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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城区东西大街交错口,十字街。
“呃,好疼。”邬云儿忍着包扎伤口的疼痛,说道,“郎中先生......”
“这下无大碍了。”一名郎中抚摸着长白的胡子,诉说道。
我把马的缰绳栓在十字街医馆外的柱子上,掀开医馆的门帘,说道:“大夫,情况如何了?”
只见郎中伸手示意,让我跟着他一同走出馆外。
“阁下可是这位病人的至亲?”郎中摸了摸胡子。
“啊,您误会了。”我连忙摇头。
“好吧,愿阁下转告病人至亲。”郎中略微睁大了他那布满眼角纹的双眼,说道,“老夫还是头一回遇到此事......这位病人的伤势竟会自动愈合,真可谓是至神之体。”
“至神之体?”
“不错,她的伤势愈合速度超出常人,就连老夫都为之一震。”
我尝试领会老郎中的话语,或许是藏有言外之意。
“多谢大夫,我会转告的。”我说完话,便转身回到馆内。
邬云儿见我坐在了自己身旁,一脸诧异地说道:“郎中先生跟阁下说了些什么?”而我不语。
“唔……阁下?”
“啊?”我回过神,说道,“啊,就只是浅谈了姑娘的伤势,真的仅此而已。”
“我还以为是伤势恶化呢……真是吓了我一跳,呵呵。”邬云儿拨弄着柔顺的发丝说道。
“好……好美……”我把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是做出了嘴型一般。
“嗯?”邬云儿歪了歪头,说道,“阁下,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紧张地用右手遮捂住自己的嘴巴,暗自笑道。
而后,邬云儿又躺下身子,侧过身子问道:“阁下,舍妹是回到家了吗?”
“嗯,对,我同众人护送你来到医馆后,便又同众人将令妹护送回了家。”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补充道,“没料到来回的路程有些稍远,搞得我不久前才回来。”
“多谢阁下。”邬云儿多次客气的尊称也让我泛红了脸。
“其实,姑娘大可不必称呼我为阁下。再说了,姑娘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么?”我看着躺在床上的邬云儿,竟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天晨,这是阁……你的名字,对吗?”邬云儿用娇滴滴的面孔望着我说道。
“嗯,严天晨。以后姑娘可直接称呼我这个名字,如何?”邬云儿望着我那不知所措的表情,嬉笑地接受了我的意见。
我们随后又相视一笑。
此时,郎中掀开医馆门帘,走回馆内对我说道:“阁下,馆外有人找你。”我很快会意,起身出馆。
医馆外,一个瘦弱的男子双手垂后,身旁站着一匹骏马,神情不悦地等待着人。我放慢了脚步,试探性地问道:“来者何人?”
“呵,公子您好。”男子彬彬有礼地伸出那满是老茧的手掌,说道,“请问邬云儿小姐是在馆内?”
“是的。”我见眼前这名男子的神情突然转变,也放下了防备之心。
“那就好,我家老爷听说小姐没死还来到了此处,就派遣我来接小姐回去。”
“很抱歉,你家小姐是执意不肯回去见你老爷的。”我本以为他就此离开,谁知,他竟快速踏步想冲入馆内。
“等等,你想做什么?”我出手拦住这名男子,怀疑他想做出不轨之事。
“公子,放开你的手!”那名男子吼起了声,刚才的文雅谦和彻底消失不见,又张口说道,“我家老爷出事了!快放开我!”
我松开了手,弯腰道歉道:“实在是抱歉,是我做错了。”
男子挣脱开来,不在意地冲入馆内。
“小姐!小姐!”男子如同撕扯一样将门帘掀开。
“啊?吴管家!”邬云儿受惊地说道,“您怎么会在这?”
“先不说这事了,小姐,老爷出事了!”吴管家严肃地正视着邬云儿。
邬云儿心弦一绷,随后撑着身子下了床。还未来得及穿上鞋子,邬云儿便光着脚从馆内跑了出去。
“等等,姑娘!”我拉住她细腻的手,随后解释道,“骑马回去吧。”
邬云儿点了点头,坐上了马背。我迅速松开栓在柱子上的缰绳,后接一个侧翻坐在了邬云儿的背后,拉起缰绳即刻赶往邬云儿的家。
“驾——”我喊出了声,马儿也不留余力地奔驰起来。吴管家叹了叹气,随后驾马紧追。
二人驾马前行的路上“叮铃”声持续不断,我知道,这是邬云儿手环上的铃铛发出的声音,如此清脆但却让人感到稍许的不安。
......
“父亲!”邬云儿刚回到自家的酒馆,就匆匆下马,光脚踩着地板上脏乱的泥土跑到了酒馆一楼的大门前。
“吱呀——”酒馆一楼的大门顺势而开,里边都是空荡荡的,无一人在场。邬云儿沿着迂回的楼梯继续跑上了酒馆二楼,果然,邬明楷上半身趴着桌子睡着了过去。
“父......亲?”邬云儿觉得一切都是如此不可思议,犹如遭受欺骗一般。
“嗯?云儿?”邬明楷听到呼唤后便从睡梦中醒来,说道,“云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离开的日子里,父亲真的好想你。”
“父亲,这是怎么一回事?”邬云儿强忍住眼泪,抽噎道,“吴管家说......您出了事......”话音还未落下,邬云儿便蹲下身子,双手捂嘴哭了起来。
“云儿,莫哭。”邬明楷来到邬云儿身旁,抚摸着她的头,解释道,“不这么说,云儿你是不可能回到父亲我的身边啊。”
“胡说!您明明就做了不少坏事!”邬云儿一把甩开他的手,发脾气地说道,“光是如此,光是如此......我就,我就......”邬云儿的话语像是噎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
我刚好来到酒馆二楼,阴差阳错地目睹了这一幕。
“云儿,父亲的确有些事情做错了,但,但父亲确实是身不由己啊,云儿你知道吗?”邬明楷又一次伸出那粗糙的双手,紧紧将邬云儿搂在怀里。
“邬家主......”我的声音从二楼的门口传入了邬明楷的耳中。
“你,你是?”邬明楷起身张开双手,将邬云儿护在背后。
我不紧不慢地鞠躬道:“在下严天晨,与令爱有过一面之缘。”邬云儿抬起头,傻傻地望着我。
“原来如此。”
“听闻邬家主遭遇危险,我便与令爱一同返回此地,切勿误会。”
“我明白了。”邬明楷将双手放下,转过身继续对邬云儿安慰道,“云儿不哭,父亲承认过错了。”
邬云儿眨了眨眼,看着邬明楷用手擦拭自己的泪水,难为情地说道:“父亲,我,我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邬明楷轻咳了几声,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说道:“所有一切,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吴管家收敛地走进酒馆二楼,对邬明楷说道:“老爷,我回来了。”
“好,吩咐下去,今晚派多点人严加看守酒馆,不能出差错。”邬明楷命令道。
“遵命。”吴管家接到命令后就退下了。
“父亲,这到底是?”
“云儿,父亲会护佑你的安全的,别怕。”邬明楷放下茶杯,慈祥地说道,“在这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