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学渣的无力感

琉璃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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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大门口,三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见姐姐姗姗来迟,丰秀好奇地询问原因。

    丰英没有吭声,只拿眼睛看着自己的妹妹。那意思是说,我没有想告你的状,理由你自己编吧。

    丰雪便说老师让帮忙改作业给糊弄了过去。

    一路上,丰雪都在琢磨,无论姐妹俩说什么,她只管嗯哪啊地敷衍了事。

    这个老刘,人是好人,但也太不知变通了。这样子自己在学校里的日子还怎么过呀!必须要想个法子。

    不如找一道数学题为难他一下?他要是做不出来,怎么好意思再管东管西。

    这数学题还用找吗!它一直深深地刻在丰雪脑子里!是丰雪不愿回忆的过往。

    高中数学丰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怎么学懂,尤其是函数与方程。而当年她参加高考,后一道压轴题正好是函数题。自然,她的数学考砸了。过后她很自责,觉得自己辜负了家人的期望。

    后来无数次,她梦到自己捏着笔杆满头大汗地在草稿纸上演算推理。直到大学毕业,她偶尔都会梦到自己坐在高考考场上,拿着数学试卷看着那道题发懵,醒来满后头大汗。

    最后,她下定决心把那道题彻底弄懂了,甚至闭着眼都能把解法流畅地写下来,这才慢慢地不做那个梦了。

    这学渣的无力感!老刘你能体会吗?

    丰雪深深吐了一口气。

    回到家,姐妹仨帮着做完了家里的杂活这才开始写作业。

    大姐丰英文文静静,字也跟她人一样,端端正正,娟秀雅致,看起来赏心悦目。

    而三妹丰秀的字线条均匀,笔画流畅,落笔不拘一格,虽略显稚嫩却很有个性。

    丰四儿也在做作业——写字。自然,白天放羊的他也有丰雪也给他精心准备的常规作业: 打算盘和背九九表。

    算盘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它被誉为华国的第五大发明,网上说华国第一枚东风快递的庞大数据就是用算盘算出来的呢。

    而且,打算盘可以训练他手指的灵活度。而且手脑并用,可以增强大脑的记忆和思维能力。也让他对四则运算有一个初步的直观印象,方便以后教他珠心算。

    至于九九表,那可是咱华国秘而不宣的数学基础秘籍呀。那宝典不都藏在铁皮文具盒的盖子内里吗!试问华国哪个小朋友哪个大朋友不会背九九表啊?

    丰雪曾看过一个有趣的帖子,讨论的是怎样识别混在华国人之中的间谍。点赞最高的回答是让他唱完整的国歌,第二便是让他背九九乘法表……九九表在华国人心中的分量可见一斑。

    而且,这两样作业也不难,先背口诀表再打算盘,二年级的丰秀正好可以辅导,就先学着呗。

    小男娃端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个高度适中的方凳,方凳上放着一个小字本,他抿着唇,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天,地,人……

    看到幺弟认真的小模样,外婆问道:

    “二娃呀,你是怎么让这小猴儿听话的呀?”

    丰雪没有回答,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纸板。

    纸板上画着一个表格。表格顶上是一行字: 丰家综合表现考核表

    表格是用炭笔画的,共有有四横排四竖排,即4*4表格。第一横排依次写着姓名、加分、减分、总分;竖排依次是姓名、丰英、丰秀、丰庆洪。

    表格下边还有几排字,写着:表格说明:

    1、每次加一星,具体参看细则。

    2、每周结算,一定数量后可兑换奖励。

    3、额外加星项目可商议后增补。

    4、以上解释权归丰雪所有。

    爸爸拿起丰雪的加减分细则和兑换细则,读着读着,嘴角渐渐扬起了弧度。

    来自后世的教育人丰雪很清楚,要想建立一支具有战斗力的团队,光是口头的夸奖是不够的,一定的物质奖励也是必要的。唯有把精神奖励和物质奖励结合起来,交替使用,才能更好地激发潜在的积极性,并转化为学习的动力。

    所以,丰雪花了几分钟做了这个表格,虽然粗糙,但却足够管用。

    自从有了这个考核表,从丰英到丰庆洪,不管是学习、练武、跑步还是别的事,那可是超级自觉根本不要人监督。

    三个加星狂魔不但每天要把星星数上几遍,还认真研究加星细则和兑换细则,仔细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要兑什么奖。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学习热情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呀。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就说此刻,三姐弟陆续完成了自己的作业,立那屁颠屁颠拿过来让丰雪检查。然后,带着期盼的小眼神,看着丰雪给他\/她的名字后面画上一个可爱的小星星。

    作业写完,丰雪工工整整地把那道函数题写在纸上。想了想,又拿出一张纸写起来。

    晚饭的时候,外婆对妈妈说:“后天是你幺娘的生日,娃娃明天也只读半天,我想明天把他们几姊妹都带去。好久没看到你幺娘了,想跟她好好摆一下农门阵。”

    妈妈说:“要的,那你和爸明天带她们去耍,歇一夜,后天我们中午过来吃晌午饭,下午再一起回来嘛。”

    丰秀问道:“哪个幺娘?他们家好玩不?”

    妈妈解释道:“你们该喊‘幺家婆’ 。他们家在刘家场,房子就在场坎上,随时都可以去街上赶场。”丰秀很高兴地答应了。

    刘家场的幺家公和丰雪的外公是同一个祖祖(爷爷的爷爷)的堂兄弟。要论血缘关系的话,还没有大房子那一伙人近;可要论亲疏程度的话,从丰雪记事起,外公这边亲戚走动最勤的也就是幺家公这一家了。

    可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依靠血缘来划分的。有的时候,给你重重一击的往往不是别人,而是你的血脉至亲;你真遇到事情的时候,正经的亲戚也许并不比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更靠谱。

    丰雪记得,每次外公喝了酒,说的最多的就是自己年少时的苦难,以及那些给过他些许温暖的好心人。

    幺家公和他年龄相仿,两人自小性情相投。外公的父母故去,身后事也是幺家公的父母来张罗的。在他孤身一人漂泊无依的时候,也时常来给他送这送那。但凡吃点好的,就一定会走上十几里山路来喊他。应该说,幺家公的家就是外公心中的第二个家吧。

    外公的亲三姐嫁到了干古井。年轻时受婆婆磋磨,顾不上兄弟;年纪大了吃儿子的饭看媳妇的脸色,仍然身不由己。一年半载回兄弟家耍两天,姐弟俩才有机会亲亲热热说几句贴己话。

    哎!这姐弟俩就是一根苦瓜藤上的两个小苦瓜呀!活的也真够憋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