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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好不好嘛?”不知何时,面前真实的少女也走到了他的身边,大着胆子晃他的衣袖,见他看过去,更是笑的可爱:“外祖父,我不是去玩的,我是听说书院里有一位丹青极好的程夫子在教学,我想去学画。”
顾樱是特意做过功课的,昨日用完饭后,她叫住魏景问书院里的事情。
原来白芍书院除了该读的四书五经之外,还开设的有书法、绘画之类的课程,在读书之余,自己可以选择这样的课程去上。听他说教绘画的程丰竹是这里有名的大家,顾樱便找了这个理由。
不过这也不全然是理由,顾樱在家里也时常画画花草,擅长花之类的静物,也很是不错。但与太后娘娘赏的那一幅相比,自己的画技就有些比不过了。
如今到这里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那个学子千里迢迢去京城替考的原因,顺便提高自己的画艺也很不错。
魏之祥没有说出坚决的不行,只是内心是不愿意的,可他也不想这么快就让刚与魏家相见的外孙女失望,只推说要与她外祖母商量商量。
与此同时,魏家的小书房里,两兄弟正在对弈。
魏泽问道:“哥,你说她问你书院里的事干嘛?”想起当见到她时的模样,他一阵愕然:“不会她也想去读书吧?”
魏景失笑:“可能是好奇?但你说的事是不会发生的,咱书院只收男子,若是表妹想读书,应该会去扬州的女子学院。”说到这里,他放下了一枚棋子,对弟弟道:“京城里那么多书院,她来我们这里进书院?”
魏泽虽平日里胆子大了些,但也一向守礼节,今日怎么说这么不靠谱的话?
魏泽:“有什么不可能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雄鸟还孵化小幼崽呢。不管如何,她若是也去学院,我才不会叫她表哥!“
士可杀不可辱,他才不要被她占这个便宜,坚决!不可能!
魏景扶手:“你是不是想多了?”
不理会哥哥好笑的目光,魏泽的心里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顾樱这次来就不是为了寻亲叙旧,她一定有什么目的。至于为何他会认为顾樱要去白芍书院,这其实是他也说不出来的直觉。
“哥,要不然我们打个赌吧,”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不管她是什么目的,他都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赌什么?”魏景也来了兴致。
“就赌表姐会不会去咱书院,若是她当真去了,就是我赢了,到时候你帮我说句话。”魏泽拿起被他吃掉的棋子。
“怎么可能?她是女子,怎么去?你赌这一定会输的局做什么?”魏景有些不明白了,自己弟弟今日是怎么了,往日里也是个机灵的少年郎,今日怎么变的愚钝了?
“你就说赌不赌吗?若你赢了,我帮你去文老师那里求字帖。”魏泽提出了一个魏景几乎不会拒绝的理由。
白芍书院的文老师是教书法的,有一本绝版的字帖,听说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一般不轻易示人。魏景爱字,多少次想要临摹那本字帖,文老师都不肯。
魏景看了过来,不过若是魏泽去求,说不定文老师会同意,原因无他,魏泽是跟着文老师学书法的,很得文老师的器重。
“那好,我们就赌一赌。”赢了能借到心心念念的字帖,输了不过是替他说句话,一向考虑周全的魏景,觉得今日这赌实在赢的轻松,遂问道:“你想让我说什么话?”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赢了再说。”魏泽却是不说了。
…
魏家的曲折廊亭里,阿贞正在服侍顾樱墨各色颜料,见顾樱的画板正对着池塘假山,问道:“小姐,你喜欢这里?要画假山吗?”
在顾府的时候,芳芷院的花品种繁多,顾樱每每画的都是各种花系,这还是阿贞第一次见她对这种景致感兴趣。
顾樱嗯了一声,她选的这个位置是外祖母的必经之地。每到申时一刻,午休起来的魏老夫人都要在这里转上一圈。
今日她在书房里感觉到了魏之祥的不愿意,但既然他说要与外祖母商量,那顾樱便立即思索如何与魏老夫人说起这件事。
明着去求情应该是不行的,魏老夫人是典型的温婉知性的大家闺秀。管嬷嬷说母亲生前温婉大方,顾家的下人都很喜欢她,可见性子是遗传于魏老夫人。
若是想让为老夫人开口帮忙,便得另辟蹊径。
“哎呦,这颜色是不是不对啊。”
“阿贞,你看这假山像不像一座山脉,这中间流的水像不像瀑布,多么好的景啊,我怎么就画不出来这韵味呢。”
“看来还是我学艺不精…”
顾樱似是很欢喜这里的风景,却懊恼画不出想要的感觉,表情一会欢喜一会忧伤。
阿贞强忍笑意,劝她:“小姐,是不是得请个先生指导您啊,这也不能无事自通。可惜咱府里的曲娘子也走了,依奴婢看以后还是让大爷再为您寻位先生才行。”
顾樱暗暗对阿贞竖了下大拇指,听到廊亭边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接阿贞的话:“你说的也是,可如今我在外祖家,远水也解不了近急。你小姐我明年都十五岁了,若是被人知道这画画成这样,也不知有没有媒婆上门说亲,到时候…”
“小姐诶,倒不必说的这么严重。”这话阿贞是不敢说出口的,只得小声在心里拜神:“菩萨保佑,小姐只是一时说起,勿怪勿怪。”可不能因为这话耽误小姐以后的姻缘。
“我的乖孙,怎么了,为何事忧愁?”一转眼的功夫,魏老夫人也进了这廊亭。
“外祖母,你来了。”顾樱连忙起身,想去扶老夫人,可一站起来,发现自己的手上,衣服上都沾染上了没干的颜料,生生止住了自己向前的步伐,有些委屈的道:“是我想画这假山,可怎么也画不好。”
“哦,让我看看,”魏老夫人年轻时也是有名的才女,所以才能教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儿。
此时上前一看,顾樱面前的画上,假山倒是假山,水流也是水流,只是组合在一起却有些怪异,旁边的婆子见老夫人没有说话,便对顾樱道:“小姐,是不是将这山画的大一些,或者将这水画的小一些,就好了。”
画画要先按照比例将主题框架定好,顾樱确实故意将布局给打乱了,以至于画出来的成品,假山与水之间极不协调。
“嬷嬷,你说的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我试了几次都是不行,你们看。”顾樱示意阿贞将旁边放着的几张画纸给她们看,确实每一张都是相似的问题,不是这里太大,就是那里偏小。
魏老夫人心疼的看了眼顾樱,从她来到魏家以后,没少问起顾家的情况,知道她从小是跟着继母长大的。
如今这如花似玉的外孙女,画起画来还不如魏南栀十来岁时画出来的作品。听她说那继母有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可想而知对顾樱是疏于教导了。
察觉到魏老夫人的神色,顾樱趁热打铁:“外祖母,我还是想好好学学这个,阿贞说让我爹爹给我请个先生,我觉得太远了。我还想在这里多待几个月呢。”
她轻咬嘴唇,一副苦恼的模样。
听到顾樱想要多待,魏老夫人欢喜起来:“这有何难,我在这里给你请个好师傅,咱这里的不比京城差。”
“是最好的吗?”顾樱睁着无辜的大眼,想了想还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听表哥说白芍书院的程夫子画技一流,想跟他学呢,今日去跟外祖父说了,他说要考虑考虑。”
魏老夫人听罢一愣,魏之祥没有与她说起此事,若说一流,程丰竹确实在这里数一数二,倒是难找出一个同他那么精湛画技的。
“最好的老师,你想要画的很好吗?”魏老夫人问顾樱。
“对啊,我明年这个时候都十五岁了,到了这个年纪,可不就得…”她有些害羞的止住了,见魏老夫人并没有笑话,才继续道:“听以前的先生说过,女子的容貌易逝,还是得有自己的价值才行。”
听到的人都以为是顾家请的先生这样教她的,倒是说的对,但顾樱这话却不是曲娘子教的。而是义父以前经常给她说的,让她“无苟于女子身份,也无忘于女子身份。”
魏老夫人点头:“你先生说的对。”看向面前的少女,她亭亭玉立站在自己面前,眼含秋水似的流般清波,明艳动人。马上就到了该说亲的年纪,确实不能等了,若她想要一流的师傅,那又何难?
魏老夫人也不继续散步了,只对顾樱说:“你先回去换衣服吧。”然后匆匆往回走了。
果然到了晚上吃饭时候,顾樱便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