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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锡元也在一旁劝道:“是呀,不过一盒雪花膏,您这些年操劳家里着实辛苦,还是留着您自己用。”
刘翠花知道这是孩子们孝顺,可是一想到买这么多东西,肯定要花不少钱,她心里头又实在心疼。
“买这么多东西要花不少钱吧?”她问道。
苏九月笑着摇了摇头,“不贵的,今日我拿去的帕子和荷包被一个太太全要了,还说要跟我合作。我自己做不了主,就想着回来问问您。”
刘翠花一听要跟她合作,脸上的表情就认真了起来,“合作?她要跟你合作甚?”
“她说想开一家绣纺,到时候店里雇些绣娘,让我去教她们手艺。店里卖出去的东西同我五五分。”
刘翠花听了这话,立刻眼睛一亮,“五五分?这可是个好事儿哩!咱们也就出个手艺,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嘛?只是……你说的这个太太到底靠不靠谱?”
苏九月将自己心中的判断说了出来,“我自己个儿倒是觉得挺靠谱的,这位太太出门儿带了好些丫鬟和随从,身上的穿着和发饰,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她自己说她是定西侯岳家的,我说我要回来同家里人商议,她便留了个地址给我,让我做了决定,去给她个信儿。”
定西侯岳家?岳家太太实在是位能人。
上一世北方边境战乱爆发,她仅仅凭借一己之力,就捐出了十万石粮草,一下子就缓解了国库的压力。
也正是因为她这十万石粮草,让皇上破格封她女儿为郡主,且赐婚张方义。
张方义是镇西名将,再上一世也是战功显赫,且张家有规矩,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这对于岳家女儿来说,实在算是一门好亲事了。
若是能同岳太太这样见识远大的妇人来往,对九月来说,也确实是一件好事。
因此,吴锡元就在一旁说道:“雍州城春景巷似乎是有一个岳府,就是他们家吗?”
苏九月点了点头,“正是。”
刘翠花听了儿子这话就知道岳家不是骗子,心中放心了些许。
可是又听人说过,那些有钱人家惯是些会以势压人的。她们若是想要欺负九月,自家也实在没法儿替她做主的。
她想了想,便说道:“明日我同你一同去一趟岳府,先看看那位岳夫人再说。”
苏九月这下心里踏实了,冲着她露齿一笑。“我都听娘的。”
等苏九月洗漱完碗筷回到屋子,才刚一进门儿,就被吴锡元一把拉到门后。
苏九月吓了一跳,刚要喊出声,却发现是他在作怪,连忙伸手自己的嘴捂住。
吴锡元伸出手臂将她拦在墙上,低头看着她,只消苏九月微微一抬头,两人的额头就能碰在一起。
苏九月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只能小声的谴责他,“你……你这是作甚?”
吴锡元故意咬牙切齿的凑到她的耳边,“为什么其他人都有礼物,就我没有?!”
苏九月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啊,稍稍松了口气,翻了个白眼。
“我当多大点儿事儿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他,朝着炕边儿走去。
吴锡元见她只顾着铺床,并不理会自己,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心中无比不快。
他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扯着她的衣摆,在一旁捣乱。
“这还不是大事儿?一家十口,除了咱俩没有,其他人都有礼物。”
说到这儿,他微微愣了一下,将弯着腰铺床的苏九月拉了起来。
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一脸严肃,“你不是说那绒花好看吗?为甚不给你买一朵?”
苏九月看着他板着一张脸,先是微微有些不适应,最后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那是因为我给自己买了更好的……”
感受着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自己的耳畔,他只觉得脊椎一股酥麻,心中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不受控制的蔓延至全身。
他下意识的稍稍后退了一步,同她拉开距离,“买了什么?”
苏九月已经转过身去,将自己从庙会上买来的好东西取出来给他看。
“从前一直舍不得买,今儿那位岳太太给了我十两银子呢!我给自己买个胭脂水粉应当不过分吧?”
吴锡元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自己的女人自己养,可是现在他却连自己都养活不起,全靠家里人接济。
“不过分。”
苏九月抿着唇,看着摆在桌上的两个小瓷罐儿,心里美滋滋的。
吴锡元又轻声问道:“所以……全家就只有我没有礼物是吗?”
明明是很普通一句话,可是落在苏九月的耳中,却莫名听出来了些许委屈。
苏九月有些于心不忍,也不好再逗他,冲着他说道:“你把手伸出来。”
吴锡元刚刚还耷拉着的脑袋忽然就抬了起来,一双眼睛也熠熠生辉。
“呐,我的手。”
苏九月的手也从背后取了出来,将一个荷包塞进了他的手里。
吴锡元感觉到荷包里沉甸甸的,想必里边的东西才是送给他的礼物吧?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荷包,取出里边的东西一看才发现是一枚小小的印章。
材质瞧着是黑曜石的,但是对方的雕工不错,想必这个小东西也花了他媳妇儿不少钱呢。
苏九月看他拿着印章发呆,便问道:“怎样?可还喜欢?”
吴锡元点了点头,“喜欢,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苏九月却眉头一皱,“你知不知道,你这话简直敷衍极了。我问的是你可还喜欢这枚印章,可不是叫你爱屋及乌的。”
吴锡元心头一颤,立刻端正了态度,“真的喜欢,上边的鲤鱼跃龙门花纹的寓意极好,上头的字笔锋犀利,一看这个大师傅就不是等闲之辈。”
苏九月这才满意了,“你喜欢就好,我瞧着别的文人都有印章,想着你应当也需要一个。正巧看到路上有大师傅雕刻,便替你求了一个。”
她用的求,没用买,可见所求之人甚多。
她为了这枚印章,应当费了不少功夫吧?怪不得不让自己爱屋及乌,他先前儿的那番回答确实有些辜负她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