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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乐园位于民权路,民国初年由江城知名人士史逸夫集资兴建,1920年建成,主建筑群是一座临街7层圆顶大厅门楼和两翼3层楼房,其他建筑还有杂技厅、大舞台、新舞台及20多栋住房,建筑面积达17000多平方。
1926年新民乐园被国民政府没收后,1927年改名为“雪花世界”,这里是江城群众文化活动中心,国民政府一些重大的政治活动也在此举行。
江城沦陷后,新民乐园一度成为日本人兵站,之后又成为日本人操纵的娱乐场所,并更名为明大市场。
1979年,恢复“新民乐园”名称,重新成为江城文化活动中心。
民权路在江城的另一个区,要过江,因此下午5点韦澜便出门,向偈一同随行。这时韦澜也对麻生一心生疑惑,麻生一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归国华侨,他的言行举止总是烙有日本的元素。
喝茶去香山的流水茶轩,这流水茶轩仿的就是日本千利休的茶室,而且他的言行深谙日本的茶道和历史。另外,他还携带有太刀,握刀的姿势很像电影中那些日本武士。
最奇怪的是,他的名字和那个在江城犯下累累罪行的麻生一郎只有一字之差。
5点虽是下班的高峰,但是没有发生堵车,公交车在长江大桥上畅通无阻,抵达新民乐园时才6点,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个小时。
当然,1个小时的时间不会显得无聊,新民乐园有许多可供娱乐的设施,有剧场、书场、室内花园、阅报室,还有商场。
韦澜在哈哈镜前照着,哈哈镜将她的脸型拉成奇形怪状,韦澜掏出手机自拍。
“向偈,你也过来照哈哈镜。”说着,韦澜将向偈推到哈哈镜前。
所有的物体都在哈哈镜前变了形,越丑越觉得好笑。
其实这个地方,向偈在很多年前曾来过,也曾在这哈哈镜前照过。
照了一会就索然无味,两人去书场看书,只要交10块钱的茶位钱,里面的书是免费阅览。韦澜找了一本漫画翻起来,可能她早没了少女心,这本少女漫甜得发腻,只能说是一个美好的梦,她看不下去。
将漫画放回原来的地方,这时离约定的时间也只有十多分钟,韦澜去找向偈。
向偈靠在墙壁上看书,聚精会神的样子完全没有发现韦澜,韦澜瞅着他手中的那本书,是鲁迅的短篇小说集《呐喊》。
“喂,向偈。”韦澜冷不丁地从书后面冒出。
向偈放下书,道:“什么事?”
“你喜欢看这类书?”
“嗯。”
“你喜欢哪些作家?”
“周作人、郁达夫、林语堂、巴金。”
“全部是民国作家呀?现代作家你喜欢哪个?”
“现代作家有哪些?”
“郭小四呀,你不知道么?这么知名的人物。”韦澜心中直打鼓,向偈究竟是从哪个疙瘩里冒出来的,全国人民都知道,他居然不知道郭小四。
难道是郭小四的知名度下降,还是郭小四的宣传团队不给力?
“不知道。”
“我被你打败了。”韦澜恨恨地道。
手机响了起来,韦澜去翻包,是张大北打来的,让她去七楼的云梦餐厅。
韦澜和向偈赶到时,令人讶异的是来人只有张大北。
“麻老先生正准备出门时忽然感到身体不适,所以让我代他来,韦小姐,想必你不会介意吧。”张大北笑意吟吟。
“不介意。”虽然麻生一没来,但张大北来了就等于有了麻生一的下落。
张大北打量韦澜身畔的男人,这男人体形魁梧,目光炯炯,手微微握成拳头,但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应该是个有功夫的人。
“这位还没请教。”
“张先生,这是我的朋友,向偈。”韦澜没有介绍向偈的身份,刑警的身份会让人畏手畏脚。
“你好,张先生。”向偈伸出手。
“向先生,请坐。”张大北握住向偈的手摇晃,趁这个机会他捏住向偈的骨骼,向偈手部的肌肉很硬,骨节分明,不但有功夫,而且功夫还不错,至少是个有十几年的练家子。
三人坐了下来,趁着韦澜点菜的间隙,向偈也在留神打量张大北,这个人不在他的记忆里面,是个从没见过的人。
四十出头,脸棱角分明,眼神锋利,而且他在同自己握手时还试探过自己的功夫。
只是一个司机就能有这样的气派,显而易见,他并不是司机。
韦澜点了几个普通的菜,几乎是菜单上最便宜的,虽然是别人请客,但她没有吃大户占便宜的习惯,随便点了几个。
张大北重新拿过菜单,又加了几个海鲜大餐。
“麻老先生说,让我好好招待韦小姐,按贵的点菜,一定要让韦小姐满意。”
“那多谢麻爷爷了。”
菜上得很快,七八个菜一会儿就上了桌,摆满桌子。韦澜不喜客气,拿起筷子就夹菜,这里的菜味道不错。刚来江城时,韦澜和同学来吃过一回,那一顿吃掉半个月的生活费,于是韦澜啃了半个月的方便面。
与韦澜大吃不喝不同的是,张大北和向偈都显得很拘谨,没有动筷子。
“你们怎么不吃?这么好吃的菜你们居然可以忍住不动筷子,你们还是不是人啊!”韦澜夹起一只大虾剔去头,剥下壳,蘸了调料扔到嘴里,牙齿一嚼,汁水四溢。
张大北拿起筷子去夹多宝鱼,这多宝鱼无刺,肉质滑爽。向偈看着他握筷的手,小拇指的指甲留得非常长,大约超出指头半公分长,而其他的指甲却修剪得与指头平齐。
桌上有瓶法国长相思的红酒,服务员已经撬开盖子,张大北握起酒瓶,他的手指没有握住瓶身,而是握在瓶颈处。
“韦小姐,我给你斟酒。”
张大北站起身向韦澜面前的玻璃杯中倒酒,这时他那根小拇指动了一下,似乎是无意的动作,小拇指的指甲接触到从瓶口倒出的红酒,但这只是一瞬间,张大北的小拇指又缩回来,贴在瓶颈上。
酒杯中浮出零星几点的白色,但很快又沉没了。
张大北又如法炮制为向偈倒上小半杯红酒。
“韦小姐,向先生,这瓶红酒有几十年,口感很好,你们尝尝。”
韦澜早迫不及待想喝,倒酒时她闻到醉人的芬芳,但是她刚端起酒杯就被向偈拦住。“女孩子不要喝酒,待会喝醉了不好,你喝白开水吧。”
“这是红酒,我怎么会喝醉?”韦澜不高兴。
“红酒也是酒,好女孩应该滴酒不沾。”说着,向偈拿起那杯红酒倒在地面。
瞬间,张大北的脸变了颜色,狭长的双眼中缭绕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