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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荟不愧是苏颖跟前的第一大丫环,后宅的事儿她都能给摸清了,等柳姨娘吐血的隔天,她就把柳姨娘忧思的缘由调查清楚了,脸色莫名的把结果汇报给苏颖。
苏颖听后神色莫名:“你是说柳姨娘怀疑有人要害她?”
被害妄想症?
只是这‘有人’就值得深思了?
这后宅里头小妾最大的敌人不就是正妻么?
正妻=自己?
苏颖呵呵一笑:“柳姨娘的娘家人呢?”
芦荟道:“姨奶奶不是家生子,是因为家贫被卖到侯府做丫环,后来被老祖宗相中就给了老爷。以她的身份原先也只是个通房丫环,只后来老祖宗去世了,她跟着沾光才被抬成姨娘的。”
就是魏姨娘也是如此,有孕抵百过,毕竟要真追究起来魏姨娘怎么就在喝了芜子汤的情况下还能怀了孩子,这里头水就深了。
不过在苏颖看来,里面少不了傅母做手脚,以及魏姨娘有颗上进心,一心想赶在主母前面生出庶长子来。
傅母的目的也很好猜,不就是想让人家知道傅奕阳宠妾灭妻么。也怪当时魏姨娘选的时机巧妙,老祖宗病重,一心想抱重孙子,又有傅母煽风点火,说是让魏姨娘这孩子生下来给老祖宗冲喜。
苏颖也清楚的知道,当时傅奕阳心里未免没有这个意向,毕竟魏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也是他的种,唯一没有发言权的也就是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吞的苏氏了。
可惜没等到魏姨娘把孩子生下来,老祖宗就去世了,雯玉胎里带弱症,也和当时要守孝不无关系。
总的来说,柳姨娘是靠老祖宗的余荫升了姨娘,魏姨娘是靠妊娠有功升职的。
芦荟继续说:“姨奶奶的娘家靠着姨奶奶接济,日子倒也富裕,听说姨奶奶的侄子去了傅家的家学读书。”
苏颖用炭笔在铺好的纸上写写画画。随口问:“这么说,柳姨娘和她娘家关系和睦?”
芦荟皱了皱眉:“自从姨奶奶成了咱们府上的姨奶奶后,来往才频繁了起来,倒是姨奶奶挺疼爱她的侄子。”
苏颖不甚在意道:“让她娘家人过府来探望探望她。兴许她的病就好起来了呢。”
芦荟应道:“太太这是给了姨奶奶莫大的恩典呢。”小妾的娘家哪里能配称傅家的正经亲戚,就是有些人狂妄才会拎不清妄图攀亲戚关系,到最后不也把自己给狂死了。
比如魏姨娘的娘家。
“我瞧着柳姨娘跟前的贴身丫头是个尽心的,让她多劝劝柳姨娘,别整日里尽琢磨些有的没的。”
芦荟跟在苏颖跟前这么久了,好赖话一品就品出来了,那个翠屏心里那点小九九芦荟都能看出来,之前被苏颖敲打一棍子就歇菜了。
一番折腾下来,柳姨娘终于不吐血了。
柳姨娘不吐血了,大姑娘雯玉却病了。是倒春寒的缘故发了烧,到第二天烧才降下去,人还有迷迷糊糊的,只能躺在床上温养着。
正伺候完柳姨娘喝药的翠屏知道这件事,手一滑。药碗摔在脚下,碎了。
柳姨娘拧着细眉:“翠屏?”
翠屏脸煞白,忙蹲下身去捡药碗:“奴婢错了,奴婢这就收拾了。”
翠屏心里直打鼓,她心里想的却是大姑娘突然病了,是不是魏姨娘找她去托梦,把她给吓病了?
傅奕阳听闻姑娘病了。过去看了一回,等他回来,苏颖拿了个香包给他。
傅奕阳拿起香包面色古怪,没他,这香包做的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
不说针脚不密实,歪七扭八的。就是上面绣的小花儿只能从其形来辨认应该是朵花儿,这样的实在是没发拿出来见人。
傅奕阳刚想说夫人的手艺怎么退步了,苏颖就嗔了他一眼:“想什么呢,这不是我做的,是雯玉做给你的。她才开始学做针线,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这头一个就是做来孝顺你的。”
这就是大姑娘跟前有自己人跟没自己人的区别,要是先前那位魏奶娘还在的话,这香包肯定不会经过她的手给傅奕阳。
苏颖之所以及早处置了魏奶娘,也就是不想魏奶娘做大姑娘跟前的搅屎棍,这可不是什么未雨绸缪,就凭着魏奶娘那样的德性,别说让大姑娘跟她这个嫡母一条心了——当然苏颖也不奢求这个,八成会把大姑娘教的仇视她这个嫡母,到头来闹得大家都不安宁,何必呢。
如今大姑娘跟前的嬷嬷是苏颖费了些力气挑选出来的教养嬷嬷,章嬷嬷头脑清明,拎得清,应该能把大姑娘给掰正了。
傅奕阳的脸色果然柔和下来,把香包收起来了,一只手捏着茶盖撇撇茶碗里的茶叶,并不急着喝:“她到你跟前来,倒是懂事多了。”
这话儿像是夸奖的话吗?苏颖心里挑眉,面上却道:“她还小呢,以前懂什么,往后慢慢教,自是渐渐有大家闺秀的模样的,往后到了能见客的年纪带出去,必定是给咱们脸上增光的。”
苏颖待雯玉有多宽厚傅奕阳全看在眼里,往前是回报给苏颖体面,如今是越发爱重她,事事都愿意替她考虑。
“明天把福儿禄儿都带上,祖母在世时一直盼着抱重孙。”傅奕阳在不知道真相之前曾经暗自埋怨过苏颖,觉得让祖母留下遗憾,可等如今知道苏颖一直不能生的真相,以前的不满都化成了愧疚,现在说起来也并没有责怪。
“你给我,给傅家生了两个聪慧机灵的嫡子,祖母泉下有知,必然是极为欣慰的。”
苏颖一笑:“他们俩小家伙才不到四个月大,你就看出他们聪慧机灵了?”虽然她心里也是很赞成的,禄小娃就不说了,她家福小哥一看就是个活泼可爱的。
“才这么点大,眼神就清明有神,自然是个好的。”傅奕阳还不到三十岁,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一副老怀甚慰的样子,看的苏颖不禁笑起来:“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话本上说的,那些大侠收徒时,一摸就道‘小儿根骨清奇,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须知光是有天赋了,不勤学苦练也是白搭的。”
傅奕阳也不禁跟着点点头:“你知道这些,也省的日后只做慈母纵着儿子们了。”
苏颖听了恼了,白了他一眼:“做慈母跟敦促儿子上进可不矛盾,说什么慈母多败儿的都是那做父亲的教不好儿子,才给自己找借口,殊不知子不教父之过呢。”
傅奕阳叹了口气:“父亲过世的早,傅煦阳是被母亲惯坏了。”
苏颖呵呵一笑:“父亲去世时,小叔子已经不是三四岁孩童了,且读了那么些年的书。应该知道了礼义廉耻了。”
固然傅煦阳变成如今这模样,傅母该负一部分责任,可更多还是傅煦阳本身根已经歪了,再怎么正也直不起来。
傅奕阳跟苏颖培养起来的默契,苏颖话里的未尽之意。傅奕阳自然也是明白的。
原本傅奕阳还想着即便傅煦阳碌碌无为,不堪大用,他这个做兄长的怎么也不会放任不管,能帮衬一把是一把,可傅煦阳后来做的事实在是太阴狠凉薄,傅奕阳自认仁至义尽,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会拿自己的好心去被人当成驴肝肺了。
傅奕阳眉目一敛,抬手替她理了理鬓发:“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今日我去上房看老太太时,听小叔子想要接老太太过去跟他同住呢。”苏颖说着微微一笑,“小叔子自己都还没有安顿好,老太太即便过去了,也得不了什么清净。更何况太后那边儿……”
苏颖将话掠过去,“这事儿恐怕不妥当。”
想过好日子,呵呵。
如今傅母跟傅奕阳是相看两厌,傅奕阳被伤透了心,知道傅母被皇太后申斥不慈。又撤去了诰命,傅奕阳在心里是松口气的,觉得傅母这样也不会再折腾了,往后在府里尊着两厢不相干便是了。
苏颖对傅母维持着表面上的供奉,一切都随着傅奕阳的态度来,无疑在通过与傅母抗争的过程中,夫妻俩的关系自然是拉近了的。
就如同傅母和傅煦阳因为有共同的敌人,就同仇敌忾,苏颖觉得她和傅奕阳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
要不怎么说恶毒女配都是男主和女主感情的催化剂呢,有对比才能显出孰优孰劣来。
苏颖自认不是个好人,只是她隐藏的好,算计的深而已。
傅奕阳听了苏颖的话,冷哼一声,也不知用什么语气说了句:“如今也只有母亲把他当个宝了。”
傅奕阳心里有些不平,可这不平里还带了些快意,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傅煦阳的孝顺里面掺杂了多少的水分,傅母未尝不知道,说她自欺欺人也好,真心疼爱也罢,他们母子俩就去上演母慈子孝,左右傅奕阳也不觉得多稀罕了。
说是不平,更多还是傅奕阳看不上傅煦阳,又觉得傅母真是瞎了眼,如今只是为自己意难平罢了。
说着伸手抚抚苏颖的背:“若是母亲同意了,我做儿子的自然不会有意见的,左右侯府的名声全都被傅煦阳给抹黑了,再抹黑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苏颖垂下眼帘:“老太太大抵是不愿意的。”
傅奕阳默然,伸手拿过茶盏啜饮一口。
苏颖冲他伸一伸手,傅奕阳顿了顿,还是伸手握住她的手,苏颖冲他说:“日子总是要往前看的。”
傅奕阳松了松眉头,这话儿自然是听了进去。
隔天,傅奕阳照旧去给傅母请安时说:“母亲既与二弟亲,搬去与二弟住,我自不会拦着的。”
傅母却被他说的怒起,伸手就拿起茶碗要砸傅奕阳,可茶碗到底没砸到傅奕阳身上。
“你在怨我?”傅母看傅煦阳的眼中尽是愤恨与怨怼,到嘴边的“养不熟的白眼狼”被硬生生的扼住了,她现在底气不足,为了傅煦阳又得忍辱负重。
“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不到满月就被你祖母抱走了,她怎么就忍心让咱们母子分离,还把你教导成这副冷漠的样子!”
傅母想怀柔,想让傅奕阳愧疚。可越说越恼,有些话也知道说出来不大妙可就是忍不住脱口而出。“煦阳是你嫡亲的弟弟,你不说帮衬他就算了,还害他到现在都一事无成。”
傅奕阳眼带讥诮。冲傅母拱了拱手:“母亲,您于我而言也只有生恩了,再无其他。”
说完,就自顾自的退出去了。
傅母愣住,继而扑到在枕上嚎哭起来:“逆子!老侯爷您怎么不把我也带走啊!”
一哭二闹已经没用了,这样诛心的话儿说多了也没什么用了,傅母还想等着傅奕阳憋屈的回来朝她磕头赔罪,可她嚎哭了一阵子,也没见有人回来,这下子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杜鹃将被傅母扔在地上的茶杯收拾起来。杜鹃可没告诉过傅母如今情况不同了——上房份例是有数的,多出去的都是要靠傅母的私房银子贴补,就像这茶杯碎了,要是想再换新的,就得自己拿银子去买。这价格嘛,自然是要原价要高的。
她回头也没劝傅母不要再跟傅奕阳闹腾了,这样的话儿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等到后来就发现说这样的话就是把嘴皮子都说薄了,根本就没有丝毫作用,索性就不说了。
“老太太,太后让您抄写的《女戒》《女则》。您没抄完呢。”杜鹃轻描淡写的说道。
一下子扎到傅母的肺气管子上,可傅母又不能露出任何的不满,不然就是藐视皇恩。
说到这抄书,陈家信奉无才便是德,这点到戴夫人嫁过来之后才略有些改观,陈宛凝和陈宛菡这些年纪小一些的还读过两年书。不至于目不识丁,至于陈夫人,她是不愿意学,只看得懂账本就行了。
而傅母这一代更没读过书认过字,当初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书香门第出来的老祖宗才毅然决然的把傅奕阳抱养到自己身边。
总的来说呢,抄书对傅母来说绝对是个体力活,更不用说还是三百遍,还不能抄写的太不能入目,再加上体力不支,手腕时常用不上劲,如今抄书就占去了傅母全部的心神,以至于她根本就没多余的精力去找茬。
傅奕阳出了上房,直接去了正院,苏颖带着俩儿子已经准备好了,傅奕阳快步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手和脸蛋儿,眼中的深沉才消散了。
等祭拜了老祖宗,又去云若寺上香,傅家全家主子的寄名符、供奉全出自此处,此番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尽管对云若寺这座十分灵验的、香火旺盛的千年名刹,苏颖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傅奕阳以为苏颖还因为上次的事儿留下了阴影,很体贴的说:“不若你先回家,我自己去也是一样的。”
苏颖纠结的可不是这个,她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低,她对云若寺没好感纯粹是觉得她每次去那里,都不会遇到什么好事儿。
这次,谁知道会不会也不会例外。
被苏颖抱在怀里的禄小娃哼唧一声,【该来的躲不掉,这云若寺可是触发随机任务的地界啊。】
苏颖低头笑盈盈的看着禄小娃,“禄儿想去么?”【随机任务么?有没有奖励啊亲爱的系统小哥?】
禄小娃咬着手指头,装天真。
苏颖笑笑,抬头对傅奕阳说:“没关系,咱们一家一起去。”
傅奕阳见她没有勉强,才点点头。
事实证明苏颖的直觉是很准的。
潘太太领着消沉的潘如月来云若寺拜佛了,潘如月之所以同意出来,是潘太太说去替她求姻缘签的,她才有了精神,还稍作打扮。
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郁郁难纾的陈宛秋,陈宛秋随意扫了一眼就把潘如月认出来了,越看潘如月越觉得不顺眼。
同性相斥。
潘如月穿了白色领口绣鸢尾的衣裳,越发显得超逸了,只有一分人气,快要飘飘而去了。
陈宛秋下了车,娉娉婷婷的走到了潘如月跟前,“潘姑娘?”
潘如月还记得陈宛秋,主要是还记得陈宛秋说的那句词‘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未语先叹:“陈姑娘好。”
潘太太得知了陈宛秋的身份。主要是陈家的爵位,就对她高看几分,还放心让潘如月跟陈宛秋单独相处,她自己去拜佛求神了。
陈宛秋不动声色的问潘如月:“潘姑娘怎么清减那么多?是为情所困么?”
潘如月眼圈红了:“陈姑娘才是如月的知己。母亲、舅妈还有姗姗妹妹,她们都不懂我,舅妈不肯成全我,姗姗妹妹觉得我很可笑,就是母亲她,都不肯怜惜我?唯有宛秋你一言道尽我心里的苦楚。”
要是搁在以前陈宛秋听了这话肯定跟吞了苍蝇一样觉得恶心,可现在,陈宛秋掐着手指,愿意耐着性子听潘如月说这些无病呻/吟的话。
陈宛秋顺着潘如月的意思说了些‘酸话’,酸到了潘如月的心坎上。她就什么都跟陈宛秋说了。
陈宛秋强忍着对潘如月的鄙夷听她说话,可潘如月听起来语无伦次的话却让陈宛秋心砰砰跳起来,她重新打量了潘如月一眼,见她泪水涟涟的也不觉得嫌恶了,压低声音说:“你是说勇武侯的原配苏氏早在一年多前就去世了。那你还记得她是因何去世的吗?”
潘如月神情有些迷蒙,她怯怯道:“我只下人说她是小产后郁结于心,不久就过世了。”
潘如月不是臆想的,她没有说谎,陈宛秋咬着嘴角,潘如月竟然是重生的?!
那原本应该一年多前就去世的大太太怎么到现在还活着?还活的那么有滋有味,不仅斗倒了原先得宠的妾室。还斗垮了心狠手黑的傅母,还生下双胞胎儿子。
陈宛秋眉心一跳,难道现在的大太太也跟她一样是穿越而来的不成?
可这样说不通,陈宛秋一直觉得苏颖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贵妇,她仔细回想着当时她送上用十字绣绣的肚兜时,对方的反应很正常。
还有那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最先出现在他们侯府,那时候苏颖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对,那个老乡是太蠢了,被陈夫人嫉妒之下放火烧死了。
陈宛秋列举了种种证据来证明苏颖不是像一样穿越而来的,心里头那个想法在这过程中破土而出。让陈宛秋觉得抓心挠肺的难受。
潘如月没等到陈宛秋的回应,蹙着柳眉抬头看陈宛秋,被她狰狞的脸色吓住了:“陈姑娘?”
陈宛秋抬眼看到潘如月泫然欲泣的脸,眼中的嫌恶一闪而过,她缓了口气又换上了淡然如菊的神情,潘如月觉得自己刚才眼花看错了,陈姑娘是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么的体贴善良,那么的有才情,又怎么会神情扭曲呢,她真是太不该了。
陈宛秋带着蛊惑的说道:“两情相悦就该长长久久的厮守才对。”
潘如月点着头:“自从遇到奕表哥,我就仿佛不是我自己了,若离了他,我就是一丛浮萍,没了根,不知飘向何处,归往何处。”
陈宛秋轻声说:“那你想好法子要迈过你们俩之间的阻隔,争取跟他长相厮守了吗?”
潘如月咬着嘴角,突然抓住陈宛秋的袖子,恳求的望着陈宛秋:“宛秋,你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才情无双,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会报答你的。”
陈宛秋心里百转千回,装作为难的说:“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可你如今还是在选秀女,你要能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最起码得先落选了才可以呀。”
“我也想,可我该怎么才能落选呢?”潘如月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陈宛秋不放,她这样虔诚的神情,就好像陈宛秋让她做什么她都会言听计从一般。
陈宛秋在心里看不上潘如月为了所谓的真爱就什么都不顾了的样子,可她这样也正中下怀,稍微撩拨了几句,潘如月神情恍惚,可陈宛秋知道她听进去了。
“然后呢?”
“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对方不负责的不娶你啦。”
“可这样,奕表哥会讨厌我的,我不——”
“呵呵,你是愿意被一时讨厌还是永远都不能跟他厮守呢?”
“我,我知道了。”
陈宛秋浅笑妍妍的目送潘如月被潘太太叫走,在心里不屑的冷笑着,转身看到不远处的身影,瞳孔猛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