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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这个孩子,他从小到大就很安静,相对于其他的小孩调皮,他几乎不提要求。”
秦二婶看向远方,好似回到了那个小乡村。
怀胎十月,生下了谢秋。秋天,外面有点冷,叶子都变黄,她在屋子里面,汗水直流。
辛苦一会儿,她听见了婴儿的啼哭。
接生婆抱着谢秋说谢秋是她接生的最快出生的一个。
秦二婶很高兴,她觉得自己的孩子在未来也会让她很省心。
确实如此,谢秋很懂事。在没有人在家,全去农忙的时候,他醒来,安静洗脸,去房子的一角看蚂蚁搬家。
不哭不闹。她也很少听过谢秋哭过。
只有一次,谢秋想去宗派招生。因为都知道谢秋在修炼方面没有长处,不可能修炼,谢柱和她都没带他去。
那一天,谢秋很不高兴,气得饭都没吃,进了屋睡觉。
第二年,还是没带谢秋去,这回,他没有生气,很平静。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场暴雨前的安静。她隐隐担心。
谢秋却没什么动作。
第三年,第四年,他不再提。
直到,谢云来了。他说可能在招生现场,能让谢云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和谢柱都知道,那一天总要到来。
在得到意想之中的答案,儿子眼里的泪水,他们知道,不可能害怕失败,就不让谢秋去尝试。
他总有一天要长大,他们不可能庇佑他一生。
后来,他们那个村子来了个王爷,她有些害怕,却没料到王爷完全不知道她是谁。那么,谢秋多和王爷在一起,以后好做事。
谢秋很争气,来到京都,一步一步往前走,尽管她在原地,看他走在独木桥上胆战心惊。
所有都在朝一个好的方向发展,她开始担心谢秋他的婚姻,他的以后。
在夏光村,找雪英,是想谢秋能安心待在那,不要总是渴望京都。
在京都,她害怕将来谢秋没有人在身边。
小心翼翼谈起,“谢秋,你也老大不小了,将来有什么打算?”
谢秋看她一眼,“娘,我不可能结婚。”
只这一句,她感到很愤怒。谢秋一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是他不说,一直等她开口,然后直接拒绝。
他什么都知道!
那一会儿,她气得眼泪直冒,恨恨擦去眼泪,拿了祠堂的鞭子,抽他几鞭。
“你回来了,我没想到。更没想到,臭小子看见我来一动不动,突然抽风跑到门外去,还以为他终于害怕了,原来他听到你回来了。”说到这,秦二婶攥紧手中的帕子。
“他太聪明,什么都看透了,但是他不动,什么也不说,我有的时候真的很讨厌他那样子。”
想到下午谢秋在客厅对她说的话,张婉情知道他是在这等着她呢,“谢秋他自有自己打算。”
“打算,是,他有打算,但以后发生什么他都能料到吗?”以后要是你也走了,谢秋就一个孤家老人,怎么生活?秦二婶心中想到。
“婚姻这事,谢秋说他现在没有打算,以后说不定就想开了,有的时候,如果谢秋很喜欢自己妻子,等妻子死去,他还不如不结婚,起码不痛苦。”
“这……”秦二婶也想到这个,心里犯了难,“哎呀,随他去吧。”终究放手不管了。
听见偏门有人踩到枯枝,张婉情低声说道:“他有自己的福气,二婶不必忧心过多。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的话,让秦二婶的脑海清明不少,点头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婉情,你说得对。谢秋这小子,等以后孤老的时候哭去吧,我不管了。”
“是了,看偏门那有一朵花开得极好。”张婉情伸手指去。
秦二婶心思被她带去,伸直脖子看了半晌,“哪有花?只有门啊。”
张婉情撇过头,偏门后面的人气都不敢喘一下,“哦,可能我眼花了,话说花园里为什么没种些梅花?”
“梅花不好种,我们打算开春种一点试试。”
两人后面相谈甚欢,声音渐渐远去,谢秋才从偏门出来。
刚出来,就看见张婉情回头看他。
伸手拜拜,算是谢她开解秦二婶。
自家娘的想法,他哪有不懂,她陪了自己二十多年,他又何尝不是。
只是张婉情,这个人好似天外来物,快十年了,他都没看穿。
不过,张婉情应该也看不穿自己。
天上的月亮躲在阴云后面,仍有些光亮,能让人看清地上的路。
他想起今日下午。
谢秋回到自己房间。
张婉情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不负责,只觉得一点讽刺。
或许她不是这个世界的神,但可以看出她在以前那个世界,没有对于阶级有深刻影响。
或许在她以前的世界,阶级分级并不严格,又或者她不在意那些。
在现在这个世界,他每天恪尽职守,只为了能够升官,让自己得到更多权利。
他说过并不怨恨爹娘把他生下,可是,毫无灵根,没有权力,只是一个小小的农民。
他在夜里,对于权力渴望得疯,他还要安静,因为害怕青石听见。
只有在张婉情离开后,他才敢怨恨这个世界,怨恨不公,怨恨阶级分明。
不喜欢这个世界,他还要努力生存。
但是,这种悲剧,他不想在他的下一代延续。他要负责,对自己的后代负责,并不是生下他,让他自生自灭,再次怨恨世界不公,何必呢?
今年开春,他被公办去了京都千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庄。
洪水席卷了整块大地,每个人脸上都是对生的希冀。
有人哭泣在洪灾中逝去的亲人,或者后怕此次生存,都不是让他印象最深的。
只要有灾难,所有人都是那些反应。
他走在一家门户前,被无双眼睛盯住,都是女孩儿。旁边的应该是他们的爹。
他们说:“大人行行好,赏点吃的吧。”端着碗,六个破碗撞在一起,争先恐后夺取他身边给的馒头。
馒头,每个灾民都有。
许是有的粮食,他们的爹堆着笑问他:“大人进去坐坐吗?”随后朝屋里喊了一个名字。
一个女人出来,挺着大肚子,不好意思笑着看他。
已经有五个孩子了,而且据他所知,这个村庄在洪灾之前并不富裕,是远近有名的穷村。
他们为什么还要生?
他很惊讶,忘记了拒绝,顺着男人走进那个他们的家。
家徒四壁,房子甚至漏风。尽管没有被洪水冲走,家里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凳子、一张床。
唯一的凳子让给他坐,怀着孕的女人还是笑着。
他不能让,不能说自己站着,让女人来坐。不可能。不可能他和女人共坐。
所以,他难捱地坐在房子里。
旁边的人站在一边,五个女孩儿的眼睛怯生生看着他。
他没说话,是随行的小官和男人交谈。
看到他看他实在没办法忽略不看的自己肚子,女人小心笑着。
她扶腰摸着肚子,“大人,你觉得我这胎会是儿子吗?”
他哑然,说不出一句话。原来生了五个女儿,原来家里没有多余家具,都是为了有一个儿子。
有一个儿子有什么用?能改变现在的处境吗?能得到什么?
他不明白,夺门而出。
不顾身后的惊呼。
不公一直存在。充斥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思绪回到现在,月亮前的乌云已经散开。
很快,只有几年,不公会变小。
钱财存在,就会有阶级,会有那个女人的悲剧。
但他只相信,消除神仙,人类就是唯一。
不公才能降低到人类社会,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与人间苟活的人类。
张婉情一直知道谢秋的想法,沉默听着青石转述。
听说一颗药丸让没有灵根的人也可以修炼,到时候问问严青有没有印象。
她不可能看着谢秋孤独走向未知的结局,而且,不出所料,谢秋在策划的消除不公,肯定会尸横遍野,而且,人类能够和神仙对抗吗?
不管如何,她找了药来,谢秋如何,都是他的事了。
算算严青可能要醒来,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昏昏欲睡。
“婉情,严……严大师来了。”秦二婶站在门口对她说。
一句严大师就把她的瞌睡赶跑,笑道:“我收拾会就去,叫他等着。”
秦二婶应了。
严大师,有点搞笑。她都可以想到,秦二婶叫严青为严大师,他窘迫的脸色。
姗姗来迟的张婉情在客厅看见严青小口小口喝着茶。
“今日才醒来?”
严青放下茶杯,“昨日。掌门说让我早点来教你御剑。”
“多谢。”
“应该的。”
两人边说边走。走前和秦二婶说了不回来吃饭。
郊外周围没有人,方便操作。
御剑只用一个口诀,只有音不知是哪几个字。
“你们宗门都是口口相传?”
坐在石头上擦剑的人一顿,点头。
以后宗门灭绝了,没有人了,岂不是没有人知道御剑口诀了。张婉情在心中嘀咕,没敢说出来。
沉下心,张婉情快速念起口诀。
刚开始有点拗口,后面越来越顺,直到躺在地上的寒冰剑轻微颤动。
张婉情很惊喜,“这是有效了?”
严青瞥她一眼,“不是,是口诀对剑灵起效了,要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