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

馥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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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想着阿南以后想做的事总要人知道的,不如在里正跟前先露个音儿,便接过话来笑道“赵叔,别听那些瞎话。这不是前些日子阿南从家里传下的箱子底翻了本书出来,没成想倒是本食谱方子,她跟着阿束识了些字,东拼西凑的也看懂不少,便让我照着做了些拿去镇上卖,哪知被人馨香斋东家看上了,这不过来问问,商量着买配方的事儿,怎么就变成我当家的在镇上惹事儿了。”随即把桌上放的两盘糕点推上前“赵叔,你也尝尝这糕点味道怎么样”

    赵勇进来时焦急万分,还没注意到桌上放的糕点,此时听李氏说完,视线才落在桌子上,见是盘从未见过的糕点,一时有些惊愕。

    转而看向楚南,楚南打小就爱缠着程家那小子识字,这些他们都知道,能读通食谱倒也不稀奇。

    楚家二房一向老实本分,村里刚传出楚大明在镇上惹事的时候他也不信,可刚刚连自家媳妇也说看见楚家门口停了辆马车,他这才急忙赶过来。

    此时听了李氏解释,便信了大半,人家家传的食谱方子他也不好过问,冲楚南招招手,轻声道“阿南,你阿娘说的可是真的?别怕,若是有别人欺负你们,还有我给你做主”

    楚南上前,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爷子如此古道热肠,心中一阵暖意“里正阿爷,是真的。阿爹阿娘刚还商量这事若是成了,回头还要请阿爷帮忙呢”

    “哦?好啊,有要阿爷帮忙的地方,尽管来叫阿爷”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嘴甜乖巧的小孩儿,赵勇一手抚着花白的胡子,一手揉揉楚南的脑袋,笑的和善。

    见楚家没什么事,赵勇也就放了心,说了会话便起身道“你们没事就好,我要找大福说说去,他媳妇那张嘴整日瞎咧咧,没有的事也能被她说的有鼻子有眼,搅得咱们村里四处不安宁”

    李氏忙进屋装了两包点心,硬塞给里正带回家里人尝尝。

    前两日下起了小雨,楚南和楚大明不便去镇上,便又做了些糕点存放家中。

    此时雨停,天儿也渐渐晴了起来,楚南和李氏忙把家里的糕点抬到后院。

    “阿南”

    “阿南”

    门外响起一阵急切的拍门声,楚南忙放下手上的活儿起身开门,见来人是柳言儿,不由问道

    “言儿,你怎么来了?”

    “我是替魏掌事来的”柳言儿边走边回道

    “魏掌事?”

    “嗯,阿南,你房间在哪儿,我有事与你商量”

    “你跟我来”

    迟疑几息,楚南领着柳言儿进了房间,转身把门关上,两人坐上床,柳言儿抓住楚南的手道

    “阿南,我有事求你帮忙”

    楚南轻拍柳言儿手笑道道“什么求不求的,什么事儿你说说看,能帮上你的我自然帮忙。不能帮的,你求我也没用”

    “这事你肯定能帮。我前两日去给母亲问安路过父亲书房,正好遇上父亲与魏掌事在里边谈话。

    我听说父亲想要从你手上买断山楂糕的方子但被你拒绝了。今日是我主动找上父亲,跟他说我与你相熟,不如由我去说服你”

    “阿南,你先别忙着说话听我把话说完”见楚南要开口答话,柳言儿轻声阻止,眼神飘离,思绪贱远

    “我前世其实是个孤儿。四岁以前家里开着家小商店,父母恩爱。爷爷奶奶是小学老师,宠我至极,从小教我为人要正直良善。

    可惜一场车祸,让我失去了一切。

    我被送去一家孤儿院,我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理人,逐渐被其他小朋友疏远欺负。

    八岁的时候,一位医学教授领养了我和另一个姐姐,他让我们喊他叔叔。

    姐姐性格比我开朗讨喜,但叔叔对我们极有耐心,他会给我买好看的裙子给我讲好听的故事,即使大多时候我都只是默默看着他不说话。

    时间久了,我渐渐开心起来,觉得自己似乎又有了家人,有姐姐有叔叔,不会再被人欺负,还能跟普通小朋友一样,正常上学有人接送。

    他教我们认识各类草药,教我们懂药理,他夸我记性好有天份,以后定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后来我才知道叔叔很早以前,就开始资助一些贫困儿童,他甚至成立了慈善机构来帮助更多像我这样的孩子。叔叔收养的孩子不止我和姐姐两个人,却把我们两个留在了身边,这让我和姐姐越发感激,我们约好等我们长大了要一起会好好孝敬叔叔。

    叔叔常常把“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开心心”这句台词挂在嘴边,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会带很多不同的漂亮姐姐来家里,隔天早上又将人送走,小的时候我不懂,随着年龄增长,我开始对叔叔这种行为反感。

    我实在理解不了,叔叔不过四十来岁,为什么不好好成个家,隔三差五带这些都能喊他爸爸的女孩回家,不觉得羞愧,不担心传出流言蜚语么。

    我找姐姐商量一起劝劝叔叔,不料姐姐一反常态,满脸惊恐的拉着让我不要去,我很是不解,问其原因她也不说。

    相处十年,我与姐姐眉眼越生越像,感情好到无话不说,不了解内情的人绝对不会怀疑我们不是亲姐妹,姐姐对我这样守口如瓶还是头一次,虽然疑惑不已也只得作罢。

    渐渐的我发现叔叔会经常单独找姐姐,而姐姐也变得越来越寡言少笑。问她,她也只是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一声,摇摇头回句没事,转身回了房间。我心想许是姐姐学业繁重累着了,便也不去打扰姐姐。

    直到我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姐姐冲进我的房间,焦急的让我走,走的远远的,我不明所以,看着她脚步虚浮面色发白,伸手想要替她号脉。

    姐姐却拨开我的手,说“不用,我没事,时间不多了。我原本想给你留些美好的记忆,不想让你也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可你一定要弄清原因才走,那我就今天就全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