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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冲破了符咒束缚的阎天冥踉跄的走向祭台边,她身上被染红的衣襟已经变成了暗红,如同一朵朵血莲在凄美的绽放。
【这一定是梦!
对!骗人的!这一定是梦啊!
我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就突然起了白雾?
可恶!眼泪一直涌出,都要看不清楚了!
看不清她的脸……
看不清她皱眉时的样子……
看不清她明明生气却对我无可奈何的表情……
也看不清她望着子倪时才露出的笑脸。】
终于再支撑不住的跪倒在地,他勉强以手中的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伸手轻柔的去触摸夏溪的手。
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那触感如刀剑般真实的刺透他的身心。
恋恋不舍的抚摸着夏溪的脸庞,她双眼紧闭,苍白宁静的脸颊,就像睡着了一样。
“小傻瓜……别睡了,醒过来好吗?
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打我巴掌的吗?起来我让你打个够啊!
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以后我只让你欺负,快醒过来好不好?……”
此刻,他竟还怀抱着一丝希望,以为她还能睁开眼睛。
但,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他,
不论他如何的呼喊,夏溪都不会醒来了……
“仪式很成功,有了这个,少主恢复灵骨应该不成问题了。”
房决祁握着手中经过祭祀后炼成的心魄,打开祭祀所布下的结界,对着外面的阎堡主说道。
“太好了!房先生,子倪那边……“
阎修话还未说完,一阵凌厉的杀气就从他面前穿过,剑气所指正是房决祁。
如同疯了一般,刀刀致命的向着他而来。
“刚破了我的符咒就敢动用灵气!你知道这样会损害你的修行吗?!”
听不进外界的任何话语,此刻的阎天冥早已失去了理智,步步紧逼,不计后果的想要置房决祁于死地。
“你杀了她,你杀了她,你杀了她……”
脑海中,夏溪被他挖去心脏的场面挥之不去的环绕。
若是平常,以他的能力对上房决祁或许还有几分胜算。
可是现在,仅仅冲破符咒,他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灵气,已经身受重伤。
房决祁身姿轻盈的躲避着,他并不是不能够制服眼前这头疯狂的野兽,但是他很享受阎天冥眼中怨恨的眼神。
“天冥!不要胡闹耽误了子倪的治疗!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阎家堡的月曳灯吗?!我答应过你,子倪一恢复灵骨,它就是你的!就权当你这些年对我阎家堡付出的回报!”
月曳灯?
阎天冥的动作微一迟疑,突然想起苏彻的话来。
还有,他之所以会来到阎家堡甘愿成为阎修义子的原因,
他还要复仇啊!
整个家族的血海深仇!
这是他生为三首王子的责任!亡国之恨在等着他一人光复!身上背负的沉重责任和使命都让他必须停止挥出的剑。
可是……可是!!!
挥向房决祁的剑身被他用左手死死握住生生压了下来,从左手掌流出的血不断滴落,但他却麻木的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好像同时被两个人控制了身体,想要挥出的剑锋和阻止它的力量相互博弈。
情绪和理智间,他望向房决祁的眼珠中充满血色。
【纪天冥!
忍耐!你要忍耐呐!
故土还有那么多为了复国而准备随时牺牲的死士,
还有那么多等待你解救的三首国民,
所有人已经谋划了快二十年,不能因为你……功亏一篑啊!】
不知为何,这样和她分别的场景他似乎早已经历了千千万万次,但这次却是从未有过的悲痛欲绝。
满怀着愧疚和悔恨,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抽干了意志和精神。
阎天冥多希望能抛下所有的与她远走天涯,可身上背负着一族人的复兴血仇却让他寸步难行,
【如果早知道有一天我会这么爱你,当时一见钟情就好了……
第一眼就守着你,再不会去想要把你让给任何人……】
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走到夏溪的身边,他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低头在她耳畔轻语。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我的玉吗?
对不起,不应该拒绝你的,
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不问理由的答应你,”
深深的在她眉心印上一吻。阎天冥解下自己出生以来一直戴在胸前未离身的葵玉血环,为她挂在脖子上。这也是他如今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
“为什么?!您好不容易才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起来的!而且,而且您的手……”
宫以绵不明白师父的意图,他只知道现在的师父虚弱的受不得一点伤害。
“我知道,宇文你和小绵来画,就用我的血!
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做的!没有时间了!赶紧!”
乐正如风终于坐了起来,虽然只是这样就已经气喘吁吁。
”我知道了!
小鬼!还愣着干嘛!快扶你师父啊!
别忘了你师父他是谁,西凉第一智者!他说的话毕然有其道理。“
狠狠的在宫以绵后脑敲打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与乐正如风较劲了许多年的关系,宇文礼总是能不问理由的懂他,信他,就像多年前相信他能救回太子,挽救西凉一样。
就这样,在西凉皇宫内的深夜,
内殿外空旷的场地上,乐正如风坐在轮椅上指挥着这二人,用自己割破手臂的珍贵血迹在地上布画他在纸上描绘的术式图形。
虽然也可以用宫以绵的血来代替,但术士的能力与他本身的等级和与精灵族的亲密度息息相关,宫以绵的母亲是精灵族的血脉关系,但术士的等级还是太低,只有中级级别,
作为西凉第一术士宗师级的乐正如风,流淌的血液中都拥有着最受精灵族肯定的能力。
“你师父让我们画的到底是什么术式,怎么我以前都没见过呢?”
宇文礼作为一个半吊子的术士,平日都是以修行者为主的修炼,
但他不想被乐正如风嘲笑,便偷偷问起身边的宫以绵。
然而没想到,在地上专心绘制术式的宫以绵很是大声的附和着说道。
“别说你了,我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