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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哥能说出这样的话,杨开松抬头惊讶的望着他,眼神里露出了希望,难道是事情还有转机?
对方看着他果然还在心里惦记着范文昭,心里也有气,:“没想到我们杨家竟然出了个情种,等我空闲下来跟长姐商议,给你娶妻,省的你这一天胡乱用心思。”
“文昭是我定下的妻子,我不会更改,家里女人多,那乱糟糟的样子我烦透了,我只要我真正喜欢的。”杨开松自小就在父母和姨娘们的错乱关系中长大,虽说很多的家里都是这个样子,可是他真的不喜欢,如果他将来也要过的是这个日子,那么自己宁愿不成婚。
“胡闹!”杨开青冷着脸喝斥,只不过现在自己手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真的要是追不回叶不明,自己跟圣人那里也不好交代,只能是先打发走了令人头疼的小弟。
杨开松也不再碍大哥的眼,没废话的走出了都统府,脸上的伤痕让人侧目,身边的小厮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敢多问,只是递过来帕子,让主子擦擦。
呲牙咧嘴的擦干净唇边的血迹,杨开松把帕子扔到地上,上了马车,命令道:“去燕王府。”
小厮愣住了,小声的问道:“世子,那燕王府如今可是个让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再说了圣人也下了旨意,不让外人进出的。”
杨开松冷笑,“我说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你是要做我的主吗?”小厮一听,连忙噤声,他可没有这般的胆子,敢做世子的主。
马车来到燕王府外有一定距离,门口有一些森严的守卫,小厮不敢继续前进,便停下了马车,然后掀开了帘子,“世子,到了。”
杨开松探出头,看了看这大门紧闭的燕王府,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索性最后也没有强行要进去,过了会,吩咐道:“回府。”随后,放下了帘子。
得了世子的命令,小厮赶紧让马车转向,驶回侯府,以免再多生枝节。
回到杨府后,风也似地回到自己的房内,让小厮交代今天在外面打探到的关于文昭和范家的信息。
“范家照旧,一切如常,大女婿上下值,范家二老照顾将要临盆的范大小姐也是减少了外出的机会,因为提拔上了几位新掌柜,其中有一位是之前在当铺里的,倒是个厉害的,替范老爷省了不少的麻烦,是个要注意的角色。”
小厮说着,被杨开松打断,“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想听,范家就没人跟燕王府联系吗?他们自己家的女儿嫁到燕王府这么大的事情,就一点也不管不顾了吗?”
说到最后,杨开松气急,扯痛了之前受伤的嘴角。
“世子爷,范家是和那位小姐断了亲的,听说都逐出了族谱,怎么可能再联系呢?而且燕王府现在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小厮有点不理解的回答,在他看来,这范家小姐就是不识好歹,放着自家好好的世子爷不要,偏偏要绣球招亲,跟了那燕地的将军,险些落了个被牵连全家的下场。
这种女人又有什么好挂念的。该说不说,小厮和杨家大哥想一起去了。
杨开松则是不管别人如何想的,他素日里表现得狠辣狡诈,谁都不会相信他是真的对文昭动了真感情,听到她现在落得如此境遇,心里难受至极,偏偏又想着她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选择自己。
一时之间,心肠百转千结,目前却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是像大哥说的那样等待时局的变化,不经意回头处,床边枕畔是那摩梭了几年的小木狸猫,已经是油沁入体,泛着一圈温润的光泽。
朝廷到底是没有追踪到叶不明部的踪影,杨开青也是不敢轻易收兵,原本这疏漏之罪恐怕回京后要被圣人责罚一番,可是却在追剿的过程中,有了别的发现!
因为虽然是叶不明是北地人,分析逃亡北地的可能性较大,可是杨开青也派人在西部和南部地区布置了追踪的人手,没想到没追上叶不明,却发现了一队表现异样的行商。
他们自称是来京城做买卖的西北商人,随身带着的货物担子也都有西北的商品,皮毛,药材特产之类,当然也有京城的特产,说是现在年景不好,带来的东西没有全部卖完,剩下一些,只能是边走回去边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本来这样的情况放在平时是很常见的,可是不巧,这次盘查的人有一个是识货的,拿着这货品左翻右看,觉得不对劲,成色也太好了些,不像是一般流动行商的货,都可以够进贡大内的了,明显应该是大商户的货品。
再看看有人眼神闪躲,询问他们到底是隶属于哪一部分的商户,往常的具体路线,每年的经营详情,这些人就开始支支吾吾起来,答得也是漏洞百出,便知这些人心中有鬼,所以借口拖延,那边让人请了都统过来。
这些商人一看面前的守城军们不打算放自己走,反而在这里拖延,有点沉不住气,使了眼色,便突然间一齐爆发,打将出来,从被包围的守城军里破开了口子,就往外面冲去。
到了眼下这副场景,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些人肯定是有问题!军士们也是纷纷迎战追击,却发现这些人出手狠辣,用的不是寻常江湖招式,而是战场上杀敌的狠招。
一时间守城军有些不敌,眼看就要被这些人逃跑,却被及时赶来的杨开青率众包围,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人,这些商人转变队形围成一圈,护卫着中间的一人,显然那是他们的中心重要人物。
“尔等何人?尽快投降,还有活命的机会。”杨开青以为他们是叶不明离散的人员,中间的人肯定是燕军的将领,说不好就是叶不明本人,想到这里整个人调动起来,这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可是对方面对自己的喊话,丝毫没有回应,反而是窃窃私语商量后,开始一起朝着一个方向搏杀开来,像是要拼死逃出去。
杨开青见状哪能放任,命令军士们除了中间的那个人,其他的不必留活口,不能放掉任何一个人离开这里。
这些人拼杀到最后,虽然各个是勇武非常,可是架不住人数实在是相差太大,所以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等到最后,只留下中间被保护的那个人,士兵们一拥而上,生擒了他。
杨开青走到对方身边,将对方的脑袋抬起,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意料之中的面孔,没想到却是被对方的面容震惊的缩了缩瞳孔,怎么会是他!
“末将参见肃王殿下。”杨开青做了个行礼的动作,其他士兵也有点吃惊,怎么会是一位王爷?
可是没有杨开青的命令,这些人也不敢放手,只能还照样擒拿着肃王赵达。
“王爷怎么会在此,还是如此装扮?您带着这些人出京做什么?可有圣人的旨意?”杨开青盯着对方的眼睛,明知道对方是私自抗旨出京,却还是这般特意问道。
肃王一声不吭,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对他而言,跟这些人没有什么回应的必要,他的身上经过刚才的搏斗也是受了一些伤,虽然不至于威胁生命,可是一介亲王,这样子也确实不好处理。
杨开青眼见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招手唤人,吩咐属下替肃王包扎伤口,然后带赵达回宫,这下,自己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被押送的肃王到了偏殿后,便被强制性的摁着跪在地上,圣人看着下面的人,愤怒之极,“赵达,你竟然敢私自出京?你想做什么,你是想要抗旨谋反吗?”
肃王冷笑着回应:“抗旨谋反?我如果不逃出去,恐怕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再出京城了吧,我的孙子生死不明,你都不让我回藩地看看,一步步的逼杀我的大将,不就是想要除去我吗?左右都是一死,还不如拼上一把,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荒谬!”圣人拍案而起,“你是臣子,君命就是天命,你违抗君命,还找什么借口?我看你就是想谋反!”
肃王看出来了,今天无论是自己怎么解释,在对方那里早就给自己定了性,自己出逃的原因不重要,只是对方抓到这个机会,要彻底了结自己而已。
“你这暴君,这不就是你逼迫的吗?还在假惺惺的询问什么?”赵达一语道破圣人的心中所想。
“来人,将肃王押下去,交由宗人府定罪。”圣人也不废话,干净利落的下了结论,赵达被送下去的时候喊着,:“你这个暴君,狼心狗肺,残害手足同胞,先皇和列祖列宗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会遭到报应的!”
声音渐行渐远,后来则像是被人捂住了一般,只发出呜呜的声音,圣人的脸色很是难看,自己的心里想的确是要削藩是一回事,可是这样被人当众喊破又是另外一回事。
“杨开青,”圣人唤道,“末将在。”杨开青拱手应和,“你追剿叶不明部失利,但是识破谋反潜逃的肃王有功,这次就相抵了,你可有怨言?”
“末将不敢,是末将无能。”杨开青哪敢计较,只剩下庆幸,“立即查抄肃王府,同时你亲自去一趟蜀王府,看看那里是否有什么异样。”
“末将领命。”杨开青接到命令后出去了,圣人又下了旨意明令西北官员将肃王全家无论男女老少送至京城,他要断绝之后发生叛乱的一切可能性。
等到杨开青来到肃王府和蜀王府的时候,都已经查不到关键人物的影踪了,看来肃王的大将朱康都已经顺利逃出京城,他和肃王并不在一条逃亡线路上,想是分开后二人能够更加掩人耳目一番,谁知道被自己误打误撞的抓住了肃王。
至于蜀王,之前说是因为病重滞留在府内,现在也已经人影不知何处去了,府内其他的人倒是都还在,可是也没什么用了。
圣人得知后大怒,连声叫骂废物,斥责京城这些兵力连个人都看不住,责罚了一干与此事相关的人等后,又把两个王府剩下的人下了大狱,严刑拷打,势必要问出逃窜众人的去向。
可是这些人基本上都不是两位王爷的心腹,有些跟燕王府一样都是后来藩王入京后在京城中雇佣而来的,又哪里能够知道这些人的去向呢?
圣人知道这里的真实情况,又是一段狂风暴雨的发泄,可是好在跟燕王部不同,城外的肃王军队和蜀王军队都还在,不像叶不明部那样借着举办婚礼的由头逃跑,让他心里还有点欣慰,至少这些自己看重的军队没有缺少。
既然两王叛逃,这些士兵就不能够再以两王的名义继续留在城外,否则就是个极其不安的因素。
所以圣人在自己新任的非张相系的官员的建议下,将这些人打散,分编入京城以及周边防力的各大营中做了马前卒,狱中的肃王本来想要等待他的家人进京后一起处决,可是没想到肃王性子竟然超乎想象的刚烈,为了不连累家人,拒不认罪,同时半夜趁着守备疏忽,自尽了。
至死,他都没有承认自己谋反一罪,打了圣人个措手不及,到这里,肃王谋反一事算是划上了句号,将来就算是肃王家人进京,也不能用这个罪名来定罪,最多只是心怀家人安危,抗旨潜逃,牵连不了家人多少,肃王算是用自己的命保住了家人。
没想到一向是沉稳惜命的肃王竟然会做出如此举动,圣人虽然愤怒,可还是心下暗松口气,到底是除去了眼中钉,下了旨意,借此机会也收回了西北封地,等到肃王的家人全部抵京后,自己把他们送到肃王府一囚禁,天长日久,人也就暗地里弄没了,那么彻底就没有隐患了。
赵达这个匹夫以为自己一死了之,朕还能让他的后人继续统领西北?简直是痴心妄想,罪人之子有何资格占据一方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