是亲情。
神女有梦,襄王无情。
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乔姝人也不好说什么,转而看向马夫。从李邪的介绍中,她知道马夫是一个孤儿,也是一个痴汉子,不由心生怜爱。
马夫受不得乔姝人那充满怜爱的眼神,原本就发红的眼圈,更红了。
他已经流了泪,只是被他用自己的真元蒸干了。
他没有父母,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在他眼中,唯一的亲人就是少爷和三小姐。
如今又有了乔夫人。
痴儿的心思最简单,总是跟着感觉走。
他能感觉到来自乔姝人的善意与怜爱,那是一种从来就没有感受过的体验,温暖、贴心、无私、包容
也许这就是母亲吧。
“父亲可还安好?”
李邪调整了一下心情,问道。
“唉。”乔姝人叹息道:“想来老大与老二的事情,你也听说了。你父亲因为此事积劳成疾,已经卧床不起好几天了。”
“母亲,可否带我去看看?”
乔姝人将李邪领到了卧房,一见到昏迷不醒的李忠贤,眼眶又忍不住泪光闪动。
“母亲,您先别急。”李邪眼见情绪稍微平复的乔姝人又开始激动起来,赶紧安慰道:“孩儿虽然不懂岐黄之术,倒也见过一些疑难杂症,说不定能看出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乔姝人点了点头,李邪去风神宗修行了八年,尽管修行的不是医道,但是作为一位修行者,见识肯定比寻常名医要更为独到。
李邪坐到李忠贤床前,将手指搭在李忠贤脉门上,一股纯净的真元输入李忠贤体内。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邪逐渐皱起眉头,而且越皱越深。
李忠贤的身体的确极为虚弱,说是积劳成疾也没问题,但是还没严重到长期昏迷的程度。
此间必有蹊跷,恐怕不是积劳成疾那么简单,具体什么原因,一时间也难以定论。
“怎么样?”
乔姝人见李邪长时间没有诊断出结果,不由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