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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管嬷嬷的话,顾樱稳了稳心神,缓声问道:“怎么是他?”
管嬷嬷掀开了马车帘子的一角,顾樱朝外看去,果然是夏大旺,他穿着顾府下人的统一装束,在前边坐着。
管嬷嬷说道:“小姐你说要去布行,我给门房说不用特意安排人,那门房还以为您是去哪里赏花呢。”
马车带着二人稳稳到了布行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将黑了,夏大旺直接带着二人去了一间接待客人的房间,夏小旺已经等在里边了。
夏小旺见了顾樱,立马一句接一句的说了李嬷嬷的踪迹,顾樱听到有一个三进的院子,李嬷嬷进去待了一盏茶功夫就出来了,问道:“你说的那个院子可有牌匾?”
夏小旺摇了摇头,说:“那地方离顾府不远,李嬷嬷和那里的人很熟悉,只打个招呼就进去了,可见是经常去的。而且那个房子周围没看到人进出,也不知住的是什么神秘人。”
顾樱这次回来后一直怀疑,凭着梅玉娘一个妇道人家,是做不出来上一世的那种事的,必是有了其他人的帮助,还有之前林羽童的事,操控小雪哥哥的人是梅玉娘还是另有其人?
夏小旺虽人没有进去,但是顾樱有上一世的记忆,知道李嬷嬷找这人是干什么的,必是为了安排女儿节晚上特意为她出现的“歹人”。
夏小旺见顾樱一副知道的样子,又接着道:“李嬷嬷出了那里,又去了一个写着秦府的院落后门处,她应该是去打探消息的,现在后门不远处藏着听那些出来的下人们说话。我也不知她是想打听什么,只得将那时候那些小厮婆子们说的话都记了下来,那李嬷嬷听了一会就走了。”
顾樱一愣:“秦府?在哪里?”
夏小旺道:“在东城,写的是秦府,但是旁边也住了很多平民百姓,就是一般的位置,不像顾府旁边都是显赫阔绰的院落。”
东街一般的秦府?
见顾樱不知道是谁,管嬷嬷在一旁解释道:“小旺说的应是王家大夫人的娘家秦府,王大夫人的父亲是在马监里当官的,职位不高,当初王大夫人和现在的定国公说亲的时候,王老夫人还嫌弃她的出身。”
十几年前魏南栀从扬州嫁过来后,京城的人脉一概没有,还是顾林章与她说了些,后来管嬷嬷下了一番功夫打听京城里世家的夫人们之间的姻亲关系。
管嬷嬷说到王大夫人,顾樱一下子就想到了顾佳瑶。上一世这个王大夫人对自己的儿媳妇顾佳瑶那么好,顾樱一直以为是嫁妆的原因。
没想到这么早,梅玉娘就为顾佳瑶打算了,难道顾佳瑶能得到婆母的疼爱,并不是因为嫁妆,而是因为梅玉娘提前给她铺好了路?
顾樱问夏小旺:“后门来来往往的人都说了什么?”
夏小旺一直等着说这些,立马一边扳手指一边回道:“先是婆子说小公子调皮,上个月打翻了他爹屋里的一个花瓶,为了不被他爹知道,用胶水粘住了,竟是一个人也不知道,要不是有人打扫才发现…”
夏大旺咳了一声打断了夏小旺的滔滔不绝,说道:“你说下一件。”
夏小王哦了一声,又接道:“有两个小厮说城外的河水今年水量太少,与往年相比也差大多了,是不是有什么神灵启示,其中一个道听说河伯想要新娘的时候就会…”
小旺正说着见夏大旺又咳了一声,只得停下接着说下一件:“有两个年轻的婆子说,有一个叫红粉铺里的胭脂水粉好用的很,就是里边的东西太贵,也不知道他们的月钱够不够买一盒红粉铺里的脂粉…”
夏小旺实在不知道李嬷嬷想听的事是哪一件,只得一个接一个的按顺序说。
顾樱在一旁听了一会,说道:“真是难为你有个好记性。你想一想李嬷嬷走的时候,听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夏小旺听到顾樱夸说他记性好,有些不好意思,听到问最后一件,便想了想,说道:“是说小公子偷偷跑王家去了,秦大爷还不知道,若是知道定要打断他的腿。我听到这里见李嬷嬷走了,就没再往下听了,也回来与管大娘递消息了。”
顾樱听了,知道肯定不是这事,也亏得秦家规矩不严,去世顾府的下人在外这样乱嚼舌根,要被处置了。又问道:“这件事之前他们说的,你还记得吗?”
夏小旺这下立马回道:“记得记得,是有两个小厮说,秦大爷吩咐他们去茶馆里打听打听,哪里的兽医好,特别是接生好的,还让他们不要怕花银子,要多请些兽医。我当时还想着,咱山阴镇就有几个兽医呢。”
管嬷嬷和夏大旺听了夏小旺的话,有些面面相觑,那李嬷嬷到底是想去打听何事。
顾樱却是知道了,李嬷嬷打听的就是这件事。梅玉娘想要给王大夫人留下好印象,必是在她有困难有需要的时候,给予了帮助。
现在正是马匹繁殖的规模时期,前世在顾府的顾樱确实不懂这些,而在桃花谷的顾樱什么方面都被她的义父给灌输了些,听他说过,想要有一个强盛的国家,马匹和军队是很重要的。他还说过大周朝对马监里各项事务都有明文规定,做的到就有赏,做不到就要罚。
既然王大夫人的父亲是在马监里做官的,那他的儿子秦大爷想必也是在马监里当值的了。
顾樱问管嬷嬷:“嬷嬷,你可知小旺说的秦大爷,他是做什么的?”
管嬷嬷虽一头雾水,不过顾樱问的问题她确实知道,回道:“以前听说是在他父亲手下管理马匹繁殖的,当初王大夫人和定国公的亲事定下后,王大夫人还想让他弟弟从马监里调出来,结果秦大爷不愿意。”
顾樱点了点头,今年雨水少,天气干燥,马匹的生育率必是受到了影响。见已经问清楚了,顾樱对着夏家两兄弟交待:“你们明天晚上,在城隍庙后的树林处,到时候将…”
听了顾樱的话,管嬷嬷惊呼了一声:“小姐,这样可是要将四小姐…”
顾樱笑道:“嬷嬷,大旺小旺,我只说了如果,如果他们不对我出手,咱就不动。若是他们动手了,咱们不准备,那到时候受到伤害的就只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