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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棠儿,胆子小,刚开始不敢滑,蔡煦和清翎就一左一右保驾护航。蔡煦做哥哥还是挺不错的,一只手轻轻扶着棠儿的胳膊,另一只手帮忙扶着滑板车横梁,慢慢推着走。小姑娘颤颤巍巍地滑动了一下,发现真的能滑走了,兴奋得不得了,哇哇叫着。不一会儿,小姑娘就能脱手滑行了,慢慢也学会了转弯和急停。
清翎终于能腾出手去后厨指点厨娘做美食了,蔡煦留下丫鬟伺候着小姑娘,也跟过来,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厨娘。连小厮宝儿都劝阻不了。
“二公子,老爷说过,君子远庖厨,男子不得入厨房。公子,你就听听老爷的话吧?这几天公子可不止一次进厨房了,回头老爷又要打我板子了!”
“嘟,住嘴。爹还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呢!再多嘴,我先打你板子了!”桃花眼用手中折扇敲敲宝儿的屁股。
宝儿只能一边捂着嘴,一边捂着屁股,小心翼翼地跟在蔡煦的身后,看得清翎噗嗤直乐。
同一时刻,清翎娘柳雨烟跟着方氏到后花园观赏花卉。蔡府虽说在清河县算头一份,但后花园也不算有多大,不过院角的小山坡上有一处梅林,是二年前蔡煦爹蔡琛上任时方氏亲手所栽,如今已成一定规模。 林边还有一个百草园,种植了不少药草,柳雨烟一眼就识别出铁皮石斛跟灵芝这样价格不菲的药材。石斛跟灵芝对光线和温度、湿度要求很高,能在靠近北地这样的环境中成活,只怕是下了不少功夫。
方氏约清翎娘到临水的水榭内叙话,丫鬟摆上水果跟茶具。方氏的大丫鬟芍药在一边烹起了红茶。
方氏洗手焚香,弹奏了一曲《长相思》,曲调百转千回,催人泪下。柳如烟沉溺于乐曲良久,竟连曲终都未察觉。
“冷夫人?”在方氏的呼唤声中,柳如烟清醒过来,对方氏歉意地一笑:“失礼了,望蔡夫人不要怪罪。”
方氏笑到:“你我如今已经相熟,这样冷夫人、蔡夫人叫着,生分了许多,不如叫我诗慧。”柳如烟犹豫片刻,还是从善如流:“那夫人叫我如烟即可。”
二人又细细询问对方出生年月,方知方氏长两岁,柳如烟便说到:“如烟斗胆唤夫人一声姐姐,可好?”这厢两位姐姐妹妹地叫着,品着茶,天南地北地聊天,时不时给池中的锦鲤投食喂食。
另一厢,清翎指导完厨娘做菜,又咚咚跑过来:“娘,蔡老夫人请我们写下这几道吃食的配方。我磨墨,您来写,可好?”
柳如烟轻声埋怨:“平常叫你练字,死活不肯,现在知道丢人现眼了?”责备的语气中透着少有的温柔和宠溺。
方氏忙命人端上笔墨纸砚,清翎边说,柳如烟边写,一手漂亮的籫花小楷,清秀而俊逸,令方氏诧异不已。待到柳如烟写好,清翎又咚咚咚地跑走了,流苏飞起,褶裙也随风飘动,像一只快乐的花蝴蝶在小径上起舞,柳如烟眼中竟有刹那的失神。
到了中餐时辰,方氏命人将佳肴摆在水榭里,一边品美食,一边赏美景。中餐非常丰盛,花胶炖鸡、鸡汤焖的茄子煲、白灼虾、爆炒的香辣蟹,还有从清风轩定制的红烧甲鱼和糖醋鲤鱼,个个是精品。
清翎暗赞到:“蔡家这是把娘和自己当贵客招待啊!这一家可交!”又瞟了一眼桃花眼,发现他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快夸我吧”的神情,清翎暗自偷笑,蔡煦此番必是功劳不小啊!
老夫人喜好清淡之物,因此对酸菜鱼片和蟹黄豆腐赞不绝口,南瓜饼虽说揉入了糯米粉,老夫人也吃了好几块。方氏赞叹到:“难怪煦儿回来,念念不忘,这酸菜鱼果然鲜嫩可口,鱼鲜中又带着微辣微麻,人间极品啊!这蟹黄豆腐,也是一绝,不似蟹黄更甚蟹黄。清翎姑娘真是蕙质兰心,怎么想的出如此的美食?”
“我奶奶是江南人氏,自幼就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我这都是跟奶奶学的。我奶奶做咸鸭蛋跟南瓜饼,可说是大兴独一份。下次我让奶奶做包好豆沙馅的南瓜饼,老夫人跟夫人再尝一下,保准吃了一块想吃两块,吃了三块不想家了。”清翎张嘴胡诌,将功劳都归到奶奶身上,惹得老夫人跟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就连还有一众丫环也是偷偷直乐。这小姑娘太有意思啦!
柳如烟看不得清翎胡说八道,遂垂下眼眸,一语不发,只是小口思文地吃着美食,又时不时夹两片用茶水涮的鱼片,放入身边棠儿的碗里。棠儿姑娘也很懂礼貌,笑嘻嘻地道谢,分别给坐在两边的娘跟柳雨烟舀了一勺蟹黄豆腐,夹了两只虾。
午餐过后,柳如烟带着清翎告辞,老夫人让丫鬟捧上回礼,绫罗绸缎六匹,食味鲜的糕点两盒,还有金叉首饰两盒以及送给宸轩的文房四宝,并附上了五百两的银票。这样的大手笔让清翎惊讶不已。柳如烟不卑不亢,谢过老夫人跟方氏,收下了绫罗绸缎、糕点和文房四宝,首饰和银票则坚持不绶。
待清翎她们走后,老夫人问方氏:“你觉得这一家人如何?”
方氏斟酌片刻,回道:“娘,这一家人虽居于乡野,却个个深藏不露,又不卑不亢,不可小觑!”
老夫人拿起柳如烟写的菜谱和小食配方,默默无语。方氏又说:“我弹奏了一曲《长相思》,柳氏能听懂琴音,且似有所思,又写得如此精妙的簪花小楷,绝非出自乡野。听煦儿说,柳氏擅长刺绣,且看今日母女二人的穿着,那领边和腰带上的牡丹刺绣,简洁却不失华贵,清翎姑娘的百褶裙和流苏设计款式也极其新颖,绝非世面上所有,还有那些玩偶和滑板车、木马,只怕都是这母女或者她们的家人设计的,构思之精巧,世上亦绝无仅有。前日里,听煦儿说笑,说她家四五岁的小姑娘都懂得诱敌深入,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也沉稳得像个小大人。”
老夫人抬眸,说到:“这一家最出色的只怕是这个清翎姑娘,她的学识、视野和谈吐绝非一般闺阁女子,但你没发现吗,她表面一派天真,但却刻意藏拙。此女子如此聪慧,只怕来日定能一飞冲天。”
“娘,那我们跟冷家继续交往吗?”
“且看看吧,让煦儿继续跟冷家合作,就当是孩子辈正常的结交。”
正好蔡煦和棠儿吵吵闹闹地送人回来,方氏便拉着女儿,擦拭她额头和背上的汗,小姑娘自小有咳喘病,今日却脸色红润,开心得不得了,“还是滑板车的功劳啊!”方氏暗赞道。
待到问起蔡煦与清翎家的合作事宜,蔡煦讲得是眉飞色舞,老夫人则陷入了沉思:“这清翎不止是聪慧,而是智多近妖啊!”
嘉康二十七年的秋天,对于清翎一家而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徐徐拉开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