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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姜屿露出一丝忐忑。她现在还不清楚元景帝此番话到底何意。
元景帝高坐于龙椅之上,威严的目光突然如寒星般冷冽。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殿中回响:“身为皇子,许多事是身不得已,四皇子乃朕最为器重之子,你实非其良配。”
姜屿的心顿时如坠冰窖,元景帝的话像一把利刃,无情地刺痛了她的心。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
“臣女不知哪里做错了?”
他威严肃穆,眼神恰似凌冽鹰眼,仿佛要穿透姜屿的内心。
他直言道:“你无错,只是欠缺点自知之明。”
姜屿面不改色,冷声道:“依圣上的意思,平郡王府身份卑微配不上四殿下?!”
元景帝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你自认为呢?
虽是与老四无缘,但朕也不会怠慢了平郡王府,朕即刻下旨将你许配给镇北王府世子傅宸。”
元景帝的赐婚如一道晴天霹雳,让她无法接受,见她不语,元景帝的神色又阴暗了些许,“朕为你指婚,乃是天大的恩赐,你竟敢不从!”元景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
姜屿挺直了身子,毫不畏惧地迎上元景帝的目光,坚定地说道:“回圣上,婚姻之事关乎女儿家的一生幸福,怎可随意指定?我有自己的心愿和想法,请圣上体谅。”
元景帝听了她的话,勃然大怒,“你这是在忤逆朕的旨意!婚姻大事,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姜屿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她依然不退缩,“启禀圣上,臣女并非忤逆,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真正懂我的人,您不能因为对我的不满,强加给无辜的人。”
元景帝拍案而起,“好一个放肆的女子!你竟敢如此顶撞朕!”
姜屿双膝跪地,磕头道:“圣上息怒,臣女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并无冒犯之意。
话说回来,元景帝今日到底是因我不知身份不满,还是因我冒犯了大皇子而不满呢!”
“你的意思朕是为了包庇大皇子故意为难于你。”他沉声道。
姜屿垂首,声音冷然,“臣女不知圣上何意,也不敢妄加揣摩!”
元景帝的怒气并未平息,他冷冷地说道:“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就休怪朕责罚你。来人,将她带出去,好好反省一番!”
侍卫们应声而上,将姜屿带离了殿内。姜屿没有反抗,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似在向元景帝表达她的不屈。
殿外,姜屿静静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心中充满了不屈,思绪如潮水般汹涌。
她知道自己触怒了元景帝,但她并不后悔。她宁愿接受责罚,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内心。
“陛下,平郡王若是知道此事,定是要闹腾一番呢!”曹公公轻声细语提醒道。
元景帝依靠在龙椅上仰面闭目,语气冷了几分,“随他闹,这里是江陵,不是他东阳!”
“那四殿下那边呢?方才陛下也说了,四殿下未求过您,这次为了与郡主之事才开了口,可以看出他对郡主的心意,若是得知郡主被赐婚与镇北王世子,依殿下的脾气,此事定不能善了!”
“莫不是那丫头胡闹,把你们都给闹糊涂了,朕才是这一国之君。”他声音低沉,却如同一块巨石降落。
将曹公公压的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老奴失言,还请元景帝饶命!”
“出去,朕乏了!”元景帝摆摆衣袖,曹公公即刻退出殿内。
曹公公刚退到殿外,便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而来,他抬眼看去,只见静贵妃与五殿下疾步而来。
见姜屿跪在台阶下,萧景睿快跑来到她的身边,“舒儿姐姐,发生了何事?”
姜屿脸色泛白,眼眶中泪水打转,她的身躯微微颤抖,似风中摇曳的花朵,“圣上欲要赐婚于我和傅宸……”
“啊?”萧景睿惊呼,若是让四皇兄知道此事,非杀回来不可。
“舒儿姐姐,你莫着急,我这就去与父皇说明,请求父皇撤销此事!”萧景睿道。
曹公公伸手拦下他,“殿下,圣上已歇下,您还是明日再过来吧!”
“大胆,我要见父皇!”萧景睿喝道。
曹公公倒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他似有无奈道:“圣上如今正在气头上,殿下此刻进去只会让此事愈演愈烈,还是明日等圣上气消了些,再过来吧!”
“依你的意思,舒儿姐姐岂不是要在这里跪一夜!”萧景睿怒气冲冲,瞪着曹公公。
“咱家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五殿下莫要为难咱家!”
“让开……”
“睿儿,不得无礼!”静贵妃出声叫住他,“曹公公,圣上这几日身体不适,头痛症又犯,本宫能不能进去瞧瞧圣上?”
曹公公为难地摇摇头,“圣上交代,任何人不得打扰,还请贵妃娘娘、殿下回吧!”
“回也可以,那我带舒儿姐姐一同回去!”萧景睿作势抓住姜屿的手臂将她拉起。
风悄然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吹起姜屿的裙摆,也吹乱了她的心。
“我的小祖宗啊,您可别闹了,若是惹恼了圣上,吃亏的还是郡主啊!”曹公公劝说道。
她知道,这是元景帝对她的逼迫,她不会为此而颔首臣服。
她扯开萧景睿的手,看向他与静贵妃,“舒儿谢过贵妃娘娘,五殿下好意,这是舒儿自己的事,你们莫要参与了,请回吧!”
说罢,她重新跪下,这是她对圣上旨意的反抗,也是对封建社会的不满。
她不知道身旁的人是何时离开,膝盖却因长时间跪地而变得麻木,额头不断渗出汗水,她紧咬牙关,挺直了背脊,眼中的坚定丝毫未减。
恍惚中,姜屿看到一道身影从远处走来。随着脚步的靠近,身影越来越清晰,直到她看到那张脸带着温柔的笑容。
姜屿心中一阵喜悦,她伸出手,想要触摸到他的脸庞。
“你来了……”姜屿的声音充满了渴望。
萧景琛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蹲下身子,握住了姜屿的手,“我来带你走,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姜屿眼中闪烁着泪光,“真的吗?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吗?”
萧景琛点了点头,“是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姜屿笑了,笑得如此灿烂。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和等待都得到了回报。
然而,就在姜屿准备起身跟随他离开时,萧景琛的身影却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姜屿惊慌地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不要走!”姜屿大声呼喊着。
但萧景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只留下她独自跪在殿外。她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她才明白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姜屿低头看着手中,原本他握住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纷纷滚落。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离开了我……”姜屿喃喃自语道。
尽管内心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但姜屿想到萧景琛为了请旨赐婚答应前往剿匪,她也决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放弃。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挺直了身子。
“我会等你回来……”姜屿暗自告诉自己。
翌日清晨,准备上朝的元景帝从房内走出,虽身子已不像之前那般挺拔,但却依旧跪在那里。
元景帝来到她的身前,此时的他语气缓和了许多,“可有反省?”
姜屿扬起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容,嗓音沙哑道:“有,臣女反省了自己的行为,仍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元景帝冷笑一声,“你这脾气倒是随了你父王。既然不知,那就继续反省。”
姜屿心痛如绞,面色如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死死忍住,不让其坠落。
“敢问圣上,大皇子之事,不知圣上如何面对群臣?”她突然扯着嗓子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