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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屠将洪荒鉴和碧灵剑碎片握在手中不断审视。
张毅风断定他这个挂名的师尊会给他更多烦人涵都不知晓的消息,当下也不隐瞒:“焚心柱,无意被我生死之交先辈所获,现在正在他的手中。血王令,正在海魔宫杀神童子前辈那里,想来这断剑大人也不会陌生。”
将已经断成两截的阿布增剑向前送了送。
随手勾过张毅风送上前,仍在剑鞘中的断剑,魂屠手中白光环绕,闭眼感应了片刻,道:“小子,你得谢谢那个眼瞎心盲的五洞,这么多好东西都不拿,就只拿走了两把匕首。金甲吞天鲶一族,是颇为奇特的深海异兽一族,要蜕甲九次,方才可以化成人类模样。而这一族的防御之强,在这方大陆都是数一数二。金甲吞天鲶蜕下金甲都是至宝,哪怕一般的金属随意混入一点,再不济的铸器师都能用这金属铸造出至少尊级的武器。而你这血色长剑,更是这一族至宝中的至宝。”
“前辈,无名不懂,您说那金甲吞天鲶一族擅长防御,如果这剑是脱下金甲所制,那这血色长剑应该极为坚韧才对,怎么会断成两截?最为奇怪的还是断成两截后这剑身竟然还没有出鞘。”对剑的认知,在场之人,恐怕除了魂屠外,最有发言权的便是有剑冢驰名在外的天师府刑无名。
魂屠极为不悦道:“孤陋寡闻,罗奴给天师符留下足以统一的西海资本,都浪费在你们这群蠢货的手中了。练成《剑鼎》就以为自己无所不知了?”
刑无名自从成为修者,便日日待在剑冢,合剑而眠,就连天师府现任宗主都夸她是天师府百年难遇的奇才。到了魂屠口中,自剑奴女帝后,天师府上下到都成了蠢货。心中不服,不过口上还是慑于魂屠威胁,言道:“请前辈赐教。”
没有在理会刑无名,魂屠问道:“张毅风,这剑可是还未全部化成人形的吞天鲶从头顶血红触角中取出的?”
“正是。”张毅风急忙点头。
“看来那个小吞天鲶很喜欢你,竟然将金甲血剑都交给你了。”
“金甲血剑,原来这剑是有名字的,阿布当时说是他很喜欢的武器,是一对。等下次再相见时,会将另外一把也给晚辈。”张毅风回忆这当时的情景说道。
“张毅风,如果那小吞天鲶遇险你会如何?”魂屠突然问道。
“拼命相救!”张毅风道出心底想法。
魂屠含笑点头道:“很好,等你进阶九段后,定要将这金甲血剑还回去,没有完全化形,以脱甲和精血凝剑,这是那小吞天鲶的半条命。并非你与人交战时,这金甲血剑不敌而断,而是那个才脱甲不过五次的小家伙遇险了,看这剑鞘的裂纹,他还活着,但状况并不乐观!若是有一天,剑鞘碎成粉末,只空余剑身,那就不用去还了,因为小家伙已经死了。”
张毅风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一面之缘,五局三胜,五年之约,那个呆呆萌萌的阿布竟然将半条命托付到了自己手中。
张毅风拱手问道:“大人,能现在去还吗?海魔宫的入口就在困生狱中。只要五洞死了,晚辈还是可以回到困生狱的,并不需要一定在九段修者才可。”
魂屠倒是直接,给了张毅风选择:“我答应过秋风煌会放鬼仗,五洞和庹晦安然离去,你是想让我失信于人,顺带坏了本帝玩弄秋风煌的兴致?或者你愿意让我出手帮你杀了五洞,那刚才的壮志凌云哪里去了?又或者我把你炼制成佟扶子?这样你就有能力亲手杀了五洞,也可以防止你的神遗族后人身份暴露在冥主面前。”
身份迟早会暴露,斩杀五洞,他不会假手于人,魂屠显然不在乎是否失信于人,而是抱着玩弄冥主的心态,甚至有可能那跟秋风煌的交易就是一局,想要算计冥主。这话里话外都是在警示他,还太弱,需要迅速变强,想明白这些,张毅风拱手道:“晚辈明白了。”
“放心,我有办法通过这金甲血剑让你跟那小家伙取得联系。也真不知道现在的小家伙们,胆子怎么都生的如此大。没有经过九次脱甲,就敢凝血剑离体,还真是魄力不小。有时间到可以见见,当年承过这一族的恩情,就回报在这小家伙身上,顺便帮你杀上冥殿增加点保障。继续说其他苍图之器。”魂屠对张毅风表现甚是满意。
一旁的齐叁笑出了声,深觉自己之前对这噬魂女帝的了解,还是有失偏颇,除了霸道外,亲眼相见,亲耳所闻,这魂屠到也是一性情中人。
吃了魂屠这颗定心丸,张毅风将他所知悉的最后三样藏图之器的下落道出:“紫幽山河图可能在秋风煌手中。至于噬魂魔尸和托天塔晚辈也不清楚在哪里。”
魂屠将金甲血剑抛回给张毅风,意味深长的看着张毅风,道:“七样藏图之器就是一些宗门的老不死都不甚清楚,你却知道的如此详尽,只差说出这藏图之器分别属于哪位七圣的传承了。你那师尊虚空子,听一些死在岛上之人提及过,炼魂术练的乏善可陈,以他的出身还不足以涉足到这个层次。你神遗族血脉还没有彻底激活,残缺的命魂镯无法认主,海渊岛肯定是还没有去过的。小子,让你背后的那位高人现身吧!”
这下刑无名算是心服口服了,这噬魂女帝简直就是一个擅于洞彻人心的老怪物,句句话断人后路,声声语逼人就范。
“晚辈不明白大人何意?这些都是晚辈无意所得,并未有前辈所说的高人。”
并非张毅风不信任眼前这看似无所不知的魂屠,而是有顾虑,烦人涵来自真神空间,这方大陆有太多人困在巅峰无法破空,一个来自真神空间之人,就有可能成为这些个老不死的目标。在他没有足够实力跟这些老不死对抗前,张毅风心里却是不希望烦人醒过来。对上冥殿,势必是连番血战,烦人涵的性子太好胜,出手必去性命,更不会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但真神空间之人对四方大陆之人出手一次,就多一次被那所谓“天道”抹杀的可能。不管哪一点,都不是张毅风能够接受的。
探寻过曾芊的记忆,魂屠看到烦人涵“身死”,让张毅风几乎丧失斗志的情景。作为这岛的主人,每个人的生死都在她掌握中,那个身负黑焰的绿发小子就是张毅风背后的高人。正所谓看破不说破,令其自察,这也是她希望张毅风能成长的部分。
嘴角微勾,魂屠道:“咯咯,每个人都有秘密,本女帝想知道也很容易,不过随口一问而已。现在能告诉你的是,冥殿背后就有真神空间之人,当年你神遗族被灭便是冥殿背后的那些家伙的杰作,具体的原因等你到了海渊岛便可知一二。所以,小子,本女帝再问你一句,可真有杀上冥殿的觉悟?又做好随时丧命的准备了?”
“晚辈之心可证天道。”张毅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后,坚定道。
“快到正午了,还有二十四个时辰,这岛就会再次沉入深海,我噬魂一族绝学你能学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待你离开前,我会告诉你如何利用你手上的这些宝贝,至于以后路要怎么走,就看你自己了。”
“谢女帝……”话未说尽,魂屠身下石缓缓飘起来,数道白光从石座中射出,将张毅风卷了进去。
整个石屋再次开始颤抖,石壁上的金色符文流转,一抹金光再次落下,全部落在魂屠身上,原本吹弹可破的脸部,褶皱丛生,配上一头散乱白发,瞬间苍老如耄耋老妇。
魂屠抬头直面金光,嚎叫着:“想让我噬魂一族断绝,也要看你敢不敢真的杀了本女帝,我这两千年来所承受的黑暗和痛苦,会一样一样讨回来。缚神流光剑,他日你落入我那徒儿掌心,定叫你节节寸断,至于你的主人,我那徒儿同样不会放过。想拱手将我冰火大陆送与那些恶魔,休想!你们这些杂种,怎配得上真神二字。你们敢灭了神遗族,却不敢踏上海渊岛;你们敢禁锢我魂屠,却不敢将我抹杀。想让我噬魂一族沦为你们的爪牙,休想!咯咯,来啊,再来的猛烈些,最好能一击就了断我魂屠的性命,看看是我魂屠命硬,还是你的主人先命丧天道!”
石屋内离三丈开外的众人无不骇然,特别是洞天之灵,在他传承的记忆中,这缚神流光剑是一位真帝的武器,位列真神神器榜前三十,蕴含万千威能,现在竟用来禁锢这魂屠。这魂屠到底强势到什么程度,需用此物镇压。
齐叁心中则是心潮涌动,今日他受到震撼已经太多了,知道寻求千年的秘密,见到噬魂女帝本尊。最令他震惊的时,这被人灌上恶魔之名的魂屠却一直心系着这方大陆,被禁锢了两千年依旧从未屈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