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闲王褚祈卫

夜之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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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说过,楼家的人,过于纯粹,野心不大,志气不小,就似插满凤羽的鸡,攻击性不大,伤害性不小。

    当年,她与褚肆有言在先,若不危及江山社稷,便给楼旭白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终究是年轻时共同纵马游街的纨绔,她知晓此人的底线在哪。

    筹谋了一环又一环,损兵折将还将自己的后路搭了进去,褚肆不想与他这败家之犬争执。

    只道:“若有下次,满门抄斩。”

    一时的放过,不过是全了姑母的情分,若他还想卷土重来,他倒是笑而待之。

    处理了这件事,祁九归也将自己负责的事宜讲来:“陛下,影卫已将三名黑衣人带到,臣命人撤了他们口中的药,已然制住。”

    “盘问得如何?”褚肆想起那日第二波来势汹汹的人,无论是身手和武器,怎么也看不出他们的来历。

    面对询问,祁九归清明的眸子也覆上了层阴影:“严刑逼供下,两人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只余一人,最终说出了背后之人是谁。”

    “是谁?”唐雨乔也好奇,这第二波在他巡逻时根本没留下一点迹象。

    祁九归睫毛微微向下颤,这个结果似是意料内,又似是意料外:“是闲王。”

    “闲王?”唐雨乔听此,声音激烈得大了几个度,“怎么会是他?他不是。”

    没给他说完的机会,祁九归摇摇头,示意他看向褚肆。

    原先还沉静自若喜事环萦的褚肆,身边不知何时变得死寂,万物沉成一湖死水,不知底下是如何的暗潮汹涌。

    “闲王?朕的好弟弟吗?”磐磐之音,不带一丝情绪。

    同是褚氏之人,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褚肆的思绪也回到了从前。

    从前,人心很小,小得父皇母后心里只装得下一个褚肆。

    他生来便陷于阴谋之下,父皇母后却全然不顾,宠之惯之,要他徜徉恣肆。

    因他自小就七窍玲珑颖悟绝伦,便颇受父皇宠爱,甚至还将他当众抱在金座之上,睥睨群臣。

    立太子之意众人皆知,一时间,所有人都阿谀奉承、奴颜婢膝。

    他性子刚烈,不愿与这等溜须拍马之辈为谋,每每都对他们的呶呶不休怒以相向。

    正所谓冥冥之极为昭昭,他盛极一时的鼎盛大厦倾覆,成了阴谋下的牺牲品。

    幸好,还有父皇母后,年岁不大的他死死地抓着这最后的稻草。

    却见父皇面露嫌弃,母后避之不及。

    世人最喜的,不就是看天之骄子坠入深渊,比俗人更不堪吗。

    往日硬凑来的宫人们见他大势已去,一个接着一个地嘲讽:“不过是个灾星,怎抵得上麒麟诞世的二皇子啊。”

    “什么二皇子啊,这等尊贵之人,定是要黄袍加身的。”

    “是啊,亏咱们误把家鹿当白泽,真是白费力气。”

    “不与你们说道了,我要抢着去二皇子宫里伺候去。”

    “哎哎哎,我们也去。”

    “......”

    他们毫不避讳地说着这些扎心之话,好像能踩到皇帝的儿子,命便比别人高了一等,何其讽刺!

    唯有一直伴在身侧的郭茂小心地将他扶起:“主子何时都是主子,是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主子不必在意他们的话。”

    “孤都知晓。”是知晓的,可他压根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只在意父皇母后。

    只是他的父皇母后啊,没给他看一眼那个尚在襁褓中的皇弟,就匆匆将他以质子的身份送到了夏国...

    第一次看到抢走他一切的皇弟,是他十五岁那年,偷偷命人将他从夏国皇宫带了出来,去了长公主在江南的小院。

    姑母要给他行束发礼,她说:“别人有的,小阿肆也要有。”

    明明他都十五岁了,这个年纪也该娶妻了,还叫他小阿肆。

    小阿肆啊?

    那时他想起了一件事,被送往夏国前,父皇差点将他的名字改为“褚肂”,可惜最后不了了之。

    肂,意为棺柩暂葬路旁。

    不屑的嗤笑发出声来,他的发顶骤然挨了一巴掌,姑母佯装生气道:“再歪嘴嗤,你以后就真成了歪嘴猴了!”

    “知道了。”不情不愿地压下嘴角的弧度,他无聊地四处乱逛。

    一个黄袍子的小子拽着纸鹄的棉线不长眼地撞到了他身旁,摔了个屁股蹲。

    伺候他的下人见身娇体贵的小主子受了伤,不明分说地对着他就是一顿唾骂:

    “主子何等尊贵之人,怎容你这等下人欺凌,以后看好你的眼,否则灭你九族也不为过!”

    “呵,九族——”若真要灭九族,这褚国也该换个姓了。

    多年的蛰伏,褚肆早就冷心铁骨,什么人也敢在他面前造次!

    随意一抬脚,他就将那小厮踢到了湖里,扰乱了一池的清水。

    没管在水里挣扎扑腾的废人,褚肆冷冷地睨着地上第一眼就讨厌的小废物:“滚。”

    暗器迅速发出,割断了牵制着纸鹄的棉线,没了束缚,纸鹄肆意高飞,不知所踪。

    呆愣愣的小子视线没分给那纸鹄和下人一眼,直盯着眼前的人,眼眸突然一亮,双手鼓掌:“哥哥好厉害!”

    他也不喜欢那个下人,可他是姑姑府里的人,他不敢说出讨厌。

    今日,遇到了这么好心的哥哥,出手又利落,就是,就是酷!

    他颠颠地坐起来,跟在褚肆的身后,央求他给他看看暗器:“哥哥,哥哥。你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暗器吗?”

    “那一招,你好生厉害啊。”

    本就对“哥哥”二字生厌,再加上小废物的喧闹,他很不喜地站住,恶狠狠地盯着他说:“再跟着我,死。”

    见小子真的被吓住,他不愿多待,驾起轻功飞上了屋檐。

    后来,姑母同他说,那就是他的亲弟弟。

    那个他从未见过便抢走他一切的褚祈卫。

    祈卫,祈祷安康,卫其平生之意吗?

    一出生,他就是被祝福的啊。

    “为何他会在这?”

    这里,是他唯一的避风港了,他连这也要抢吗?

    姑母不答反问他:“为何他不能在这?”

    因为他抢占了他的地方,因为天下之大,他只有这一个家了。

    因为:“我讨厌他。”

    姑母知晓他在想什么,她也没多加劝阻,这些心结是要他们兄弟二人解开的,她只说了句:

    “稚子何辜。”

    是啊,稚子何辜,可质子又何辜!

    最后,两人约法三章,只要他褚肆在,褚祈卫便不可在这里。

    凭什么要他原谅,什么都没做便得到一切的人呢?

    ......

    轻易得来的消息,没有多方验证过,总归不是真的,至于幕后之人究竟与褚祈卫有没有关系,褚肆觉得不一定。

    他不会这么蠢,连手下都约束不住。

    不知为何,这一会儿,他突然很想夏梓沅了,想抱住她,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