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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御书房的赵琛就看到叶不明笑眯眯的站在那里,倒是一反常态的好心情,他警告到:“行了,你也别给他真的气坏了。”叶不明知道圣人这是心疼了,“臣知错了,不过太医妙手,想必不会有事,臣也是为了能够替圣人留下宁安侯才会如此行事。”
白羽竟然是圣人的心上人,在前几日被告知这件事之后,叶不明虽然吃惊,可是联想到赵琛之前的举动,也是早有端倪,这心下更为放松,对待白羽的态度从即日起也改变了,文昭注定是自己的,白羽自求多福都来不及,有什么资格阻止他。
“当年指婚一事,始料未及,更没有想到,他二人竟然假戏真做。”没能阻止白羽和范家小姐成婚,不仅是叶不明心中的憾事,对赵琛来说更是。
他对白羽一开始只是鄙夷,利用,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对这个表哥有了异样的情愫,也许是看着他表面荒唐,实际小心谨慎,又或者是看他对自己的言行敢怒不敢言,偶尔耍点小心思的样子,让他开怀。
在分开的这许多年,他想的更多的是白羽当年在燕州吃葡萄时候的样子,那么简单的小事情,就让他心满意足了。
原本以为就算是昏君指婚了,这俩人也不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毕竟那女人和叶不明曾经心意相通,而且府里也有人看着,自己也交代过不让他后院添人。
可是没想到,昏君的旨意让这二人去守皇陵,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竟然敢不顾自己和小叶的警告,真的走在一起,想到这里,赵琛的火气就冲了上来。
这次利用白羽主动进宫,太医加了点药量,让白羽的身子像是风症发作一般,留在宫中,他也能好好的收拾一下白羽,至于范家小姐,如果不是叶不明的挚爱,恐怕自己早就给不声不响的弄死了,包括那个孽种。
看着赵琛的眼神逐渐狠戾,叶不明也是心知肚明,他又何尝不是因为白羽是赵琛心上人的关系,才只能放过对方。
现在这君臣二人倒是有了默契,趁此机会离散这对夫妻,把一切都掰回正轨!
“这段日子他会住在宫里,你在外行事也不要太张扬,否则不好收场。”赵琛嘱咐道,叶不明这个人有的时候下手太过狠辣,之前的非常时期倒是没什么,还很奏效,可是现在再如此行事,恐怕就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圣人放心,我自有分寸。”叶不明拱手行礼,赵琛点点头,他这就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日的朝堂上,韩昀上了折子,说是自己历年征战身子骨有点宿疾,现在局势稳定了,想把手里的军权交了,留下一些闲职,这样也能够减轻压力,有时间调养。
赵琛直接就准了,他不避讳韩家父子掌兵,也不会避讳其他将军有兵权,他深知,就算是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自己手里,那么到精神松懈,德行丧失,倒行逆施的时候,这天下该反还是会反的。
如果想要天下长治久安,只能是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但是如果韩昀不想带兵了他也不勉强,毕竟还有韩廷等将士在,韩昀也还在朝堂上。
方凡一这段时间加班加点,把包含自己父亲在内的一系列先帝在位期间比较大的冤案整理出来,查明真相,汇聚成册,上奏给了赵琛,赵琛一看,心里的火气更是憋都憋不住,下令杨家兄弟俩配合方凡一的刑部,对于这些案子牵扯的人进行处理,冤枉的平反,徇私舞弊或者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都该抓抓,该判判,无论何种身份都不用顾忌,其中不乏皇室远亲和旧勋贵。
虽然说立朝之初还是要稳定人心,可是赵琛不想做一个和稀泥的君王,有功该赏,有罪该惩,这才是法制的根本,新皇还是要有威严的,当初登基的时候没有杀太多人,不代表他是个见不得血的。
经过这一番整治,朝堂上下也服气了不少,有些不管是抱着什么目的蠢蠢欲动的都停下了心思。
上了一天的朝,赵琛觉得自己的脑袋乱哄哄的,可是回到内殿,看着在床上吃葡萄的白羽,他的心情突然间被平复了,仿佛日子又回到了当初在燕州的时候,自己每次到白羽的房中,都能看到他在吃这种水果,那是他在幽暗岁月里唯一能够轻松的时刻。
这宫里的水果就是好吃,能进到帝王嘴巴里的可真是千挑万选,连每个葡萄籽都是这么完美。现在遵医嘱只能是躺在床上的白羽虽然内心焦急,可是看到总管派人送来的葡萄还是没出息的尝了起来。
生气也是需要体力的不是么,而且这葡萄的确诱人,要是出宫的时候能拿些回去给文昭和糖糖尝尝就好了。女儿虽然不是他们亲生的,可是长得像文昭,喜好倒是随了自己,也是个葡萄爱好者,许笙都调侃他们真不愧是父女,口味一样的。
看到赵琛进来了,白羽赶忙放下葡萄,想要起身行礼,现在他已经能够半起身了,虽然还不能下床,倒也是强点了,太医每天都来看,都说是要平心静气的养,也不知道还要几天。
“行了,你也起不来,不必如此勉强。”看着白羽左右摇晃的样子,赵琛贴心的给他免了请安这一项。
白羽也觉得赵琛自从进到京城后,对自己的态度跟在燕州比变化了很多,仿佛是更靠近了些,尤其是这次来告状留在他宫中之后,总带着些自发的熟悉和纵容。
所以他也就更加大胆了些,“陛下,叶国公的事情?”之前赵琛说过会给他一个交代,所以他才放宽心呆在这里,也有心思吃起了葡萄,他盼着赵琛能给叶不明个警告教训,让那狗贼不敢再犯。
“叶国公有各种军政在身,”听着叶不明竟然还那么逍遥,白羽气的刚想要说话,赵琛补充道:“但是朕已经密令暗查宫宴当晚发生的事情,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所以你在这养病的时候也可以安心等待调查的结果。”
没想到赵琛竟然是这么公正的一个人,白羽很是感动,之前他老是用对立的想法想他,所以才充满了偏见,现在看起来,这个人还挺不错的。
“多谢圣人,臣现在磕不了头,等臣好了,多给您磕几个。”白羽讨好的笑道,赵琛看看他,则是拿过对方手里的葡萄,放到自己的嘴里,盯着白羽说道:“倒是甜的很。”
白羽以为他是在说手里的葡萄味道好,连忙端起装葡萄的盘子,递到赵琛面前,:“臣也算是借花献佛了,您多用点,这天天挺忙的哈,人都瘦了。”
不自觉地白羽开始讨好起赵琛来,他和叶不明比不了,人家是真心腹,自己这个前任小替身,如果想要赵琛真的为自己出头,那么只能是尽可能的讨他开心,无所谓,反正吃的也不是自己家的葡萄,他爱吃,就给他吃,就说以前在燕州怎么老抢自己的葡萄吃呢?小气鬼,自己喜欢吃,不会多准备点。
赵琛看到对方的心思在脸上一览无余,心里暗笑,也不说接过白羽手里的盘子,而是就着他的手,让他就这么端着,自己一粒粒的从他那里拿来品尝。
盘子本身没多沉,可是架不住老这么端着,时间长了,白羽的手就很酸,可是看赵琛吃的正起劲,他也不能就这么放下或者是说赵琛你自己拿着,何况他还要讨好人家,所以白羽也就是强忍着酸痛,一直举着。
等到赵琛吃够了,白羽松了一口气,慢慢把盘子放下来,妈的,赵琛怎么这么爱吃葡萄,他以前没看出来,倒是个水果爱好者。
他正想偷偷甩甩酸疼的手,没想到却被赵琛拽过去,给他揉搓起来,白羽瞬间吓得眼睛也瞪大了几分,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来,嘴里也磕磕巴巴:“圣,圣人!”
“你不是手酸么,朕帮你活活血,”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赵琛丝毫没有顾忌到一个帝王给人揉手是一件多么让人震惊的事情,“朕想到你在京中替朕呆了这些年也没少受罪,现在替你揉一下手也不算什么,毕竟我们本来不也是兄弟么,对吧表哥。”
赵琛狭长的凤眼扫射过来,白羽没出息的哆嗦下,他没能抽出来自己的手,赵琛喊自己表哥的次数不多,偶尔喊一次也都是充满了嘲讽,现在这样情真意切的喊,倒是头一回,不过他说的也对,自己替他受了这么多罪,揉揉手也不算什么大事,兄弟之间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可是他是赵琛啊,现在又身居至尊之位,不是普通的小老弟,就这么替自己按摩,哪里能承受的住?
“这臣哪好意思啊,”白羽还是有点别扭,想要抽回来,却被赵琛摁住手,自顾自的揉搓起来,“朕不是个半途而废三心二意的人,知道自己的想法后,就要做好,只是个揉手而已,不用太过拘束,表哥也是如此之人吧。”
白羽能怎么说,难道说自己和他不一样,那就是说自己是个不专心的人吗?只能是任由赵琛继续动作,嘴里还得谢恩:“虽然比不上圣人,但也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赵琛想到白羽现在老婆孩子齐全,就这样还敢说自己不是三心二意之人?他心里不快,手下的用力就重了些,白羽一下子就被捏疼了,“哎呦!”没忍住,喊出了声。
赵琛终于是松了手,白羽赶忙就把手抽了回去,嘴里还得感谢:“多谢圣人,臣已经好了,彻底好了。”
看着白羽口是心非的模样,赵琛没说什么,转身走出去了,看得出来有点不高兴,白羽不知道对方又在发什么疯,他把手轻轻甩甩,赵琛也是个习武之人,这力道自然是不小,可能刚才又捏在手筋上,好疼。
白羽有点烦躁的想着,这都是什么事,那么喜欢给人按摩不会去当太医啊,造什么反,当什么皇帝啊,真是的。
丈夫留在宫里已经两天了,文昭确实是有点担心,吃的也少,正好今日范家来人接糖糖回去玩耍,文昭也不想满腹心事的回去惹家里人担心,就推说府内有些杂事需要处理,自己就没有回去。
单独让许笙带着糖糖回去了,她则是留在家里等消息,万一白羽回来了呢,也特意告诉许笙,不要告诉范家这里的事情,糖糖还不知道,只以为父亲上朝去还没回来。
许笙当然是忠心自家主子的,不必担心她会露馅,而且许笙也不知道内情,只是听文昭说白羽是在宫内调养而已。
等到她们离开没多久,门房就来人说,宫内有人来了,说是带来了侯爷的消息,文昭迫不及待的让人赶紧把来人领进大堂里来。
结果,这人刚进来,文昭就傻了眼,怎么是他?他怎么好意思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来自己家里的?
来人正是最近白家夫妻俩的心头刺,定国公叶不明。他大大方方的进来,拱手对着文昭行了礼,“侯夫人,别来无恙。”
文昭心里是又惊又怒,同时先退散了侍奉的人,然后怒喝:“怎么是你?”他怎么敢就这么直接进入自己的家中?
“我今日面圣,然后探望了养病的宁安侯,侯爷怕夫人担心,特意让我来给夫人报个平安。”叶不明现在是一副潇洒俊逸的青年国公做派,让知道他真正本质的文昭心中作呕。
“胡说!”文昭直接反驳,“我夫君怎么会用你来传递消息?”白羽进宫是去做什么的,大家心里心知肚明,又怎么会把自己的消息通过叶不明来传递?
叶不明笑笑,他知道文昭肯定会是这个反应,手里随即拿出白羽贴身的玉冠来,递给文昭:“你看,这是侯爷的信物,侯爷亲手交给我的,就是怕你不信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