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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衡匆忙将发钗装好 ,生怕万一顾丙诚看见,说他攀附权贵可就不好了 。
没想到那女子是顾丙诚的妹妹 ,后来就是想将发钗拿出来也不敢了 。今日一早 ,顾丙看见自己就热情打了招呼 ,牛进在旁边见了吓了一大跳 。
虽然国学书院不分出身 ,大家都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考进来的 ,但是书院里还是家庭出身差不多的在一起更为亲近些 ,顾丙诚是少傅长子 ,平日里与他们这些平民学子并不热络 。
杜若衡知道顾丙诚这样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救了他妹妹 ,人家公子知恩图报 ,光明磊落 ,而他杜若衡却是藏着自己的小心思的 ,只是这想法谁也不能说 ,连平日里时常在一起的牛进也不能说。
至于宁峰 ,杜若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向瞪着他的大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对书院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的宁峰 ,虽然对谁都是差不多的态度 ,但他毕竟是楚王陪读 ,隐隐的对众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 。
今日见了杜若衡,上来就搂了他肩膀 ,别说牛进了 ,连杜若衡都十分吃惊 ,不知自己怎么入了这位的眼 。
牛进见杜若衡不说话 ,以为他有事瞒着自己 ,笑道:“你紧张什么 ?我就随口问问 。不说了 ,我赶紧看书 了 ,争取明年考中,也让我爹娘早点享福 。”
杜若衡听了心中一震 ,是啊,他们这些平民学子辛苦这么多年不就为了自己考中功名,目的就是为了让家里人早点享福 ,自己成为人上人。但他是绝对不会去做李大柱那样的事情 ,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凭什么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 。
杜若衡本来对自己明年考中的事充满期望,但此刻想到被他藏起来的发钗 ,内心却是有了另一种想法 ,那女子既然是顾少傅的女儿 ,自己如今与她有了牵连 ,明年考中最好 ,若是不中岂不是还有另一种退路?
所以说人没有指望还好 ,一旦有了指望 ,便又了痴心妄想 ,时时惦记 。杜若衡下了课不先去吃饭 ,让牛进自己先去 ,一个人跑到宿舍 ,将发钗藏到了更为隐秘的地方 。
自认没人会发现 ,才又去了食堂 ,欢天喜地的去找牛进 。殊不知在他的身后有一条影子悄悄的看了看他藏的东西 ,又原封不动的放好 。
第二日一早 ,顾樱带着管嬷嬷去了南南布行 。
掌柜的这才第一次见到少东家 ,听夏大管事说少东家来过布行一次,只是那次顾樱来的晚 ,他当时没在店里 ,如今见到少东家是一个如此貌美的少女 ,对自己的态度又十分温和 ,连忙殷勤的介绍起店里的一切 。
顾樱见掌柜安排的十分周到 ,想必顾林章当初给她这个店铺的时候 ,特意找了能干又品行好的人 。便勉励了掌柜的几句说要去绣房看看 ,掌柜又忙引着顾樱往楼上走 ,顾樱笑着摆了摆手让他招呼客人 ,让夏大旺带着上去了 。
顾樱到了绣房门口 ,止住了夏大旺开门的动作。站在门口听了一会 ,里边的绣娘们正说的是你家婆子好 ,我家丈夫不上进之类的闲话 ,听了一会让夏大旺将听香带出来 。
几人到了一个供客人休息的屋子坐下 ,听香对着顾樱行礼 ,说道 :“小姐 ,你安排我学小冰走路的事 ,我没出什么差错吧 ?”
女儿节前顾樱来布行一趟,安排听香等到女儿节晚上等顾樱进树林后 ,便穿着顾府丫鬟的衣服学小冰走路 ,还不让浓巧和浓紫看见她的脸 。她学了之后将两人引给迎香她们,便直接走了还不知道顾佳瑶的情况 。
顾樱笑道:“你做的很好 ,没有出差错 。我还有事想安排你和夏大旺办,你可愿意?”
听香不知顾樱的用意,以为还是和上次差不多的事 ,她已经听小勤哥说从李嬷嬷那里知道了小冰的死因 。便直接说道 :“小姐 ,您尽管安排 ,我 ,不对 ,奴婢一定会做好的 。“
听香在绣房里待了一段时间 ,早已和那些绣娘一样说话 ,你来我去的习惯了 ,一时口快 ,忘了在主子面前 ,丫鬟是要自称奴婢的 。
顾樱说道:“你的卖身契已经给你了 ,如今就是良民了 ,你还恢复你以前的名字好了 。“
夏大旺在一旁接话 :“听香的原名叫薛小花 ,那些绣娘们说听香喊起来绕口 ,都叫她小花 。”
听香在一旁红了脸 :“我小时候胳膊被烫伤后 ,一直发烧 ,我娘怕治不好了 ,就说起个贱名好养成 ,这样阎王就不会那么早把我收走 。听我娘说叫了这个名字后 ,便真的退烧了 。”
顾樱点点头 ,对着两人说道:“我先说 ,你们一会商量看行不行 ,我知道这件事 ,你们听着有些奇怪 。你们两个去到城郊一个叫平县的地方 , 就在京城的西南角 ,没多远 ,大半天就能到 ,到了那里你们两人…”
等顾樱说完 ,听香已经红了脸 ,夏大旺也有些不自在:“小姐 ,我虽是不了解你的做法 ,但这事也简单 ,只是这扮作夫妻 ,这 ,这…”说着说不下去 ,飞快看了听香一眼 ,不说话了 。
管嬷嬷在一旁说道 :“大旺 ,你若不想扮夫妻也行 ,那做兄妹,只是这事小姐自有用意,你们万不可让那婆子看出端倪了 。”
听香看了看夏大旺 ,又听到管嬷嬷说的话 ,心一横说道 :“我这条命本就是小姐救的,只要能帮到小姐 ,我什么都愿意做 。若是夏天大哥不嫌弃 ,就扮做夫妻 。”
夏大旺听管嬷嬷和听香说完 ,见人家姑娘都说愿意 ,他还有什么好忸捏的 ,不过确实如小姐所说 ,扮夫妻更好说些 ,便也应了下来 。
顾樱见夏大旺也脸色红红 ,只是他肤色黑倒是显的不明显 ,说道 :“你们收拾收拾 ,早些出发 ,待五日便回来 。到了之后便换了名字 ,尤其是听香 ,就是薛小花这个名字也不要用 。”
夏大旺和听香虽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顾樱此举是要做什么 ,但见她交代的郑重 ,便一一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