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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母已经决定此事不与丈夫商量,随口说道:“他忘记拿换洗衣服了,明天就回书院。你操那么多心干啥,睡吧你。”
第二日一早,杜若衡听从他娘的说辞,将发钗留给母亲,自去学院了。
顾府里荣华堂。
顾老夫人吃着茶和身旁的女儿正在说话,这些天因为顾佳瑶的事,她一直感觉心里跟压了个物件似的。今日顾琳来带了不少给她的礼物,又净挑些好听的话说,这才哄的她开心了些。
顾琳见母亲的脸色比她刚来时好了不少,说起正题:“母亲,上次我给你说过樱姐儿的事,你考虑的怎样。我看大嫂最近也有意无意的问起樱姐儿,你觉得若是可以的话,我想让两个孩子接触个一两次看看,毕竟这事也要看看他们的意思。”
顾老夫人喝了口茶,思索了片刻,对身后的红珠说道:“你去芳芷院里让三小姐过来。”
顾琳听后心中大喜,母亲这是同意了,这事现在已经成了一半。若是两个孩子都没有意见的话,她心中对王家二房以后的担忧就可以放下了。
顾樱正在芳芷院里和管嬷嬷几个说闲话,说到十三岁成亲早不早的话题,管嬷嬷道:“官家小姐应是没有这么早成亲的,毕竟都是娇贵着长大的,夫人们都想自己的女儿在身边多留两年。”
顾樱问闻香道:“闻香,你说呢?”
闻香自从前天早上顾樱说给她找好去处的话后,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此时拿不准顾樱问她的意思,只得实话答道:“奴婢从小就在府里长大,也不知道这些。不过前段时间我经常听春儿,小花们聊天,听其他的丫头说,有的人家不想养赔钱的女儿,有的十二岁都出嫁了。”
闻香没有明说为什么会和二房的春儿,三房的小花一起聊天,在场的只有顾樱和管嬷嬷知道实情。
点香看了眼闻香,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小姐听到闻香的话,没有问她跑去二房,三房干什么。但还是接着闻香的话道:“奴婢小时候是在庄子上长的 ,当时隔壁住的的姐姐就是长到十二岁就被她爹给嫁了出去 。”
几人正在说话 ,红珠来了说是请顾樱去荣华堂 。
顾樱猛一听到顾老夫人叫她 ,不知是有什么事 ,红珠在一旁悄悄提醒了一句,说姑奶奶也在那里 。
听到这句话 ,顾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当即也不换衣服 ,直接带着点香跟着红珠走了。看来表姐并没有劝动姑母 ,想来也是, 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但凡是觉得对自己有益的事情必是拼力也要试一试的 。
顾樱到了荣华堂朝顾老夫人和顾琳行了礼 ,顾琳拉住顾樱的手坐到了她的身边 ,嘘寒问暖的说了几句 。
顾琳今日给顾老夫人备礼的时候 ,特地从她的梳妆台上拿了一个手镯过来 ,此时见顾樱甚是听话 ,拿出装着手镯的盒子递给顾樱,口里笑着说道:“樱姐儿,这是姑母给你带着玩的 ,原本是一对一样的 ,一只给你表姐了 ,这一只给你。”
顾樱心里有些为难 ,正所谓拿人手短,她不欲和王家成什么亲事 ,此时就收下顾琳单独给她的礼物 ,还真是不合适。
便有些羞涩的看了眼顾老夫人 ,见顾老夫人没说什么话 ,只得自己说道 :“姑母 ,您这个给侄女 ,侄女真是受宠若惊 ,只是四妹妹他们都不在 ,独我收了您的礼物 ,实在有愧 。”
顾琳听到这话 ,脸上有一丝不自在 ,只得说道 :“樱姐儿真是懂事 ,其实我准备了好几样,只是佳瑶几个今日没在这里 ,我会留给你祖母这里 ,到时候让人给她们送去 。”
顾樱见顾琳这样说 ,只得收下盒子 ,递给了后边的点香 。
顾琳见顾樱收下 ,这才开口说道 :“樱姐儿,我是你姑母 ,虽说已经出嫁了 ,但咱们都是顾家的女儿 ,我今日来 ,是有一个想法 ,王家世子…”
顾樱从顾琳说话开始,脑里就飞快的在思索,梅玉娘那天给曲靖的信里必是说了顾佳瑶发钗的事 ,毕竟以她的势利眼,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穷书生的 ,有这样的“好事”她只会推给别人。
以杜若衡的性子,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有人想从他手里拿回发钗,而杜若衡的母亲更是恨不得抓住一切对他们有利的事,他的父亲再过两个月身子就不行了,相必现在已有迹。这样看来,他们也该上门来了,只是不知他们会选到哪一天。
若是这一天到了,祖母必是没有什么心思再操心她与王家的事。
正在顾琳要说出自己的意图,顾樱脑子飞快旋转的功夫,荣华堂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声音大到压制住了顾琳的说话声。
顾老夫人一阵恼怒,什么时候她这荣华堂也成了人随意喧哗的场所,蓝珠看到顾老夫人的脸色,脚步飞快的朝外走去。
顾樱听到蓝珠对来人说道:“干什么这么大声?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来人听到蓝珠问话,声音低了下来,絮絮叨叨说了几句,顾樱只听到有说话声,没有听清楚说话的内容。
不一会儿,蓝珠带着诧异进来了,看着顾琳和顾樱欲言又止。
顾老夫人问道:“闹成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听到顾老夫人问话,蓝珠也不再隐瞒,回道:“是几个门房婆子,说是外边来了几个农村的妇人,来求娶四小姐,还在外边说手里有小姐的信物,还说,还说小姐的身子什么的…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在看。”
顾老夫人听到蓝珠的话,不由得眉头皱起,声音也厉声起来:“居然有这种事,让门房的人进来说话!”
吩咐完蓝珠,又对顾樱吩咐:“樱姐儿,你先回院里吧。”
顾樱收起眼中理所当然的神色,站起身来,对着脸色具是不好看的两人福了福,往外走去。
走出门口,碰到三个婆子一起低头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