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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凡一的身世这一下才终于真相大白,彻底揭露在沈建等人的面前,他的父亲,即使在面对圣人的抄家流放的决定后,也并没有过度的失落,认为圣人自有他的苦衷,如果真的是牺牲自己一个人能够换的朝廷的安稳,那么也是值得的,唯一只是可惜自己刚写好山河和地理志没有机会得以实用,起到应该有的作用。
燕王的承诺彻底的打动了方凡一的心,对于自己逝去的父亲来说,平反昭雪固然重要,可是能够出版应用他自己毕生心血编纂的书籍则是更为重要。
“首领,我赞同结盟并非是完全取决于燕王给的关于我父亲的承诺,而是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新王朝的希望,还有能够彻底改变我们目前形势的机会。”方凡一说了自己的理由,他不想让众人误会自己是因为父亲将来会被昭雪而赞同结盟。
沈建点头,方军师的人品他是知道的,“军师不要多做解释,我们太平教军是完全信任你的,且不说燕王在北地治理的的确有方,将来一统天下后,不出意外,定是位明君,就凭他们对我们现在唯一的栖息地了解的如此清楚,我们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与他们合作,还能博出一片天地来,否则,第一个被围剿的就是我们。”
想必当初叶不明等人早就猜出自己会后撤这福武山,却一直按兵不动没有趁势清剿他们,就说明,今时今日的局面早就在他们的控制下,所以与他们结盟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趁着现在对方大业未成,还可以商谈下条件,真的要是燕王打过江东南下,那时候才真的是说什么都晚了。
出了福武山后,武童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他们单枪匹马的闯入敌人的大本营,自己心中也着实捏了一把汗,毕竟叶不明是当初大败太平教军的主将,这次只有自己和将军来这里,他是真的害怕将军在这里出什么意外。
军中等人也曾建言多派人来保护将军此次的谈判,可是都被将军给否了,一个是目标太明显,毕竟朝廷现在还在追击各藩王的踪影,另外一个则是将军说了谈判要拿出最大的诚意来,而且他有把握对方一定会同意。
多次劝说后,王爷和州牧才同意将军的建议,自己的弦一开始就绷得紧紧的,就怕这途中会出现什么意外。
现在他们和沈建等人成功结盟,的确也是证明了将军之前的决定是正确的,真真是算无遗策,险中求胜。
所幸一切都是有惊无险,现在只要是尽快赶回燕州就可以了。
武童心中正暗自钦佩这自家将军,并在想接下来将军是走水路还是旱路,可是叶不明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将军,我是不是听错了,您要回京城?那是万万去不得的!我们不能去啊。”
“不是我们,是我,你直接回燕州,不要在路上耽搁,将盟书送回确保万无一失。”叶不明轻轻的纠正了对方的错误,他要一个人去京城。
“朝廷正派兵四处捉拿您,悬赏寻觅您的踪影,京城是最危险的地方,您还赶回去?万一折损在京城,那可怎么办?我怎么跟王爷和韩州牧交代?”武童要被叶不明的临时之举吓死了,极力的反对。
叶不明却没有听进去他的话,武童一着急,就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您是要回去看看范家小姐吗?她如今已经是燕王妃了,虽然是假的,可是也是成了亲嫁了别人的。”
这脱口而出的话在叶不明的对视下变得越来越小声,只见他一字一句的纠正武童的话,:“她不是燕王妃。”
武童心中则是无奈极了,圣人赐婚这一招,他们谁都没想到,消息传来的时候,别说将军了,他和聂平当时也都傻了,一度的不敢看向叶不明,就怕将军要杀人,天知道将军有多么在乎那位范家小姐,为了不伤她,宁可留下后患,也没有强行把她带走。
后来也安排了京城内的探子们,如果范小姐有危险,那么无论是折损多少人暴露多少实力,也要把对方救出来。
可是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圣人将范小姐指婚给了京城那位替身,白家公子为正妃的消息,当时将军知道了后,一句话没说出来,就吐了口血出来。
找了军中的大夫来看,说是急怒攻心了,将军为了怕耽误行程,愣是没有休息,就这样紧着脚步率军按照原计划绕开朝廷的追兵,带着大部队,悄无声息的回到了燕州。
之后更是主动请缨,不顾自己的内伤,来这福武山递交盟书,他原本想着再次回到燕州后,定要让将军好好再调理下身体,别留下暗伤,可是没想到,将军现在要孤身一人去向那虎狼之地,这简直是要疯了吧。
顾不得会被叶不明责骂,武童硬着头皮劝谏:“将军,木已成舟,您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燕州还有将来的很多事情都需要您,而且这女人再找就是了,她跟您没缘分了,这都是天命。”
“放肆,”叶不明喝斥,“你好大的胆子!”武童一时失语,“她是我的妻子,天命说了不算,我说的才算!”叶不明说的不容置疑。
京城
白羽之前受伤后,一顿晕眩,持续了好多天,生活行动难免有所不便。
文昭为了照顾他,也住进了白羽的卧室,这里面面积很大,有主间,有侧间和隔间,平时文昭就睡在侧间,许笙睡在隔间,白羽如果有什么需要,动弹一下,或者是招呼一声,两个女孩子睡眠浅,都能听到及时起来伺候,另外住在这里也是现在人手不足,府内只有一个丫鬟,怕许笙照顾不过来。
现在白羽好了,看着文昭一直睡在隔间,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那里的舒适程度不能和主间相比,到底也是王妃之尊,府里的正经主子,他不能贸贸然的落了对方的面子,就这么一直让人睡在隔间,总是要好好安置的。
所以,这话应该怎么说,白羽一直在斟酌,他生怕自己说的重了,伤了文昭的心,也怕文昭觉得自己在赶她,嫌弃她,毕竟古代女子也是出嫁从夫的,多面考虑下,心里纠结的很。
他和文昭是赶鸭子上架,匆忙被指婚的,其中参杂了很多的因素,抛弃那些政治因素不提,最重要的是文昭并不喜欢他,他就不能趁人之危,过度和文昭亲密,造成对方的困扰,这不是爷们该干的事。
在犹犹豫豫之间,文昭则是有点看出来白羽的烦恼,所以在白羽大好后,趁着吃完晚饭,许笙去忙活杂物,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文昭主动的提起来,既然白羽的身子好了,行动自如,那么自己想要明日要搬到别的屋子住。
“王爷,我知道,我是圣人强行指派给您的,您对我并不钟意,我也无德无才,舔脸现在占着这王妃之位,实在是心中有愧,”文昭说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顾虑,“只是现在圣人的威压下,我还不能把这位置让出来,但是只要来日有机会,圣人能够松了口,我一定会让的。”
白羽有点惊讶的看着对方,原来她心中一直是这么想的?
“在这之前,如果您有了心爱的女子,也不要顾虑我的存在,但是可能要先委屈她一段时间。”文昭说了自己心中最想说的话,却看到白羽着急的抢着对自己一顿解释:“我没有心爱的女子,你也不必让出这位置,”
这话说的直白,文昭一愣,这是说王爷现在在京城内并没有看上的人,她想了想,又提出:“要是想把之前在燕州的妾室接过来,您也可以随意安排的。”
白羽连连摆手,耳朵发红,:“哪有什么妻妾,都没有的。”原来竟然是这样!文昭有些意外,毕竟燕王已经接近而立之年,别的王爷在这个年纪,孙子都要有了,他竟然一个通房妾室也无?真的是少见。
明白文昭的诧异,白羽解释道:“我自就藩后被圣人忌惮,身子也不好,就一直没有纳妃娶妾,宫中的母亲也跟我断了联系,没人替我张罗,我也是得过且过,没什么不自在的。
到了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况,就更不会去祸害那些好人家的女儿,让他们来和我一起担这风险,所以,所以,”说到这里,白羽有点不好意思的承诺:“只要你愿意留在这王府,这里就是你的家,燕王妃的位置就是你的,不要多想。”
文昭的脸也跟着瞬间红了,她听了王爷的话,心中竟然出现了一丝庆幸,自己的这块存身之地,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牢靠,还能够多撑一段时间,:“臣妾多谢王爷收留。”
“嗐,倒也用不上收留两个字,也是你不嫌弃,这王府的境遇你也看见了,别说跟你家比,就算是寻常富户管家都比不上了。何况你在这里,我也是打从心里觉得挺高兴的,呃,我是说,人多热闹点,笙儿也有个伴,省的整个王府只有她一个女孩,我是替她高兴,”像是不小心吐露了自己的心声,白羽有点语无伦次的找补着。
“在这里,文昭也很高兴。”范文昭笑得眉眼弯弯,白羽这些日子以来虽然看见她笑过几次,可是头一次看到她笑得这般欢快,像是直达心里,他挠挠头,夸奖道:“你还是多笑笑好看。”
今天的天色已经晚了,文昭决定明日再搬出去,毕竟这时候还兴师动众的麻烦许笙等人总是不好的,所以照旧回到了侧间。
自从入了燕王府后,白羽就受了伤,其他的事情也是一件接着一件,她也着实没时间伤春悲秋,感怀自身,但是忙碌也有忙碌的好处,这原本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的半身经络不畅,在这段时间内不知不觉的也得到了缓冲,现在已经是恢复的差不多了,皮肤捏上去也不再是麻木的感觉,行动也利索了很多。
文昭一边在桌子旁站着一边慢慢的活动这一侧的身体,心里是庆幸的叹了口气,还好是经络通了,要不然这以后恐怕会有别的麻烦就不好了。
她正活动着,有人则是敲了敲侧间的门,听了下,则知道是白羽,给自己送了点东西来,又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歇下,所以不敢贸然进来。
文昭衣着齐整,没什么不方便的,就连忙开了门,白羽手里拿着汤婆子递了过来,“笙儿准备的,咱们府里现在人手不够用,天气又越来越冷了,晚上的侍卫们要巡逻没空烧地龙,这前半夜烧的,怕后半夜就凉了,所以灌上点这个,说是一晚上都暖和,也是最近才采买的东西,之前府里也是没有的。”
这个东西文昭之前在家里常年用的,她的身子骨虽然从滨州回来后好了很多,可到底还是亏损过,有些畏寒。
这样的事情自是有黄玉奶娘等人准备的妥妥贴贴,可是来到燕王府,前几日实在是兵荒马乱,许笙一个人忙不过来,她也不好意思开口,晚上后半夜确实有点冷。
接过这汤婆子,文昭发现,在外面细心的罩了布料,不烫手,还保温,她觉得暖暖的直达身体的四肢,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驱走了寒冬带来的冷意。
“让王爷和笙儿姑娘费心了。”她感谢的说到,白羽则是微笑摇摇手,“不用谢,不用谢,你有什么需要的也别不好意思张口,我们心粗,想不到的地方有很多,你就直接说出来,千万别拘束。”
白羽的坦诚又让文昭倍感窝心,俩人一时间气氛正好,白羽更是看着文昭的脸有点出神,这情景任谁看了都以为这是一对新婚恩爱的小夫妻,这时候却突然有别的声音出现在房间中,打破了这宁静:“倒是郎情妾意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