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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艇的匪兵,出乎意外,惊愕起来。
巡逻艇长忙指挥转舵,避开来船的继续轰击。来船却没继续袭击,也没有继续冲着来,它整个船像是被什么力量扭得转了个向,横了过来,帆不再兜得住风,帆也乱了,那船在水上打旋,像做了个原地向后转。
巡逻艇闪偏船身,转了转舵,就又趁势兜转头来,它这才校正了炮位,发炮向刚才那来船轰击,也没有击中。
这时,那来船不再横着,不再打旋了。
来船又开连珠炮还击,巡逻艇又转舵避开。来船又在原地横了1横,却没有再打旋。
巡逻艇兜转头,第2次向来船炮轰。这回,来船未再还击,它挂正帆,兜正风,要顺风远扬了。巡逻艇追向前去,追近了些,第3次开炮轰击,还开机枪射击,那船上却亦用机枪还击。
正因为有抵抗,巡逻艇不敢过于接近,只远远地用炮轰,却又打不中。风急浪大,那顺风船去得快,天又已入黑,不久,那船就去得远,看不见了,巡逻艇只得又转回都朋港来。
由于巡逻艇追逃走的渔船,出了港口去,出了去又遇着那么只怪船缠住,竟然发生了1场炮战,巡逻艇没封得住港口,让港内大部分渔船逃脱了。
船在水上,任包得奎那些匪兵在岸上怎样叫喊,开枪恐吓,那些船也还是走者走也,不回来了。包得奎下令搜船,没有执行得成,那恶贼正为此发怒,气得扁嘴,瞪眼,连脖子也瘪下去,像只饭铲头。
饭铲头蛇生气的时候,样子就是这样的。他这种气势,以前他把孤儿院院长吓疯了的时候,我们也见过。不同的只是现在这次吓唬的,却是他自已的贼子们。
巡逻艇长回来了,包得奎劈面就先大骂他1顿,说要砍他的脑袋。巡逻艇长先没敢吭声,等包得奎骂够了,他才报告了遇着怪船,发生了海战这情况,还说明了那船上打过来的是连珠炮。
包得奎听了,这才冷住,好1会才说:“连珠炮?这分明是把我那飞机场的高射炮搬了去,装在船上,作平射用了。不然,哪里来个什么连珠炮!”
这恶贼发狠说:“既然发现了那东西果然就是在这些水上贱种那里了,我剥了他们的皮,1定要把东西夺回来,要不然我怎当我这海防司令!”
这恶贼连夜下命令,调集兵力,去“扫荡”沿海各港口、各渔村,所有船舶,1律先加以拘留,搜查审问过再处置。他这巡逻艇,也立即出动,去追捕昨天那连珠炮船,务必擒获。
何来连珠炮船?
原来,这是解放军都朋区独立大队海上武装工作队的“兵船”。这是新成立的1个分遣队。
都朋区近海,很多群众以渔为业,有些村子全是渔业的,有些是半渔半农的,当然,也有更多的全是农业的。
自从恢复建立了中国共产党的区委员会,建立了区人民政府和解放军独立大队,这地方的群众在党的领导之下,有了自己的政府和军队,许多村子成了解放区,许多人是获得解放了。
但这只是6上如此,1到海上,那些渔民,还有以运输为业的船民,他们就仍然是受着国民党的管辖。前面已经讲到过的海防警备队的巡逻艇之类,固然得以向任何渔民、船民敲诈勒索,欺凌掠夺,还有任何的国民党兵,只要骑上只什么船儿,到得海上,也是可以向渔民、船民收所谓保护费,或随便拿走鱼货,分文不给的。
至于,到仍归青天白日政府控制的埠头出售鱼货,要受那里的税站盘剥,受渔霸盘剥,那就更不必说了。海上还有些岛屿,那上面有居民,也全部是以渔为业的,他们也都还未得解放。除了青天白日政府之外,海上还有士匪。
有些土匪驾着帆船或机帆船,出没无常,常常劫掠渔船、民船,杀人夺货。有些士匪盘踞在海岛上,收“行水”即买路钱。所有的渔民和船民,都是社会上的所谓贱民,即被包得奎辱骂为船户家的这种贱民。
他们自古以来,遭受这社会历代的统治者所制定的歧视法规的歧视,直至今日,这地方上的统治者也还是按照着那套相传下来的法规歧视他们。包得奎骂他们生来是暖种,见入低1等,逢人要低头让路,上岸只准赤脚,不准穿鞋,只准住棚,不准住屋,人人都欺负得他们,如敢不服,那就有理3扁担,无理扁担3,他们只有挨打的份儿,没有别的道儿可走,还骂他们是人中最贱的人。
这也确实是相传下来,历来如此,至今未改的。这些人受的压迫最重了,他们多么渴望得到解放,多么渴望海上也有解放军,也有人民政府啊。
正因为这样,所以当都朋区的工作发展到可以抽出力量向海上发展时,区委就抽出了个分遣队,派到海上去,组织成为海上武装工作队。抗日时期,也曾有过海上抗日游击队,现在,这分遣队,亦可以说是派出去海上恢复工作的。
区委派了个干部当这海上武工队的队长,这人原姓杨名木,但人们只叫他阿木,当了队长了也只叫他阿木队长或木队长,像他原就是姓木的。他是水上人,熟识海上情况,抗日时期就在海上游击队当兵,作战勇敢,性情猛烈。
还有个指导员,却是我们已识得的金兰,行使过棕子计的那女同志。之所以调个女同志来当指导员,这是因为渔船和民船多数是家口船,其中有许多妇女,需要有女同志来作妇女工作之故。
我们的武工队的“兵船”,亦是要以家口船的模样去活动的,船上亦要有妇女,甚至还有小孩,这才装得象样,好进行活动。
海上武工队是有女队员的,武工队的“兵船”,平日也1样去打鱼作业。作战的方式1般是,故意去接近敌人的船只,乘其不备,突然发起袭击。但这只是对付载着青天白日政府兵或海贼们的1般船只,可以这样,对付青天白日政府的巡逻艇或所谓缉私舰、炮艇之类,是不能这样的。
那种舰艇是铁船,装着炮,武工队的船见着这些舰艇,唯有避开。海上武工队成立不久,有过几次战斗行动,袭击过乘船到海上作恶的小股的青天白日政府兵,袭击过在海上收“行水”的小股土匪,捉过渔霸,袭击过渔埠头上的税所,尚未有较大的战斗。
最近这次袭击飞机场的行动,海上队是去参加了的。他们的任务是带同1些渔船,去飞机场附近的海边,将缴获的物资,搬运回来。搬回来的东西竟那么多,而且有几门炮,队员们1个个乐得眉笑口开。尤其是看着那炮,大家都心爱不舍,珍惜万分,不肯离开。
大家吵着队长同指导员,1定要向上级请求,把这炮分配1门给海上队。海上队有了炮,那就连敌人的军舰也敢打,用不着避开它了。他有炮,我也有炮,怕他个什么?
把炮给海上队,海上队的同志们保证,敢打敌人的军舰,首先把作恶最多的包得奎的巡逻艇打掉!众人纷纷如此要求。
队长、指导员原亦同众人1样,心想要那东西,他们就去向大队部提出。这时,大队部的同志和区委的同志正为如何把缴获这大批武器和物资收藏掩蔽吓来伤脑筋哩。
尤其是那几门炮,它在飞机场是安装了在地上,固定的,并没有个轮子可以推着走动,现在搬了回来,每1门就要儿个人扛着走,笨重得很,无法使用,唯有先找地方把它埋藏起来,等以后设法把它改造过了,才好使用。
可那大家伙却又不易收藏得住,随便搁在间屋子内是不成的,怕被敌人来搜了去。正在商议把几门炮分几处掩蔽收藏,海上队的同志却来提出,要求分配1门给他们使用,还说炮搁在他们船上比搁在村子里还保险,敌人无法来搜查。而且,那东西,正是在船上才好使用。大队部的同志觉得所说也是理,便给了海上队1门炮。
海上队分得1门炮,大家欢喜万分,兴高采烈。他们选了只较大较好的船,用木料、铁箍、螺钉,将炮固定在船舱内,用布篷覆盖得严密,外面看来,这船还同1般家口船1样,也还可以照常作业捕鱼。作战之时,拉开布篷,这就是只炮船了。
这是我们的主力舰!大家赞之不已。炮安装好了,便出海去试航。大家心想,如遇着只青天白日政府的兵船,或遇着只赋船,拿它试炮,那就更好。
这天,两只船1齐出航,前面1只是新装的炮船,队长在上面,作为领队,后面1只,指导员在上面,作为策应。两只船乘风破浪,驶得飞快。
队长胆大,故意叫船琼都朋墟港外的海面而过,看能遇上敌人的兵船,拿它试炮不。这样,就恰恰同追逐渔船的敌人的巡逻艇相遭遇,打了场遭遇成,谁也没打中谁,各自走开。武工队却因此救了许多只渔船。炮战之时,指导员乘的那船距敌较远,射程不及,未开枪。
敌人未留心还有此船,何以我们的炮船在打了炮之后,在水上打横打旋,以后又未再牙炮了呢?原来,海上武工队的同志打炮之先,未估计到炮在发射之时,有很大的后座力。
尤其是连发之时,那后座力加积起来就更大。那天打的是连珠炮,强大的后座力推得船横了向,掌舵的掌不住舵杆,被舵杆反推回来,把人推倒,那船就在水上打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