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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赣州外群山环绕,天然屏障,我们又都是农民出身,在山野里活着自然是要容易些的,朝廷也轻易攻打不进来,而且接下来,之前分散在其他城的兄弟想必都会来投奔我们,赣州位置便利,他们也容易些。”
方凡一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之前太平教军占领的城池此次也会都守不住,沈健心里一沉,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至于新的根据地,目前赣州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众人便一致决定朝赣州进发。
果然没多久,朝廷的旨意就到了,三藩王联合军停止追击太平教军,原地休整后,各地藩王和众主将入京受赏,而那些被太平教占领的城池则是由朝廷增派援军前去平叛。
收到旨意后,燕王部的几人是波澜不惊,心里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的安排,而其他二部的将军则是震住了,这叫什么事情,千里迢迢让他们的过来平叛造反的太平教军,现在好不容易消灭了对方的大部分力量,只剩下乘胜追击就可以彻底消除隐患,却被朝廷喊了暂停,眼见立下的功劳拱手就要让给之前那些酒囊饭袋?让他们摘个现成的果子?
看着两个将军气到变形的脸色,叶不明则是对着圣旨上要求的藩王入京,凝起了脸色。
跟那些被夺走的功劳相比,圣人突然招藩王入京才是值得关注的事情。
传旨的官员在离开之前,还特意吩咐了要尽快入京的事宜。等到对方离开后,楚将军是第一个按耐不住:“打仗流血要我们上,现在有了功劳却让我们往后撤,真是岂有此理。”
朱将军也是心里愤愤,虽然此次大部分功劳主在燕王部,可是明面上是他们三家一起的,而且现在正是乘胜追击沈健的好时候,能够一举消除太平教的根基,这份功劳可是谁都忽视不得的。
他们肃王部和蜀王部心里也因为之前的战场一直憋着气,都想要在这剩下的战斗里好好展示一番,可是现在,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没想到这圣旨来的如此之快,就好像,就好像朝廷早就拟好了对策,随时在他们身边监视准备收紧那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缰绳一样。
何况这藩王入京,是祸是福,现在看来,龙潭虎穴一般,却又不能抗旨不从。朱将军的脸色现在看起来比当时知道沈健不在安城内还要可怕。
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两位将军各自回营准备接下来进京的事宜,即使是万般的不愿。
可是圣命难违,这圣旨早已同时发往藩地,看来朝廷的这手准备是很久了,战胜了入京受赏,战败了就要是入京受罚,总之清剿太平军是表面,让这些外地藩王入京才是圣人的最终目的。
叶不明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看着带着面具的赵琛开口道:“王爷,燕州那位是必须要进京的,末将也会随旨意入京,韩廷跟您回燕州。”
他的意思是自己要和假燕王白羽一起留在京中!
“小叶,”韩廷觉得不妥,自己是主帅,怎们能让副将入京,叶不明摇摇头:“朱,楚二位将军不单是藩王部下,更是和藩王之间有着姻亲关系,因此他们俩位非得入京才可。你则是韩州牧独子,跟燕王本人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对于燕王部来说,主帅和副帅入京没有什么区别。”
韩廷虽然知道叶不明说得对,也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此次京中之行危险重重,他毕竟还年少,也是自己看着长起来的少年英才,实在是不舍得就这么送入京师,面对接下来的艰难处境。
叶不明不容对方多说,只是直接跪下向赵琛请命,对方沉默了片刻后允了。
“对于沈健等部,属下认为,他们逃往南地的可能性不大,而是会前往赣州。”叶不明分析道,赵琛和韩廷也听的认真。
“属下认为不宜对其斩尽杀绝,”叶不明没有说完,可是二人都知道他的意思,赵琛本意也是如此。
三人接下来又谈了许久,直到夜深。之后,赵琛单独留下了叶不明,嘱咐了一番,叶不明皆领命。
果然,后面不出赵琛等人所料,这朝廷在召回藩王联合军后,开始补兵清剿太平教军占据的其他的城市,这些据守的太平军因为得知了沈健惨败逃窜赣州的消息后,面对着力量悬殊的敌人,在尝试抵抗失败后也都纷纷弃城纷纷逃向赣州,与沈健残存部汇合,尽可能的保存太平教剩下的实力,以图东山再起。
而这些被朝廷平叛后的城池,则是在迎来朝廷军队后被进行了清扫,不仅是惩治了那些投靠太平军的百姓还恢复甚至加重了赋税比重,补充收缴之前没有缴纳的税收,更有甚者,借着此次的由头,横征暴敛克扣百姓的正当财物起来,有的甚至是富户也不放过,借机榨取钱财,人们再度陷入朝廷贪官的魔爪之中,苦不堪言。
这一切都被返回燕州的赵琛料中并看在眼里,心中郁闷难当,可是暂时不能有什么举动,只能是私下里跟韩廷尽快返回燕州,掌控时局。叶不明则是率军北上入京,在京中等待和白羽汇合。
燕州
白羽在接到朝廷的旨意后心里这个翻腾,悬空的几块大石头,有一块终究是落了地,剧情正在往前推进,果然跟历史描述的一样,藩王联合军取得胜利后被朝廷截胡,各地藩王都要奉旨入京,之后便是动乱的真正开始。
距离那个真燕王赵琛造反的时间段是越来越近了,白羽抽抽嘴角,行了,自己这个假燕王该去京中表演了,尽自己最后的一场戏份了。
难道不想要趁此机会逃跑?那是不可能的,身边的赵琛留下的众多眼线恐怕会第一时间送自己回老家苏州卖卖鸭蛋创创业的说,只有先去了京城,等待赵琛登基之后再寻找机会。
在收到旨意之后没多久,白羽坐在榻上傻笑,心中畅想着完成这最后的戏份,能够逃出生天,好好的享受一下这古代生活的时候,笙儿则是冲了进来,“王爷,这次进京怎么能不带着笙儿呢。”
呦呵,我去那老虎洞你也跟着去?傻姑娘,我自己到时候都够呛能囫囵个从京中跑出来,你个小丫头,好好的活着不好么。
白羽摇摇头,:“你啊,哪里都别去,就在燕州呆着,你信我的,这燕州是接下来几年里圣朝最太平安全的地方,王爷我不会害你的。”
许笙自然是知道王爷不会害她,她虽然是一介女子,而是在王爷身边这几年也知道,表面上花团锦簇的燕王府,时时刻刻在朝廷的监视之下,之前分隔两地还好说些,现在进了京,就王爷这样的吃货,恐怕就要被吞的渣都不剩,自己怎么能安心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些吃人的境遇。
“不管安全不安全,我就要跟着王爷走,王爷别想把我扔下。”许笙不管王爷怎么劝说,是铁了心的要跟着白羽进京。
“这丫头,死心眼啊,”白羽直叹气,挥手屏退了其他人,认真的对笙儿解释:“你留在燕州,我给你一笔钱,你的卖身契我也早就烧掉了,也不必担心你的父母,我已经给你弄好了独户,他们也已经跟你签下了断绝关系文书。”
说着,白羽将这些东西掏了出来,递给许笙,:“我早知道会有进京的这一天,因此这些东西都是提前就给你准备好了的,只是之前没舍得给你。”
毕竟对方是这么多年来自己身边难得的不是赵琛派来的人,白羽之前想着放她独自去生活,可是又觉得对方年纪小舍不得,而且自己身边也想有个说话的人,可是拖了这许久,现在马上入京,却是不能不放手了。
抓着白羽递给的文书,许笙哭了起来,白羽看着小丫头马上就要哭湿自己的整个胳膊,举起手拍拍她的后背说到:“别哭了,拿着东西,今天就离开吧。”
许笙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泣,然后良久起身,向白羽行了礼,离开了。
白羽看着自己湿掉的袖子,啧啧几声,到底是没保住这身新作的衣服,可惜了,上边的花样还是笙儿亲手绣的呢,这以后要是想再穿笙儿亲手做的衣服恐怕是不容易了。
良久,屋内传出了白羽的叹息声。
第二日,白羽便在传旨官的陪同实则监视下,离开燕王府,走出王府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居住了多年的府邸。对方以为他是心存犹豫,劝说道:“王爷不必如此,入京受赏是喜事,何况还有机会能看到太妃,左不过没几日就回来了。”
听着对方的说辞,白羽笑出声,:“可不是么,京城多热闹,我怕到时候皇兄大棍子打我我都不走。”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传旨官愣了一下,这人可真是如同传闻中一样,荒诞无稽的很,好歹是一地的藩王,怎能如此轻佻的说话。
白羽没继续搭理传旨官,在仆从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可是一看到车里的人,他也楞住了,表情错愕的很,笙儿怎么会在这?她不是昨晚就应该拿了文书走了吗?
马车里等候的正是许笙,她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对着白羽灿烂一笑,请安道:“王爷,茶点和水果给您备好了,靠垫褥子也都是您惯用的,我又刻意铺厚了几层,保管这一路再怎么颠簸也是舒服的紧,”说着又指向了一边厚厚的书册“您爱看的画本子我也是弄来了,这路上也不会无聊了,只是那太出格的我可没拿,那些咱自己在家看看就好,拿出来的话,容易被人笑话。”
白羽无奈的看着许笙介绍来去,进入马车后,并没有马上命令启程,而是想要再开口劝说她不要跟着自己上京,却被许笙拦住,抢先说道:“王爷别劝了,再劝,奴婢也不会不去的。”
言语间全是坚定,白羽也就不再说什么,反正许笙也没有得罪过赵琛,京城攻打下来之后也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实在不放心的话,大不了最后逃跑的时候带着她一起吧。
想到这里,白羽也就顺势放软了身子,懒散的靠在垫子上,努着嘴指着盘子中新鲜的果子,许笙欢喜的将果子递给白羽,他狠狠啃了口果子,汁水充沛的很,感慨到味道真是甜啊,这燕州虽然苦寒了些,可是水果是真好吃。
白羽眯了双眼,看着王爷满意,许笙则是骄傲的邀功:“这可是奴婢昨夜精挑细选的,为了这些,奴婢一夜都没睡呢。”说完还指了指自己不太明显的黑眼圈,白羽连忙夸赞:“那是,谁能比得上我们家笙儿的眼光和贤惠。”
“出发吧。”白羽边吃着东西,边发出了指令,马车外的传旨官这才放心下来,这不靠谱的燕王总算是遵令出发进京了。
京城
这家里的地砖已经快被范首富来回的踱步给磨出坑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这杨家已经卑鄙到了如此地步,也轻视了杨开松本人对于文昭势在必得的心思。
这些时日来,范家便集中力量与文昭的婚事上,别说还真有几个家世清白,人品上佳的青年,让他们夫妻很是欣赏。
本身范首富的家底也摆在这里,何况新任榜眼卢逢秋也是范家的乘龙快婿,所以这有意结亲的人中,不仅有商户之家,读书人家,官员之子也有不少。
可是等到选定人选后,想要进一步了解的时候,却总是落得个各种不成,对方频频的临时反悔,有一位更是陈恒之前在在书院的同窗,也是范老爷最看好的一位,家里也是商户,学业也是不错的,可是一开始答应的痛快,双方见面后也是对文昭印象很好,后来却迟迟没有下文。
等到陈恒去逼问的时候,对方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只说是家里早就给定了别的亲事,气的陈恒直接和对方断绝了往来。
这样的事情出了几次,范家不是傻子,立马察觉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找来的媒婆们也是一样的结果,明明当场答应的好好的,却都没了下文。
后来重金贿赂下,一个媒婆才说了实话,原来是杨家杨开松早就提前警告并许了银钱,全城的媒婆都不能做范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