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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夜冥抿了抿薄唇,随手一挥。
暮云初眼前一黑,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失去意识之际,她有点发懵。
等她清醒时,竟然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寝屋床榻上。
暮云初有点无奈地轻轻扶了扶额角。
九皇叔的脾气,还是真的不好哟!
血魔跳到了她的脑袋上,有点兴奋地问:“陛下陛下,您去哪儿了?感受如何呀?”
因为太过得意,竟然在暮云初的脑袋上蹦跶,已经没有规矩了。
暮云初微微顿住身体,脸色瞬时阴沉下来,将头上的血魔拎了下来。
冷漠地看着眼前的血魔。
刚刚还挺嚣张得意的血魔,顿时浑身一颤,声音弱弱地:“陛下……呵呵,我,我就是一时得意,所以忘形了。”
小家伙有点委屈地对了对手指头。
它也有点小小委屈来着……
暮云初伸指,将它弹开。
血色的眸光顿在某一处,神色冷淡了些,她说:“九皇叔的神识空间里有洗髓池,我在里面待了大概十秒钟。”
血魔:???
十秒钟,却看不出任何变化。
神识空间里的洗髓池,多么可怕,它是打听过的。
血魔那双黑豆般大小的眼睛,贼溜溜地盯着暮云初看,似是想看出些不一样来。
暮云初并无反应,只是冷淡地开了口,“九皇叔的洗髓池,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恰在此时,门忽然“砰砰砰”巨响。
“庄主!”是红霜的声音。
她的嗓音里有些哭音。
十分急切,不断地拍打着门板。
“庄主,你在吗?快来看看我家公子啊,我家公子不行了,突然之间晚上吐血很厉害!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红霜的态度之所以变化,大概也是因为此时,除了仰仗暮云初之外,别无选择。
正盘膝坐在床榻上的暮云初,立马起身要出去。
却猛然想起,自己的脸上还是原本的样貌。
她沉默了几分,无声地转过身,拿起一颗变脸丹塞进了嘴里。
在她变化了容貌时,血魔十分贴心地把拐杖递给了她。
别看血魔小,但力气还是够大。
暮云初拿着这只拐杖,一瞬变脸,成了那个苍老的老头子。
打开门。
她唉声叹气地看着门外的红霜。
结果,这门一开,就被红霜用力握住了手。
和白日还真是态度判若两人。
她紧紧握着暮云初的手,双眼泛泪,“我家公子不行了,你一定要救救他!”
毕竟这位相灵山庄庄主,白日里已经承诺给公子治病。
若不治,显然是自打嘴巴。
若是治了,治不好,也只能说明这庄主的十阶炼丹师空有其名罢了。
红霜自己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却无从下手。
现在,只能将希望仰仗在了暮云初身上。
被一个女人紧紧握着手,暮云初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可没那种奇怪的想法,不动声色地抽回了爪子,那张变成老头的脸上微微浮起淡淡笑意。
“别急,你抓着我,堵着我的路,我怎么去看你家公子?”
红霜愣了一下,连忙侧身让路。
暮云初走向了谢恒的屋子。
红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心底打鼓。
甫一进屋,屋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地面上确实有一滩泛黑的血迹。
暮云初缓缓走到了床边。
手中的拐杖敲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谢恒显然已经晕厥的没有意识了。
只看一眼,她那因为变颜而花白的眉头瞬时拢起。
“庄主,怎么样?”红霜紧张地双眉紧皱。
她期待地看着暮云初,希望暮云初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暮云初并未回应她,在床畔倏然坐下,缓缓握住了男人的手腕,诊脉。
奇怪的是……
她自身的治愈能力不但升级了,她能在此刻立马判断出这男人的情况。
是因为什么,突然口吐黑血,变成如此模样。
难道这是她治愈能力升级了?
是因为那洗髓池吧?
敛眸,暮云初迅速放开了谢恒的手腕,在纸上迅速写出一张药方。
“他一个时辰前,又被人下毒了,你不知道吗?”
药方并未递出去。
她不得不怀疑红霜。
红霜的脸色骤然苍白,错愕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
她怔怔地回想着过去的那些事情,然后僵硬地摇了摇头。
是啊。
她还真的不知道。
茫然、无措、自责、内疚。
暮云初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事情和她确实没关系。
“你最好回想一下,你家公子都接触了什么人,毕竟,现在他命在旦夕。”
“这么说……公子突然这样,不是病发作恶化了,只是……被人下毒了?”
暮云初缓缓颔首,在告诉她,事实如此。
谢恒这个人,在西玄应该有不少敌人吧?
不然也不会被害成这副可怜德行。
面对暮云初如此模样,红霜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瞬时恍然大悟,立马明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在白日被庄主医治过后,一名女子不小心摔进了公子怀里。”
应该就是那一瞬间。
看来,害谢恒的人跟红霜没有关系。
暮云初便将方子递给了红霜,“你明白就好,小心为上,有两味药,我山庄里没有,你看看你是否有办法拿到手。”
红霜接过,目光微怔。
真不是她不想,而是……
这两味药,她一看名字便知道无法容易得到。
玉蟾蜍、血鬼枝。
这都是用来练就毒丹的药材。
“我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帮他续命,我可以暂时先给他将毒血放掉,你看着办。”
红霜嘴角暗抽。
这种事情,怎么看着办?
这……确定不是为难她?
她毕竟是七阶炼丹师,这两味多难取到,她实在深知。
可看了一眼床畔上公子那逐渐泛成黑青的脸,红霜牙一咬,转身立马走了。
暮云初看了一眼天色,兀自估算着时间。
彼时。
暮云初的寝屋里。
帝夜冥自神识空间出来时,却不见暮云初,皱了皱眉。
雪凰兽飞入寝屋,竟没想到是帝夜冥。
它浑身一抖,僵硬地蹲在桌边。
“暮云初在哪?”男人薄唇微启,面色不虞。
雪凰兽动了动翅膀,低低地说:“禀尊上,他正在给谢公子治病呢,此时还给谢公子脱了衣裳扎针……”
话语还未完全落下,屋中冷气四溢。
冻得雪凰兽浑身一颤。
咋……咋回事?