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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心里莫名发慌,一发慌就想逃:“皇爷日理万机,臣不敢多加打扰,若无其他事吩咐,臣就先告退——”
皇帝不仅没允许他告退,反而起身将他整个人抱起,把他放在了御案上。
“圣、圣旨……还有奏本压着了!”苏晏低叫一声,手脚并用想爬下桌。
“压就压了罢。”皇帝将他上半身放倒在宽大的御案,绣了龙纹的赭黄袍袖扫过,笔架、砚台、镇纸丁零当啷掉落一地。
苏晏的尾椎硌在坚硬的金丝楠木桌沿,两腿悬空难受得很。皇帝挽住他的膝弯,往自己腰身两侧一搭,命令道:“腿勾紧了。”
“皇爷!皇爷!这真不行,臣不能……”苏晏双手惊慌地乱抓,发现抓住的是个内阁呈上来的奏本,忙不迭放开。
他敢拿棋盘砸豫王,却不敢拿桌上的东西砸皇帝——就算敢,也不忍心,最后只能紧紧抓住皇帝的手臂,软声恳求,“光天化日,又是在外廷的御书房,被人看见臣的名声不保事小,有损皇爷的颜面事大。皇爷先放臣下来,臣有公事要进言。”
皇帝的双臂撑在他肩膀两侧的桌面上,俯身端凝而视。两人的脸近在咫尺,皇帝沉重而温热的气息拂在苏晏脸颊与脖颈,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全身毛孔仿佛过电似的炸开来,迸出又酥又麻的细小火花。
“没有朕的旨意,谁敢靠近御书房?你想谈公事,这样一样能谈。”皇帝拿起桌角的一本奏章,塞进苏晏手里,“把这奏章念给朕听。”
苏晏晕乎乎地打开奏章扫视,感觉皇帝在解他腰带,连忙伸手按住,颤声道:“皇爷,别——”
“念。”
苏晏无奈,一手徒劳地拢着衣襟,一手捏着奏章,断断续续念了几行,诧道:“是弹劾我的?说我与隐剑门有瓜葛,自编自演了真空教的谋逆谶谣,伪绩邀功……放他妈的狗屁!”
皇帝惩戒似的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苏晏在微痛的酥麻感中轻颤,忙道:“臣失言,不该在君前秽语。”
皇帝又拿了三四本奏章,往他手边一丢:“都是弹劾你的。”
苏晏逐一飞快浏览,发现弹劾的罪名五花八门,从佞颜媚上到党同伐异,甚至还有一本骂他故意住在小宅子里,也不雇仆役,是假以清廉来沽名钓誉。
苏晏刚开始还气得不行,越看越觉得荒谬,到最后几乎看笑了:“这些——都他妈的是——什么JB玩意儿?”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对不住皇爷,臣又没忍住爆了粗口,有污圣听。”
皇帝却道:“其实朕有时也想这么骂骂人,只是碍于君仪,不好骂出口而已。”
苏晏问:“皇爷拿这些奏本给臣看,是希望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皇帝指了指另一侧桌角:“看那边。”
苏晏转头去瞧,见厚厚的一摞奏本,足足有十几份,有点震惊:“全都是骂我的?不会吧……我有这么讨人嫌?”
皇帝失笑:“不,那些是弹劾诸位阁臣的。尤其是首辅李乘风,一人独占了半数不止。”
“阁老也挨骂?”
“朕都挨骂,阁老如何不挨骂?从我朝建立至今,历任首辅无论功绩多少、为人如何,就没有一个没挨过骂的。”
“……所以,皇爷是想告诉臣,被弹劾不要慌,有人骂我,我再反骂回去就是了,而且要比他们骂得更凶残,罗织的罪名更严重?”
“胡言乱语!”皇帝佯怒往他屁股上又拍了一巴掌,眼里却带着笑,“朕是想告诉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因为受人弹劾而自乱阵脚,或是投鼠忌器。这些奏本,只有朕批个‘准’字才是奏本,否则它们就是一堆废纸。”
苏晏怔住,看着苍穹般撑在他上方的皇帝,脸颊泛红,呼吸渐有些急促。他把捏在手里的奏本扔出桌外,两只手抱住了皇帝的脖颈,微微抬起脑袋,呢喃似的低声问:“那臣的奏本呢,是不是废纸?”
皇帝用掌心托住了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拉开抽屉,摸出一本厚厚的奏章,放在他的胸口:“你何不自己看?”
苏晏拿起奏章,看着封面上自己的笔迹,一下就认出,这是他之前去陕西任巡抚御史时,通过驿站急递送呈御前的。里面还有他偷偷摸摸写的藏头格,并怀着某种微妙的情愫希望皇帝能察觉到。
奏章封面的边缘起了毛,显然是经常摩挲所致。苏晏见白纸黑字上,四散藏着的“身在千里,心念紫宸,祈圣体安康”几个字,墨色都被抚摸得有些晕开了,顿时一股感动的热意在心底汹涌。
“你去陕西半年,朕想起你时,便会拿出这本奏章翻一翻、看一看。你在灯下执笔书写的模样,如何细细计算藏字的位置,如何懊恼地揉掉写错的纸页,大功告成后如何揉着手腕露出得意又期待的神色——朕都能看得到。”
苏晏眼中泛出了潮湿的雾气:“皇爷用心之深,臣不及十一,臣心里……惭愧得很……”
皇帝微微露出苦笑:“朕不想再听你说‘惭愧’二字。所谓‘惭愧’,多是出于亏欠。情之一事,无论付出还是回应都应是自愿的,朕不想让你觉得,自己亏欠了任何人。”
苏晏越发过意不去,哽咽道:“臣……”
皇帝说:“你继续翻。”
苏晏吸吸鼻子,翻到最后一页,折缝处蓦然掉出个掌心大小的青色玉佩,落在他衣襟半敞的胸口,激起一阵凉意。
他拈起来定睛看——这不是自己早先丢失的荷叶透雕青玉佩么?刚入宫那阵子,他在御花园无意间听见景隆帝与蓝喜的对话,得知了殿试那场大闹剧的真相,匆忙逃走时不慎遗失了这枚玉佩,回头再去找,怎么也找不着了,却原来就在皇帝手里……那他听壁角的事,皇帝岂不是早就知道了?
苏晏羞窘不已:“皇爷原来早就……臣刚入宫时冒冒失失,皇爷宽仁,非但没有治臣的罪,还……”
皇帝淡淡笑了笑,连同玉佩一起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滑动:“还想把那只胆敢听壁角的大白猫捉过来,团在膝盖上抚摸。”
蓝喜当时为便宜世侄打掩护,谎称蹿走的是只大白猫,皇帝事后也没有责罚他,甚至对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
苏晏满面通红,下意识地将玉佩往怀里塞,却发现腰带不知何时已被解开,挂在桌角,自己身上外袍与中单的衣襟都已被褪到肩臂处,门户大开。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嗳。”
“上次你向朕讨私印的时候,朕不是说了么,回礼已经收过。如今你还想反悔收回去不成?”皇帝从他手中抽走玉佩,揣进龙袍内,又从他脖颈上把挂玉印的红绳摘下来。
苏晏不假思索地去抢,抓着玉印说道:“皇爷也不能反悔,送都送了——”
“朕没想拿回来。”
“那么皇爷……”
皇帝俯身贴在苏晏耳畔,鼻息渐粗重,声音里染上了情欲的沙哑:“朕说过要给你盖个章,君无戏言。爱卿觉得盖在哪里最为合适?”
苏晏松开玉印,改抓皇帝肩膀。袍上的龙纹金线微微摩擦着掌心,他感到了难耐的焦灼,又有些空荡荡,渴望被一些热烈的、深沉的、缠绵的、温柔的东西填满。
“臣……不知……”他几乎是哀吟般说道。
皇帝从他锁骨往下摸:“这里如何?”
“啊!”苏晏短促地抽了口气,“皇爷,别……”
“不合适?”皇帝状似遗憾地移开指尖,继续往下探索。
胸腹处肤色光洁如玉,新长出的肌肉薄而结实,线条干干净净,有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鲜活与柔韧,皇帝爱不释手地抚摩着,像在把玩极珍稀的玉器,感受着指尖下每一次因情潮冲击产生的轻颤。
苏晏觉得自己如同一团烛蜡,快要被揉碎,或者烧融,这感觉很难形容,既是被全面控制的慌乱,又夹杂着把自己交付出去的冲动。皇帝摩挲着两个浅浅的腰窝时,他发出了啜泣般的求饶声。
“这里也不合适?”皇帝喘息不定地去解他裤带。苏晏猛地抓住了皇帝的手,极力仰起头颈,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仿佛落入陷阱的鹿,无所适从地望着即将捕获它的猎人。
皇帝被他这一眼看得几乎要心软罢手,但随之而来的更强烈的爱欲席卷了一切,它的威势如此强大,哪怕是坐拥天下的帝王也无法抵抗。
长裤褪到了膝弯以下,半掉不掉地挂在脚踝上,苏晏羞耻地夹紧双腿。
摸到大腿根处,皇帝喘气道:“朕觉得这里很合适,爱卿觉得呢?”
苏晏背后垫着自己的官袍,浑身上下只臂膀与小腿处还有布料披覆,羞赧与情欲交织,哪里还能答得出话。
皇帝便当他默许了,用玉印在桌角打翻的砚台里沾了些奏本批红用的朱砂,印下殷红欲滴的“槿隚”二字。
苏晏只觉腿根处一点冰凉,低呼:“皇爷!”
皇帝用手压着他的大腿,以防止新盖的印记被蹭花掉,动作轻柔,用意却强势:“朕只将名字交给你,倘若被其他什么人看见,便是大不敬的死罪。”
苏晏顿时清醒不少,皱眉道:“皇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爱卿冰雪聪明,不必朕多说。沐浴时小心些,别把印子洗掉了,过几日朕再检查,不见了这两个字,可是要罚你的。”
这……还不止是藏品章,这是守宫砂啊!苏晏恼怒起来,挣扎着要从御案上下来。
他在挣扎中翻了个身变成俯趴,皇帝用一只手攥住他的双腕压在后腰,手指在皮肉上留下道道浮红。
苏晏侧脸压在御案上,委屈地想掉眼泪:“皇爷怎么能这样对待我……我不是你收藏的画儿!”
皇帝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但又想到自己要是再不狠心圈住他,头上还不知要多几顶绿帽,于是冷下声音道:“你要真是画儿,朕就将你锁在宫殿内。朕已经给了你足够的自由,只需要你回报一点忠诚,都做不到么?”
苏晏气恼地反问:“那皇爷能否也对臣忠诚?后宫佳丽如云,臣有求过皇爷不要临幸妃嫔吗?没有,因为臣知道,那是身为皇帝的责任。就连皇爷最近夜夜留宿永宁宫,臣也没有一个字的不满。皇爷自己都做不到的忠诚,倒好意思来要求臣。”
皇帝怔了怔,继而轻笑一声:“清河这是吃醋了?”
“臣没有!”苏晏硬邦邦地回答。
皇帝情不自禁地俯身亲吻他裸露的肩颈,绵绵密密犹如春林细雨,苏晏不甘心地扭动了几下,最后也没强烈抗拒。皇帝含住他的耳垂轻吮,低声道:“朕没碰卫氏。”
“……皇爷说什么?”
“朕说,留宿永宁宫不假,但朕没有碰卫氏。”
没有临幸,却故意做出卫贵妃复宠的表象,看来皇爷是另有所图……苏晏正想细细琢磨其中深意,屁股上又挨了几巴掌,把两瓣雪丘拍成了白里透红的蜜桃。他咬着手背直哼哼,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爽的。
“爱卿这般不专心,看来是觉得朕的章没盖对地方?”
恍惚感觉玉印是一支即将叩关而入的精骑,苏晏吓得失声叫:“专心!臣保证再不走神,皇爷饶了臣……”
皇帝见他吓成这样,觉得可爱之极。
“好了好了,不吓唬你了。”皇帝揉了揉苏晏手腕上的红痕,一把抱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向后跌入宽大的御椅。
苏晏想爬起来,皇帝却握着他的腰身往下压。
两人一言不发地较着劲,片刻后喘息着深吻,绛红色织金龙袍与绯红色云燕补子官服交织在一处,衣料间不时露出的一截大腿或是手臂,像重重烈焰下的雪色。
殿外依稀传来声响,似乎有人在尖声唤着什么。但殿内没人分神去听。
又一声更加清晰的叫声,隔着殿门传进来,是蓝喜公公的尖细嗓子:“皇爷!太后来了,懿驾已至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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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小北小京:热水都备好了,大人衣服脱了一半又不洗,在屋里翻来翻去找什么?
苏晏:找胶带——呃,这年头没有,那就油纸——又粘不住,啊啊啊到底有什么能包住又能防渗漏的啊抓狂!
荆红追:包住、防渗漏……大人是找来给我用的?(脸红)
沈柒:没事,怀了就生,我负责。
豫王:问本王啊,这些门道本王最清楚不过。用羊肠衣制作,来本王的尺寸给你量量。
太子:他们在说什么?
苏晏:小孩子不要多问。他们一脑子黄水,你不要学。
N年后,交趾进贡的橡胶经过苏晏的加工,又被新帝捣鼓出许多新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