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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管事,把单子拿给二老爷过目。”苏颖坐着喝茶,等傅煦阳接过账单,才道:“这是我让人测算的咱们这宅子所值几何,当初说好了要分给二老爷三成,自然是要言而有信的。”
傅煦阳懒得看那些繁琐的细节,直接看最后面的总数目,质疑的问:“怎么只有这么些?大嫂莫不是糊弄我的?”
苏颖不慌不忙的解释:“这宅基地是皇上赏赐的,咱们府邸也是在原本皇上赏赐的原住宅上面翻修加盖的,能有一万两已经是顶了天了。你要是觉得数目不对,尽管再让人来测算,若是多于这个数目,我二话不说,就按照小叔你说的数目来,可若是少于这个数目,那就也按照你的数目来算好了。”
傅煦阳可真拿不准了,邓管事在心里头撇撇嘴。
苏颖不着急,傅煦阳仔细看过繁琐的细节后说:“我自是觉得大嫂不会在这点细枝末节上做文章的,借机贪墨分给我的数目的。”
苏颖诧异道:“小叔可真是会说笑话,这怎么是细枝末节,有关分给小叔的部分,我都吩咐了下面的,要仔细再仔细,省的日后再生事端,毕竟家和万事宁么,我和你大哥可都是这么期望着的,希望日后能达成这期望。”
就差明白着说以前没分家的时候,不能家和了,傅煦阳就是个搅家精,和傅母一脉相承。
傅煦阳堵心,冷道:“既然如此,大嫂就给银子吧。”
苏颖放下茶杯,邓管事很有眼色的退下了,芦荟站在苏颖后头,不多话。
苏颖问:“小叔可是急着要?”
傅煦阳瞪向苏颖:“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愿意给?大嫂可要知道,这都是定了契的。”
苏颖皮笑肉不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二房因为什么这么迫切的跟大房分家。你我都心知肚明。”
苏颖刻意顿了顿,果然就敏锐的观察到傅煦阳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猛地一缩,脸色苍白。一副做坏事被抓个正行的表现。
演技不过关,还需继续努力。
傅煦阳强撑着道:“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着自己已经成家了,想要立业,不愿意再在祖宗和大哥的庇护下,才想着分家的。大嫂莫不是怀疑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这真是让人寒心啊!”
苏颖似笑非笑道:“小叔急什么,我还没说是什么原因,你怎么就往坏处想了?我刚才正想说小叔既然有立业的愿景那就是好事呢。”
傅煦阳憋得一张脸都红了。
“咱们言归正传,我们侯府的情况想来二老爷也是清楚的,公中总共余下不到五千两银子,是府中一大家子接下来一年的嚼用。本来要是没有还国库欠银这摊子难事大事,我做主从里头匀出来三千两给二老爷并不是不可以。”
傅煦阳不耐烦的打断苏颖的话:“大嫂不必说这些虚的,大嫂到底怎么想的,给个干脆话。”
苏颖被抢白了也不生气,反而说:“我是个妇道人家。自然是没有二老爷这份当断则断说分家就分家的魄力的。”
苏颖如今是不挤兑傅煦阳就不舒服。
“我看二老爷这几天只忙着分拨分给你的物件到你的私库,并没有让人到府外买宅子的意向。”
傅煦阳还没有来得及呛声,苏颖就朝他按按手掌,示意他稍安勿躁:“我并没有要赶你们二房出府的意思,毕竟如今弟妹正在坐月子,我可没这么冷血。再说了,你们二房也是有气节的。自打分家那天起,虽然还在府中住着,可一应开销用度都是自掏腰包,不再从公中走了。”
傅煦阳一愣,他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苏颖假装没看到傅煦阳呆愣的神情,继续说:“这银子说好要给二老爷。自然是不会昧着不给的,可二老爷你也清楚府中现在的情形,我就想着既然二老爷你好似没有真要买宅子搬出去的意向,那不如——”
苏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煦阳打断了。他梗着脖子道:“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会赖在府中不走吗?大嫂你这才是真的以己度人!”
苏颖吊吊眉梢,她真的很想回答说:“是啊,我就是觉得你想赖着不走。”
可傅煦阳没有给她回话的机会,人家自说自答了:“我必是会在宛茹出月子前,把一切都安顿好的。”
傅煦阳讥讽道:“人人都说大嫂贤良仁厚,如今在我看来看不尽然吧,这么快就想把我们二房赶出府去,真真是容不下人。”
苏颖不怒反笑:“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分家还是二老爷你迫不及待的主动的提出来的。再说了,我不过是督促你做好分府别居的准备,这一片好心,怎么到了二老爷嘴里全都成了驴肝肺!我这是何苦来哉!”
“二老爷要分家,要分府别居,要去立业,我和侯爷可曾说过半个不字。要是我们真的不容人,不仁厚,二老爷能这么轻易的分走这么多的家业?”
傅煦阳啊哈一声,一副抓到你把柄的样子,扬声道:“你总算说了句实话!你们果然是不愿意我分走侯府三成的家业,现在我告诉你,后悔也没用了!我可是有族中长老和官府的见证,手印也按过了,已经被记录在案了!”
苏颖冷笑一声:“啊,你这么说,可真是提醒我了,咱们侯府欠国库的银子本来是属于整个侯府的,如今就是分家了,也该把债务三七分了!”
傅煦阳先是吓一跳,可转念一想,他现在已经从侯府分出去了,那债务自然是到不了他身上了,有恃无恐道:“大嫂,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你别忘了,如今我们二房已经分出去了,跟侯府从此之后是桥归桥路归路。这债务怎么能落到我们这已经分了家的府上来呢,大嫂莫不是糊涂了!”
见苏颖被气的不轻,傅煦阳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快意,有些话不经思量脱口而出:“大嫂莫要恼羞成怒。这得失有数,莫忘了如今袭爵的是大哥,府里头当家的也是大哥,而二房可处处都比不上大哥的,要是再摊上这一大笔债务,那岂不是要把我们二房闭上绝路。”
“如今不过区区三千两,大嫂都这么推诿不愿意爽快的拿给我们二房,这是什么道理?大嫂往后可不要在我跟前标榜仁厚了,我觉得大嫂你受之有愧。”
苏颖脸憋得苍白,这自然不是气的。可在外人看来她这就是被傅煦阳气的。
傅煦阳凛然站立,可真是富贵不能淫。
苏颖‘怒极反笑’:“既然二老爷认为我不仁厚,我要是不做些真不仁厚的事情来,我可真就愧对二老爷这番肺腑之言了。”
“三千两这是补贴给侄子侄女的,我既然说出了要给他们。自然没有食言的道理,可前提是你们二房搬出勇武侯府。”
“二老爷可别又说我容不了你们这些膈应人的话了,这些都是当日二老爷在族中长老还有官府来人面前应下的。我就不知道了,怎么定下的事儿,到你嘴里就从是你主动迫切的分家搬出去变成了我们不仁厚逼着你搬出去!”
“还有侯爷他袭爵那是天经地义的,而且如果不是侯爷他有文韬武略,有大才。又怎么能简在帝心,皇上特别恩赐不降等袭爵!”
苏颖说着轻飘飘的看了傅煦阳一眼,不能更轻蔑。“二老爷说是要立业那可真是得路漫漫其修远兮,说句大实话,二老爷如今还是个白身呢!”
要论戳痛处,苏颖戳傅煦阳身上的痛处可真是一戳一个准。
“二老爷可别嫌我这话说的直接。总有人要点醒你的,从而让你认清现实。人家以前都说惯子如杀子,如今看来也不是没道理的,不过我看二老爷也是有了些自知之明——”
“不然怎么就想到要分家,要脱离祖宗和侯爷的庇护。要自立门户,自力更生呢!如今又有我这迎头一击,二老爷已经就能够醍醐灌顶,改过自新,重新…”
差点把重新做人顺溜着说出来,苏颖及时刹住车,“改过自新,力求上进!”
傅煦阳气的七窍生烟,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芦荟一看不大对劲,就时刻注意着傅煦阳,防着他气不过要打人。
苏颖哪能没看到,她对自己造成的效果还算满意,她重新坐下来,有些泄气说:“看我还真是多操心,人家都把我这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还巴巴的去劝诫,说这么多怕是人家都没听进去,还认为我仍旧是不安好心吧。”
“哼!”傅煦阳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发出好大的声响,苏颖听着都替桌子觉得疼得慌,再然后傅二就恼羞成怒,落荒而逃。
这自然是以苏颖为视角的,在傅煦阳眼中,他是好男不与女斗,不想再跟苏颖耍嘴皮子。
等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往外走的时候,傅煦阳恨恨的想,果然: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最毒妇人心!
芦荟刚想劝劝苏颖消消气,就听到外头一声响,再然后就是“二老爷你没事吧”的问候声。
苏颖努努嘴让芦荟去看看。
芦荟得了命令就往外走,苏颖低头啖了一口茶,突然想起来潘如月潘姑娘承诺给她送来的雪水怎么就没下文了呢?
昨天傅母过寿,季府也只是送了礼来,人却没有到,难道他们家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件了?
苏颖想的入神,放下茶杯,不由得抚上手腕上戴的九弯素纹平银镯子,神情愉悦,心想果然自己的快乐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想什么呢?”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苏颖抬起头来看傅奕阳,蹙了蹙眉,才说:“你回来啦。”
苏颖觉得傅奕阳应该不是刚刚才回来的,心里边又猜测她刚才和傅煦阳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傅奕阳轻轻咳嗽一声,道:“回吧,福儿想你了。”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不太矜持,“闹着找你。奶娘怎么哄都哄不好。”
苏颖心里头有点失落,她倒是宁愿傅奕阳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偏偏什么都没问,就跟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芦荟低眉顺眼的跟过来。苏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怎么觉得芦荟在偷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回到正院,远远的都能听到孩子的哭声,苏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连傅奕阳都顾不上了,越走越快。
芦荟只好跟着加快脚步,她有心提醒吧,可一时真不好出声。
等傅奕阳跟过来,福儿已经窝在苏颖的怀里。长睫毛上还带着泪,底下奶娘和伺候的丫头束手束脚的站在一边。
傅奕阳皱了皱眉,刚想要训斥下人们伺候不力,又看了眼苦累了挂着泪珠儿扁着小嘴儿被苏颖抱在怀里的福儿一眼,就收了声。
皱着眉头。狠狠瞪了一眼奶娘,跟着的下人都被瞪的背脊发凉。
福儿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哭累了又饿了,在苏颖怀里拱来拱去,被泪水洗过的黑眼珠跟水葡萄似的,哦呀哦呀的叫唤着。
奶娘站在下边。张了张嘴,想说大爷这怕是饿了,可再抬头就看见当家太太抱着大爷避到屏风后,奶娘识趣的什么都没说。
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
傅奕阳以手作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又扫了一圈:“你们是怎么照看少爷的,竟让他啼哭不止?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说完,又看了几眼乖巧巧的小儿子,才很潇洒的去小书房了,他还有公务没处理好。
福儿吃饱喝足要睡香香了,苏颖伸出手来轻轻戳破他吐出来的奶泡泡。又敲打了一番被傅奕阳的寒气冰冻过一回的下人们。
一个雷霆一个细雨,可下人们也不敢小看比起侯爷来行事清风细雨的当家太太,毕恭毕敬的应承着。
禄小娃才是雷打不动的那个,刚才福哥儿哭的震山响,他还睡得跟个小猪似的,真是,让人羡慕啊。
苏颖从房间里出来,问芦荟之前出了什么事,芦荟没说肩膀就先抖了起来。
“二老爷平地走着,许是走的太急了,摔了个狗啃泥,好悬没磕坏门牙。”
苏颖想到之前还有下人叫嚷着‘二老爷您怎么了’,看到的人肯定不少,傅煦阳这脸可是丢大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等乐够了,苏颖扫视了一圈,就问:“老爷呢?回前头去了?”
芦荟回道:“老爷在小书房呢。”
苏颖‘哦’了一声,并没有要过去看看的意思,想了想,就让芦荟把转针线的竹编篮子拿过来,拿过牧童骑牛花样子的绣绷慢慢扎针穿线。
先前她画的萌猫花样的肚兜已经完工了,中间又凑空给傅奕阳做了个荷包,这个由傅奕阳亲手画的花样子的才绣了一半。
薄荷在旁边帮苏颖劈线,各种正红品红绯红浅红的丝线满满当当码齐了摆在小框子里。
饶是苏颖有原先的基础在,可看到那些丝线,还是觉得头皮发麻,怪不得绣娘不过半百眼睛就要瞎了。
薄荷又挑了苏颖需要的黄色丝线来劈,一边劈一边说:“太太,新一季的布料进上来了,太太可要给老爷做一套夏装,往年太太可是常给老爷做衣裳的。”
苏颖漫不经心的说:“我不是才刚给他做了个荷包么。”
薄荷不由得咧嘴:“太太做的那个荷包未免太素了些。”
苏颖忍不住瞪了薄荷一眼,这小妮子竟然敢吐槽她来了,轻哼一声:“老爷喜欢素净的。”
往年啊,确实苏氏挺常给傅奕阳做衣裳荷包扇套之类的,只不过傅奕阳没放在心上。后来换了苏颖,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给他做衣裳裤子,就是之前给傅奕阳一套常服和一个荷包,都是之前苏氏做好,放在箱子里的。
苏颖自己做过的针线寥寥,先前做给傅奕阳看的给傅母的抹额,也不过是苏颖象征性的扎几针,剩下的都交给身边的丫头们做的。
福哥儿和禄小娃还没穿过苏颖裁的小衣裳呢,她手上的肚兜还是头一回儿,倒不是苏颖不愿意,只是她现在的斤两她自己清楚。
小孩儿皮肤娇嫩。穿的衣裳自然是要精细,再说光是针线房和身边的丫头嬷嬷做给他们俩的小衣裳,都够穿到三岁还有剩余的了。
苏颖缝了几针又放在一边,薄荷看着真是恨不得拿过来帮她绣。芦荟在一旁看着直笑,被薄荷瞪了一眼。
后来处理完公事的傅奕阳过来了,苏颖看他一眼,神情正常,看不出喜怒来,腹诽了句,面瘫了不起啊。
吃过晚饭,他们夫妻俩照旧去看了看儿子,看完之后回到里屋,傅奕阳照旧拿了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跟寻常没什么不同。
苏颖又看了他一眼,在心里纳闷,怎么这位就跟没事儿人似得呢,倒显得她多想了。
苏颖暗自扁扁嘴,和傅奕阳说了一声。就去洗漱了。
等苏颖走后,傅奕阳就把头从书中抬了起来,轻轻嘴上捻了捻刚蓄起来的美须,她自以为偷看做的隐蔽,其实不知道全被他看在眼里。
难道还以为他会趁机斥责她不成?没良心的女人。
视线又转到搁在不远处的竹编箩筐上,低头看了看系在腰间的荷包,哼了一声。
不多时。苏颖带着一声氤氲的水汽,白地红边无镶滚的软质地袍子勾勒得曲线起伏腰肢细软,乌压压的头发披散在腰后,还带着氤氲的水汽,越发衬得如丝媚眼,如云绿鬓。如玉佳人。
结果傅奕阳压根就没抬头看她,注意力都在他手中的书本上。
苏颖撇撇嘴,凑过来坐到傅奕阳身边,似含嗔带怨的说:“什么书就那么好看?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讲的?”
白地红边的衣衫在烛光下越发衬得她肌肤莹润,傅奕阳伸出手来握住了苏颖露出袖口的指尖。眼还看着书,道:“书中自有颜如玉。”
“那你就陪着你的颜如玉睡吧。”苏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刚想把自己的手指抽回去,可被傅奕阳握住了,他大手把她的手包裹住,皱着眉:“大夫不是说你身体调养的差不离了么?怎么手指尖还是凉的?”
苏颖心里想着莫不是她借尸还魂时原本就只剩下一口气,所以等她上了身留下的后遗症,这话自然是不能跟傅奕阳说的。
“比以前好多了。”
傅奕阳原本以为是她的老毛病了,后来就出了那害人的药以及苏颖被害的小产的事儿,私心里认为是因为这些个留下的后遗症。
就是后面专门找大夫开了药方来调养,也不见得多有用,傅奕阳心里头还是内疚的。
苏颖抬眼一看傅奕阳,把头歪到他肩膀上,轻声说:“不是还有你么。”
傅奕阳鼻尖里全都是她吐出来的暖香气,见她半眯着眼斜睨着自己,眼睛里全是潋滟聚起来的水光,傅奕阳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她的眼帘,脸与脸挨得极近,轻声开口:“嗯,我给你暖。”
说着就凑到一块儿去了,起初还温温柔柔的来了一回儿,等到后头他笑着压过来,咬着苏颖的耳垂,笑声全是志得意满:“文韬武略,有大才么?原来在娘子眼中,为夫是这么厉害的?”
他果然听墙角了。
苏颖有些凉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傅奕阳喉结的不住的滑动,苏颖扑过去咬了一口:“你果然是听到了,还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亏我还,哼,你可真是,讨厌死了!”
傅奕阳抓过她的手放到嘴边啃了一口,听了她的话闷声笑起来,“我的好娘子,有这等事儿咱们偷着乐便是了,哪能再说出去的。”
苏颖仍旧意难平:“合着你就看我河东狮吼,觉得乐呵,是吧?”
傅奕阳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苏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傅奕阳一样,他竟然会做那样的事,真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