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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燕王府后,岑夫子的信就被武童递了上来,叶不明展开信件观看,武童在旁边问道:“是来询问您的婚期的吧。”
叶不明点头,之前在定亲的时候,岑夫子就拟了几个日子,送交范首富选择,看看哪一个适合成亲,可是当时范首富连定亲都勉强,何况是要成亲,自然是插科打诨的蒙混过去了。
只不过岑夫子的确是个热心人,自觉地他接了这档子差事,受了燕州牧的人情,做了叶不明在京城唯一的长辈,自己是应该好好上心的,所以在定亲后经常询问叶不明,范首富到底是同意了哪天来举办二人的婚礼,他是要作为长辈和证婚人出席的。
“宫内的眼线送来的消息,说圣人派兰台行走的卢大人,去了肃王和蜀王那里分别宣了旨意,对于两位王爷申请离京的理由都是暂缓,”武童又说着下一件事。
“暂缓?”叶不明冷笑,“如果蜀王真的病重,那么恐怕不用圣人动手也要折损在京城了,肃王更是什么都赶不上。”
圣人的暂缓就是要王爷们的性命!“肃王还是没有表态吗?”之前派人联系两位王爷的时候,蜀王是一拍即合,答应了之后返回蜀地要与北地共同起兵,可是那位肃王却是迟迟没有动作,想是还有诸多顾虑。
正说着,侍卫进来禀报,有人送来了一个酒壶,说是不知道什么人送在门房的,对方也没有表明身份。
叶不明吩咐将酒壶拿了上来,打开后,武童抢先低头闻了下,刺鼻的腥气直冲天灵盖,忍不住拿远些,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说到:“什么东西这么呛人,也太腥了。”
叶不明倒了一些在手心里,的确是血,只不过是什么东西的血,看不出来,他闻了闻,然后不顾旁边武童的阻止舔舐后吞下了一口。
“将军,不知道底细的东西,您怎么能尝呢?何况是这血腥之物,就不怕有个好歹,我把府医给您唤来,万一有毒呢?”武童瞬间着急了,就要出去找医官。
“找什么医官,急什么。”叶不明将手中的鲜血用帕子擦干净,“这血是甜的,是马血。”嘴角还带着几丝血迹,叶不明此刻的面容显得近乎妖孽。
武童见状也忍不住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马血?您怎么知道是马的血。”
“以前喝过。”叶不明淡淡说到,马血算什么在食不饱腹的岁月里,他什么没有吃过。
“这是肃王那里送来的,不要声张。”叶不明的话震惊了还沉浸在自家将军喝过生马血的武童。
“将军,您怎么知道是肃王送来的,这上面写了吗?”武童不解的问,同时反复查看手中的酒壶,这什么标记都没有,人影也没有见到,怎么就能断定是肃王府送来的?
“西北一地素有刑马作誓结盟的传统,如果要与人结盟,杀马饮血是常规例子,肃王镇守西北多年,自然也是遵守这一点的。”叶不明解释道,武童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肃王这是也定下了。”
三王既然已经统一了思想,那么之后的布局就要马上开始行动了。事情宜早不宜迟,趁着圣人没下手,他们要尽快逃离京城。
捏着之前岑夫子定好的几个结婚日子,叶不明沉思了片刻,选出其中一张,起身来到白羽的屋子前,敲响了门。
许笙已经大好了也能来伺候王爷了,可是抬头一看见叶不明,还是吓得身上哆嗦一下,她被王爷宠惯了,自是害怕叶不明这样的铁面阎王。
“几日不见,叶将军好啊,我可没到处乱跑啊最近。”白羽看到叶不明进了屋子,也是赶忙吐出了口中的葡萄皮,双手举起作投降无辜状,表明了自己最近真的很乖,没有给叶不明添乱。
叶不明示意许笙出去,要和白羽单独谈谈,对方连忙飞也似的关上门退了出去,看来是真的被叶不明吓坏了。
“这日我会成亲,地点就在城外随行军不远处,届时你也会亲临现场,”叶不明得语气像是在说明天要领白羽下馆子一样得轻松自然,可是白羽却被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他是不是产生幻觉了,白羽有点怀疑自己的听力,要不然他怎么会听到叶不明要成亲呢?
“你要成亲了?和谁成亲,你怎么能成亲呢?”白羽下意识得反问,他得印象里叶不明是冷血无情的合格的赵琛的爪牙,打仗杀人是他的拿手好戏,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心思成亲呢?再说了,史书上也没说他有妻子啊。
对着白羽的失礼的疑问,叶不明则是冷冷的看着他:“属下怎么不能成亲呢?”
不小心得罪人了,白羽赶忙找补摇头,:“我说错话了,我是想说,你怎么突然间就要成亲了呢?对方是谁啊,”
是哪家姑娘这么有以身饲魔的大无畏精神啊,他疯狂的想要知道更多的八卦,天知道在京城的日子有多么无聊,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件大事还是叶不明的婚事,他再害怕叶不明,也想问个清楚。
叶不明看着对方明显打起精神的样子,并不打算满足对方的求知欲:“婚礼当日,这些参与婚礼的士兵将会寻找机会逃离京城,届时你要做好准备,我会做出你与此事无关的假象,之后你要安心呆在京城。”
原来是这样,他就说嘛,这个冷血无情的人怎么会有媳妇,原来是假借一场婚礼逃回燕州而已,害的自己空欢喜一场。
白羽身上的闹腾劲又一下子消失了,还没等他惋惜个够,没能看到叶不明的八卦,自己的脖子突然落在了叶不明的手中,对方稍微收紧,自己就难过的喘不过气来。
白羽根本掰不动叶不明的手腕,着急的只能是猛拍他的身子求饶。
“就算我走了,京城也会有人盯着你和白家,不要试图背叛王爷,这后果你和你的家族承受不起。”叶不明阴狠的说完,手才松开。
白羽被进来的新鲜空气刺激的咳嗽不止 ,跌落在地,眼泪都咳了出来。
“我知道的,我知道。”断断续续的表完衷心,白羽心中疯狂骂娘,他们主仆两个一个臭德行,就喜欢掐人脖子进行威胁,继续扮演赵琛就继续嘛,好好说不会嘛,自己又不是不干。
再说了就算他们不提醒,白家和自己也不会在这时候就背叛赵琛,他们是脑子坏掉了吗?现在和燕州是在一条绳上,伪造身份这么多年,就算是现在坦白,也得被圣人满门抄斩。
“属下得罪了。”叶不明行过礼后,转身走了出去,白羽泪眼朦胧的看着对方的背影,愤怒的比了个中指。
过了会许笙进来后,看见白羽的模样,有点吃惊的问道:“王爷您是怎么了,脖子上怎么有这么深的红印啊,”
为了不让对方识破,白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做出揪痧的举动:“我最近嗓子疼,问了叶将军,说是这样可以缓解,不用吃药,你看,很好用的,哎呦!”
一边说着,一边为了取信许笙,白羽狠狠的揪了自己的脖子几下,顿时旁边没被掐红的地方也红成一片,太他妈的疼了。
白羽的眼泪又飞了出来,看的许笙一阵心疼,:“王爷,咱们还是不要怕苦,吃药吧,揪这么大力,多疼啊,两副药就能解决的事情,我去找医官来给您看看吧。”
拦住许笙的动作,医官真要是让她招来,一看这伤口还不露了馅,白羽咬牙切齿道:“笙儿,我不疼,嗓子也好受多了,比吃药快多了,还不苦。”
听了白羽的话,许笙则是有点安慰,:“真的嘛王爷?”白羽含泪点头,:“真的,”说完后怕许笙不信,又揪了下,疼的他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可真疼啊。
谁知道接下来许笙的话更是让白羽欲哭无泪,:“那王爷您多揪两天,彻底把嗓子疼治好,不要半途而废啊。”
许笙说的很是认真,白羽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只能是点头答应,我的好笙儿,你这是想要你主子的命啊。
白羽苦笑着,在心中又给赵琛叶不明二人记下了狠狠的一笔,老子等你们打回京城的时候,非得在王府大堂上撒一泡尿给你们接风再走!
有点解恨的筹谋着,不过从脖子疼中缓和过来的白羽有点好奇的搜索着自己的回忆,记载说是叶不明的确是逃离京城回到北地起兵没错,可是自己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场婚礼呢?
百思不得答案后,白羽习惯性的释怀,历史书又不是八卦杂志,记载重点也就罢了,哪能鸡毛蒜皮的都写上呢。
“笙儿,这几日找几件领子高点的衣服,这等祖传秘技没有叶将军的允许,断不能让旁人学了去。”好不容易找到借口的白羽吩咐许笙,里子保不住,面子可不能丢!
在通知白羽后,叶不明亲自上门,来到岑夫子家中,将自己的来意告知,并且说自己已经选定了日子,就定在下月初。
岑夫子虽然高兴自己可以做一回证婚人,可是看了这日子,抬头问道:“叶小将军,这时间是不是有点快啊,你们这刚定亲,按照习俗,最好的日子应该是三月后。”
叶不明站起身子行礼道:“岑夫子,藩王入京已经有些日子,末将唯恐近日获得圣人允准,燕王返回封地,届时小人必将陪同,到时候再举行婚礼太仓促了,还是提前些好,也是为了在下的未婚妻能在京城妥帖一些的成亲,不让她有遗憾。”
听了他的话,岑夫子也觉得有道理,毕竟是边塞守将,自然是要随同燕王一起行动的,能够体贴未婚妻远离家乡,想要在京城举行婚礼,更是有情有义,实在是个忠孝双全的后生。
岑夫子笑眯眯的撸着胡子,:“你考虑的周到,老夫这就同你一起去范府商议此事。”
“多谢岑夫子。”叶不明面露欣喜,再度行礼。
范府
“下个月就成亲?”范首富听了岑夫子和叶不明的来意后,震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范夫人也是有点惊讶,忍不住开口:“会不会这婚礼的时间太赶了。”
岑夫子看着范家夫妇不舍的样子,理解的点点头,嫁女儿嘛,和娶媳妇刚好相反,自然是希望小女儿能在家中多留一段时间的,可是也要考虑看看实际情况不是。
于是,岑夫子又将之前和叶不明商讨过的话,又拿出来说了一遍,:“虽然时间的确有点赶,可是原本的习俗也是定亲后,三月左右成亲为佳,现在自从定亲后已经是将近一月,再加上一个月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
范首富梗住,这倒是也没错,自己这段日子,左右推脱的的确是耽误了不少时间,可是这么快把文昭嫁出去,自己是真的舍不得。
“叶将军身为燕州副将,身兼保护王爷的重任,自然是要多考虑一番的,现在趁着大家都在京城,眼皮子底下把女儿嫁出去,总比将来千里迢迢赶去燕州的好,不是吗?”
岑夫子的劝诫打了七寸,范家夫妇这次是听进去了,既然婚事的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么让文昭在京城出阁成亲,之后的三日回门还能不费周折的回到娘家,怎么想也比远嫁燕州后再回来路途遥远来的好。
看着范家夫妇沉默的同意,岑夫子也松了口气,这桩婚事总算是成了,也不枉费燕州牧对他的嘱托了。
这叶将军的岳家可真难伺候,如果她有女儿,遇上叶将军这样的人品,他是一万个同意的,男儿就应该金戈铁马志在四方保家卫国啊!
年少时期竟然还有一个梦想是投笔从戎的岑夫子忍不住畅想起来。
婚事既然双方都没有什么异议,这日子也就在双方长辈的商讨下确定了起来,一旁的范文昭欣喜异常,闺阁女儿的羞涩让她没有欢呼出声,只是心里雀跃着。
自己和小将军哥哥竟然真的是要成亲了,幸福来的太快,冲击的她几乎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即将发生的现实。
叶不明也是松了一口气,事情终于是定了,能够和文昭成亲,他也有所期待,虽然这场婚礼注定充满波折,甚至是会半途而废,可是他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等将来回到燕州,战事平定后,他一定会给文昭一个前所未有的盛大的婚礼,来弥补这次的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