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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双方是面面相觑,范文绮有点着急,妹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戏弄嘲笑,:“昭昭!他不是那个意思!”我的傻妹妹呦,你是不是满脑子就剩下去对方庄子山上挑石头了,他是在嘲笑你呢。
范文昭说的实在是让人无法反驳,杨开松本来就是针对范文绮找不痛快,眼见她妹子应承了下来,顺着自己,也就没了别的找茬的话。
看着小丫头一脸认真的道了谢,又拉着自己的哥哥姐姐坐下来,继续讲着趣事,不受自己影响的样子,衬托的自己像是个无知无理取闹跟十岁小娘子无端找茬的混账,气的踢了下桌子,转身走了。
杨开松一行人走了,范文绮忍不住啐了一口:“无端端的,上元节看见这么个东西,回去定要去去晦气。”
“绮表姐,以前听你说过杨家这小子,你说的我还不信,没想到今天一见,比你说的还要可恶啊。”陈恒也是看不惯,对方跟绮表姐针锋相对也就罢了,连小孩子都要奚落。
让徐思安意外的是,范文昭始终是平淡的表现,:“文昭,你不生气吗?”
众人皆看向文昭,她摇摇头,夹起一块糕点,递到范文绮的嘴边,:“姐姐也不生气,好吃的呢。”
妹妹递过来的糕点当然不能拒绝,范文绮一口咬下,梅花甜蜜的滋味顺着嘴巴传到了心里,让她豁然开朗,对啊,这种美好的时刻,把情绪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才是错误的行为。
回到杨府,杨开松和父亲在门口碰了个正着,当然还有那父亲心上的二哥,小妹,以及他们的母亲,隋姨娘。
几个人有说有笑,从外面款款而来,亲热的劲头,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一家四口,看到这一幕杨开松的脸立马变得阴沉起来。
原本有说有笑的杨父看到了面带不觎之色的三子,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杨开臻和杨丽君则是率先对着杨开松招呼起来,“三弟,”“三哥。”
杨开松勉强跟杨父打了个招呼,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身后则是传来杨父愤怒的声音:“这竖子,如今越发的目中无人了。”然后便是隋姨娘劝慰的声音:“老爷不要动怒,孩子可能是灯会逛的累了,自家人有什么计较的。”
“你是长辈,他二哥和小妹他不回应就算了,对你也是如此的不尊重,真的是越长越回去了!”杨父十分不满,如果是之前大女儿没有进宫的时候,自己早就教训开了,还容得这小子如此目无尊长。
杨开臻见状也跟着母亲一起劝说:“三弟就是这样随性的人,父亲也不要拿别人的标准苛责于他。”
“对啊,父亲,二哥说的没错,”杨丽君像是怕父亲过于生气,开解道:“三哥不是跟您打了招呼吗?我们都无所谓的,不要为我们惹三哥生气,明早我去给三哥赔不是。”小小年纪,却说的端的是大方得体。
这话一出,杨父更是怒火到了顶点,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去给他赔不是?他做了错事,你还要给他赔不是?真是枉为人兄,连个十岁的孩子都不如!”
杨开松刚才走的并不远,身后的阵阵怒吼劝慰之声,他听的十分清楚,但是却没有停止脚步会去争辩,类似的事情,从他有记忆以来,几乎都是天天在上演,以前更是热闹,只不过大姐进宫之后,这明面上隋姨娘一房收敛了不少,更多的是在背后使绊子。
来到房门口,杨开松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郁火,一脚踹开了房门,身边伺候的人知道自家主子心情现在是极差的时候,纷纷龟缩一旁,生怕接下来波及自身。
杨开松倒是没有拿下人撒气,走到屋子里,掏出身上揣着的木雕小狸猫,仔细端详了一会,这狸猫的做工其实禁不住细看,还是有些粗糙,比不上大家手艺,胜在造型活泼而已,于是裂开一抹嘲笑:“只不过是骗小孩的玩意。”
嘴上十分嫌弃,但是杨开松却没有扔掉,合衣躺在床上,将小狸猫放在枕头旁边,一转头,看到那狸猫软萌的样子,脑海里浮现的确是女孩双手捧着它送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闪烁的眼眸和狸猫是那么的像。
同样都是十岁的女孩,自家的让人生厌,而那一个,却柔软的跟狸猫一样。
滨州
出了正月,终于,朝廷和谈的钦差和倭贼的使者分别来到了滨州面谈。进行和谈前,倭朝使者先是确认了木下滨等几个被俘的人的情况,然后才进入了和谈正题。
谭勇吴楼作为滨州主政官也和朝廷的使者一起坐在谈判的主桌上,叶不明则是继续隐藏身份,不参与直接谈判,默默的站在一边。
因为这次犯境的范围不大,造成的破坏也有限,如果不是因为滨州抓住了木下滨,这一有背景的武官,恐怕倭贼也是死不承认,并不会做出什么求和的举动。
果然,倭贼使者在论述的时候,并没有明白的承认自己的侵略动机,而是转移矛盾点,说的是滨州商人们在和自己交易的过程中,诸多克扣,造成了倭贼国民的损失,这些进犯的倭贼只是私人行动,泄愤之举,并没有国家在背后支持。
这明显的颠倒黑白的说法让滨州诸位将官都气笑了,吴楼更是想要出口争辩,却碍于钦差的在场,生生咽了下去。谭勇示意下,有人将缴获的武器制服等拿上来,说到:“这明显就是你们倭朝正规军的军制,而且在这些进犯的士兵中,品阶高的并不在少数,进攻不仅有规划,就连潜伏数年的内应也有,这可不是简单的私人泄愤。”
面对着铁证如山,倭贼的使者依旧是振振有词,:“这些士兵的私人行动,我们本朝的确是不知道的,他们能够装备完善的来做这件事情,我们也是很诧异的,在这一点上是我们的疏忽。”然后一个劲的道歉。
端的是怎么说都是死不承认是朝廷的官方行动,只说是渔民和商人之间的私人恩怨,只不过恰好有亲眷在部队中任职,鼓动了同伴们一起行动而已,官方始终就是不知道,滨州众人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打算死扛私怨到底了。
在这个明显装傻的问题上,多费口舌纠缠无益处,接下来便是谈判的重点,和谈的条件。倭国物产不丰,但是这次却也狠下心来割肉,列举条件中写明了不少好东西,这一下子,让钦差很是满意,谭勇等人也觉得条件优渥,似乎整件事情都得到了最好的结果。
“我们诚心得悔过,但是也希望大圣朝给与我们一些回报和宽容。”说着,对方使者对着钦差恳求起来。
他们一共两个要求,这些战争赔付一次性恐怕全国的财力都难以支持,希望分几年交付,让倭国能有缓冲的时间。这虽然有点拉长战线之嫌,可是如果倭国真的一次交不出来,除非圣朝动了灭国的心思,否则,也只能是允许缓期交付。
但当第二个条件一出来,吴楼是再也坐不住了,腰间的跨刀也抽了出来,对着倭贼使者指去:“你特娘的,痴心妄想!”
瞬间情势变得紧张,在场双方的武将都亮出了武器,“干什么,吴副指挥使你这是要造反吗?”钦差见状大声呵斥道,谭勇摁下了吴楼拿刀的手,现在这个谈判桌上,钦差不仅是级别最大的官员,还是代表朝廷,他们不能公开反对。
吴楼被摁坐了下去,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对方使者见状也让身边的人收起了武器,继续恳求道:“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小礁石岛作为我们歇脚晒鱼的所在,半分别的意思都没有的,圣朝幅员广阔,这小礁石没有住户,也没有矿产,我们也拿它没有别的用处。”
这明显无耻的言论,让在场的滨州众人都愤怒不已,谁都知道这次犯境,那几个无人岛起了重要作用,战事后,滨州驻防已经派人每日在各个无人岛附近加强巡逻,地理军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是看那朝廷的钦差却没有反驳,竟然是在思考此事可行的样子!
“我圣朝虽然占地广阔,可是却半分没有多余的地方。”突然间,一道坚定清朗的少年音从后面响起,是一直藏着锋芒的叶不明。
“说的好!”吴楼使劲拍了桌子,谭勇也是露出赞许的目光,小叶说的没错,国土当然是分寸不能放!
“这滨州真的是好军纪啊。”钦差慢条斯理的饮了茶说到,“动武的,动嘴的是一个不拉,让我这钦差开了眼界。”说完,紧盯着谭勇的脸。
谭指挥使则是丝毫不惧,迎面回答:“回大人,这只是我边塞军人为国为民的一份赤诚之心而已,您不要责怪他们的鲁莽,末将也认为,无人岛不能出借。”
“朝廷自有自己的考量,不是你们这些武官能够随便质疑的。”钦差淡淡扔下了一句话,谭指挥的脸色也暗了下来。
当天的第一次和谈并没有敲定所有细节,因此过几日再行见面。官衙内,谭勇,吴楼和叶不明三人聚在一起,之前谭,吴二人想要求见钦差,却被旅途劳累,需要修养精神来面对未来的和谈给拒了,私下里一点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这钦差今日的表现可不象是什么好事,他奶奶的,朝廷不会真的把那无人礁石岛给倭贼一个吧。”吴楼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谭指挥也皱着眉头:“此次来和谈的钦差可是张丞相的得意门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王爷和州牧之前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叶不明点了一句,这个事情已经不是滨州和燕州能够单方面决定的事情了,张丞相不仅身居高位,还是当今太后的堂弟,自从皇上即位以来,便把持朝政,很多针对各个封地的盘剥政策也都是出自他手下,后来的征粮征税,与其说朝廷拿了大头,不如说肥了张丞相一家,年前,倭贼使者进京,第一个拜会的就是张丞相。
这样的人,派心腹来处理此次和谈,众人心里不禁都布上了阴云,但是却又无能为力。接下来的几天,这钦差都以各种理由拒绝谭勇等人的求见。
果然,几日后的第二次会谈上,钦差拿出了圣旨和丞相手书,:“本钦差飞鸽快马传信,朝廷的旨意也到了,同意你们的朝贡分五年给付以及要求无人礁石岛的歇脚请求。”
谭勇心道果然,忍不住双目闭上一瞬,吴楼更是忍不住心中怒火,刚想要发作,钦差的目光朝滨州将士这里狠扫一眼,“本次和谈,圣上和丞相有令,刻意干扰者,以军纪处置。”
钦差看滨州众人无人发声后,对倭朝使者继续开口道:“我泱泱大朝,自有风华气度,也有教化周边各族的义务,允许你们在这无人礁石岛进行渔猎活动,以后不要再多生事端。”
对面的倭朝使者则是一脸的感动,不停的向钦差弯腰拜谢,:“在下和全体国民,今日真的是亲亲切切感受到了大国的气度,必将感恩戴德,和圣朝世代交好。”
一副虚伪的表象,让滨州众将官怒火中烧之余悲哀之情陡起,可是钦差等人却十分受用。
“在下还有一个请求。”倭朝使者一张笑脸继续说到。
“喔?你们还有什么请求?”钦差示意他们继续发言,“本国想要效仿前朝渤海国和咱们圣朝的姻亲之盟,恳请圣朝送嫁一位淑女来我国。”
这无耻的发言让京城来人都忍不住惊讶了,之前丞相交代的可没有这一出啊,钦差有点为难,:“本朝的公主可没有适龄的啊,你们的国王没记错的话今年也是过了不惑吧。”对方想要效法渤海国迎娶先帝的安歌公主,这可是有点难度啊,先不说本朝公主年龄尚幼年,这倭国的级别的也不够啊。
“我们哪敢奢求圣朝的公主,而且也不是替国王求娶的,只是替我们的一个领主提出这样的请求,他看上的是你们的一个平民女子,恰好在这滨州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