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回到张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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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学思不愧是张学思。事情真的顺利地按着他的想法进行。

    茉莉和张老太太起初相处得还不错,不过,过了几个月就开始产生一些不快乐了。

    到了新年,一家出去拜年的时候,张学思教茉莉在亲戚前拼命炫耀自己家,贬低张家。张老太太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于是张学思和茉莉在新年当日,‘关系’正式结束。

    当然结束后,也不能马上让胡之恩回来。张学思心想还是给先多存点钱,以防茉莉的爸爸突然又来找张家麻烦。所以他觉得在等一年,应该比较妥当。

    不过,还是要先做点工夫让张老太太觉得还是胡之恩好。于是他叫胡之恩乘张老太太不在家的一个下午,买些张老太太喜欢吃的东西,放在家里。这样张老太太回来时,看到了,就会想起还是胡之恩好。

    维汉好像担心张老太太会突然回来,于是坚持不去补习,要跟妈妈一起回家。

    胡之恩踏入了熟悉的张家大宅。一切跟她离去的那个早晨一模一样。

    她走上了楼,来到了自己和学思的睡房。自从她和学思离婚后,张老太太吩咐张婶把她的衣物收拾了起来,放进一个个盒子里。她的衣物不多,三个盒子就装满了。现在这三个盒子就摆在衣橱的旁边。张婶有叫她过来拿,只不过她一直没过来。她随然地开了第一个盒子,看到了熟悉的衣服,还有一本书,是当时她学电脑时,吴经理送给她的。

    她打开了衣橱,发现原本放自己衣服的那一半,还是空的。想来张学思是留给她回来时候用。

    她又走到了书房。比起睡房,书房就显得乱多了。因为张婶不敢去碰张学思的重要文件,所以没有清理。

    “让我来收拾收拾啊。”她一边收拾,一边拿起了几份文件来读。

    她想起了刚结婚的情景。那时候,张学思有时还会兴奋地跟她分享医院里的事情,有时也会问问她的意见。过不久,维汉出生了。这可能也是张学思和胡之恩开始不聊医院的事情的时候吧。胡之恩开始以照顾维汉为中心,而张学思则以发展医院为中心。也许是张学思看胡之恩整天用娃娃音逗维汉,他开始以为胡之恩的智商也降到了童年。虽然胡之恩陪着维汉一年一年地升班,但是再也追不上成就,名望快速上升的张学思。两人的距离拉大,就再也没聊起工事了。也许就是这样,医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张学思也没有告诉胡之恩。

    桌子上叠了一封封没还没拆开的信件。胡之恩将它们分类,有一叠是信用卡账单。

    胡之恩心想张学思一向来很忙,不太记得准时还信用卡账,于是她便拆开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忘了交。她一封一封地开,来到了最后一张是去年六月的账单。

    “这个月怎么开销比平时高呢?”胡之恩心想,接着仔细看了看,开销的项目。

    有一条是中央酒店的。

    “中央酒店,订了两间房。。。“胡之恩又看了看日期,她心中一沉,泪水冲进了眼帘。其实她也不是没猜到,只不过是不想相信而已。其实那场捉奸的导演并不是张老太太,而是张学思本人。要不是他本人,又怎么能发简讯引开胡之欣呢?这简单不过的破绽,之所以没被众人看出来,只是因为没人想到他能这么狠心。没人,除了后来渐渐心情平复了的胡之恩。因为她非常了解,对于张学思来说,医院有多重要,远远超出于自己。

    她放下了账单,擦了擦眼睛,走出了房间。她看到维汉坐在楼梯口,便坐到了他旁边。

    “妈妈,你要走了?不多看一会儿?“维汉问。

    “哈哈。。家里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好看的。“胡之恩掩饰着情绪道。

    “你还记得。。以前你在楼下被骂,我就会坐在这里等你吗?”维汉突然问道。

    “是啊。。不过有一天,应该是你八岁的莫一天,你开始就不坐在这里了。”胡之恩依稀记得。

    “妈。。。你坐在这里感受到了什么?”维汉问。

    “我觉得屋子很大。。可是空荡荡的。。”

    “怎么会空呢?明明有这么多摆设品。”

    “这些摆设品我不太喜欢。。。所以可能没什么注意吧。。。”

    维汉接着道“我小时候,坐在这里,就想我要怎么带你离开这个家。”

    胡之恩听后,吃了一惊,道“你要带我离家出走?”

    维汉点点道“你记得不记得。。有一天我打电话回来,说我支开了接我下课的张婶,要你陪我出去玩?”

    “当然记得了。我当时以为你学习压力太大,需要放松。我们瞒着你奶奶和爸爸,玩了一下午。后来我们还去了你婆婆家。。对了。。你那晚一直不肯回家。。。原来你是想离家出走啊?”胡之恩边想,边笑着。

    “是啊。。那时候我以为只要一天不回家,就可以永远不回家了。“

    “真是傻孩子。“

    “可是那晚我们还是回去了。你还被奶奶训得特别严重。那次之后,我就不在坐在这里了。“

    “为什么呢?”

    “因为我觉得你是罪有应得,活该被骂。”

    “啊。。你怎么这样说妈妈?”

    “因为我发现其实你有大门的锁匙,如果你要,自己就能走了。”

    “哈哈。。。你这样讲。。。好像我还真是罪有应得。”

    “后来,我再大一点,我就发现在坐牢的不是你的人,是你的心。所以就算你有锁匙,也还是出不去。”维汉又道。

    胡之恩听后,觉得也挺有道理的,便道“是啊。我嫁给了你父亲,当然要不心都给了他。心都给了他,当然就出不去了。”

    “你跟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还挺有趣的。有一天,你三姨说她收了一个学生的钱,要我替他补习。我一问,才知道是要教你父亲。你父亲可是大学霸,我心想我有什么可以替他补习的。你阿姨就说,才不管呢。。原来你父亲开出了一个无法抵挡的补习费。于是我就无奈地去见了你父亲。他说有一科生物统计课,需要补习。我是数学系,当时功课也算不错,所以也还算够点资格教他。一教就教了两个学期的两个统计课。”胡之恩把复杂的过程,简简单单地交代。她心里还有一丝丝的甜蜜。

    “父亲是真的补习,还是借着补习的名义,泡妞啊?”维汉好奇问。

    “这。。。后来你三姨有分析过。她觉得应该是在追我。因为她一开始是不答应的。你父亲就问怎样才能答应。你三姨就把补习费抬了抬,又要求一次过全还清。没想到,你父亲连忙冲去提钱,把一大把钱塞进了她手里。交易就算成交了。”

    “你被三姨给卖了。。。”维汉不满道。

    “哈哈。。。也别这么说,你父亲补习的时候,非常认真。后来也考得很好。”

    “爸爸是怎么向你表白的?”

    “这。。。我不记得了。。。。”胡之恩撒谎道。

    维汉好见她不肯说,就没追问下去。

    “好了。。我该走了。你奶奶也快回来了。”胡之恩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妈?”

    “怎么啦?”

    “你真的会和父亲复合?”维汉非常认真地问道。

    “哈哈。。。当然啦。”胡之恩说后,看到维汉脸上好像有些失望,便又问“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在一起?”

    维汉想了想,带着罪恶感道“如果你复合是为了我,我宁愿你不复合。我不想害了你。”

    胡之恩连忙澄清“当然不只是为了你。”

    “还为了你自己?”

    “当然啦。”

    “妈。。。我觉得。。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你自己。。。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一点。”

    “这。。。”胡之恩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你真的要回到这个空荡荡的大宅吗?”是维汉关门前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